电梯故障维修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敞着的包口里,亮起来的屏幕上跳动着‘江队’两个字。
薄霆枭沉着脸的把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键——
时愿脊背微微一僵。
江遇白在电话那头语气沉重的道,
“时愿,案犯翻供了。”
时愿身体的骤然紧绷。
“对方现在不承认是萧雨妍给他钱,让他去虐待的念念,还说他之前说的车牌号,只是他在大街上看到的一辆好看的车子,就把车牌号随意记了下来。”
时愿知道肯定是萧家派人去跟案犯通了气,让他改了口供!
见时愿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江遇白疑惑的问了句,
“喂时愿,你在听吗?”
薄霆枭拿过电话,沉着脸的挂断,声音比空旷的电梯更冷,
“你以为抓住了那个案犯,就能抓到萧家的把柄?还是以为从北洲找了个律师过来,就天真的觉得对方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既然喜欢钱,为什么还要拒绝萧家的一百万善款?”
虽然薄霆枭并没来医院,但他什么都知道。
电梯里面很冷,不知道从哪呼呼的往里面灌着风,就像个冰窖似的。
时愿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她是喜欢钱,但念念要是出事了,她要钱有什么用?
“你想要的公道正义,就是在让萧家颜面扫地!那个欺负念念的案犯已经被抓到了,给你女儿讨回公道,难道比你们好好活着还重要?愚蠢的跟萧家叫板,你以为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洲长千金么?”
带着木质焚香气息的外套丢在她身上,薄霆枭毫不留情的警告她,
“脑子放聪明点!别不自量力的去做这种头脑一热,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别以为你的名字写在结婚证上,我就会管你的闲事!薄氏更不可能因为一个你,跟萧氏在明面上翻脸!我也不想到时候还要麻烦的再去山里或者河边给你收尸!”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声,紧接着撬开的电梯门透出明亮的强光,就见时愿抬眼,嗓子沙哑的说了句,
“不是公道。”
薄霆枭身影一怔,一路扯着她回到车上,才不耐的问她,
“你刚才说什么?”
时愿身体蜷缩着,疲惫的靠在车门上,
“这次萧家伤害为了念念,他们出一百万就能解决。如果我接受了,下次他们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杀了她,再随手丢给我两百万丧葬费。”
她不在意公道,她要的是自保。
念念是她的底线,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薄霆枭蹙了蹙眉,下颌紧绷的道,
“只要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去主动招惹萧家,萧家就不会动你,还有时念念!”
说完他想起什么般的掐着她下颌,低声警告她,
“以后不许再给我吃药!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包里装着避孕药,你就别想再从床上下来!”
时愿淡漠的开口道,
“薄总不让我吃药,难道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好继承薄家的产业么。”
薄霆枭鄙夷的放开她,
“就凭你?还不配给我生孩子!以后我会做好避孕措施!”
那就好。
时愿放下心来。
几天没过眼的她疲惫的靠在车门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车子到了洛神庄院后薄霆枭没叫她,径直把她抱下了车。
家里准备好了晚餐,看时愿睡得熟薄霆枭就没叫她起来,他去冲了澡,在书房待着喝了杯酒后才回了卧室。
床边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时愿蜷缩在被子里,眉头紧锁着像是正在做什么噩梦。
薄霆枭蹙了蹙眉的走过去坐在床边,就听到她口中呢喃着,
“别锁……让我去救念念……”
“念念别怕!妈妈来救你了……”
薄霆枭看了眼床边那条垂着的镣铐,墨眸潮涌起伏不定。
他真想把这个到处乱跑的女人,就这么锁这张床上一辈子!
锁了她就只能乖乖待在她身边,哪都去不了!
看到他前段时间好容易养得脸上有些肉的她,这几天又瘦的像是只剩了把骨头,莫名心烦的薄霆枭把裴春叫过来,瞥了眼那根锁链,
“把它扔了!”
时愿两个晚上没回来睡过,薄霆枭半夜下意识的伸手去搂旁边的人,却摸到床铺另一边都是空的时,就像瞬间回到了她还在监狱里的那五年。
她出来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一个人睡的时候竟然就不习惯起来。
他不喜欢‘习惯’这种让人沉溺的词。
但是她不在他身边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他更不喜欢!
薄霆枭霸道的伸手把时愿抱进怀里,‘啪’的一声关上床头的灯。
时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早起准备下床的她突然想起什么般的身体僵了下,在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脚没有被锁住后,时愿这才松了口气。
时愿洗完漱下楼后,厅里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裴春恭敬的道,
“时小姐,薄爷说你吃过早餐才能出门。”
时愿放下包,坐在那就吃了起来。
她正好也饿了,吃饱肚子她才有体力去医院陪念念。
时愿坐车来到医院后,刚出电梯就看到陆野叉着腰,在走廊上气恼的正打电话,
“虽然那个案犯翻供了,但警局那边还会继续调查的!陈律师你不能因为证据不足,就突然不当我们的代理律师了啊?”
“就算萧雨妍的律师是时璟寒又怎么样?陈律师你也是名律,难道你还怕自己会输给时璟寒吗?”
“喂陈律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