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狡辩又有何用,你死罪难逃!”
彭氏惊慌的脑子就快要变成空白,大理寺卿见着众人在门前吵吵闹闹,脑瓜子嗡嗡作响。
又见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只能差人去请何将军。
“大人,以何理由去请呢?”寺正问。
未等大理寺卿回话。
人群里,那个声音说道,“自然是以纵火案去请!何将军向来磊落,怎屑于与一无赖计较,亦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自是坦坦荡荡的前来对质。”
“大人……”大理寺寺正还在请示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本没有做多想,可听着人群里的那个声音,想着最关键的证据便是何将军的那一身衣裳。
他为人向来严谨公正,且全面。
自是考虑到,若这彭氏所述是真,何将军听得是为了这彭氏而来,换了一身衣衫又如何是好?
加之,如今这事本就被众人推到了纵火一案之中。
说是以纵火案来请,也无不妥。
便点头应下了。
“寺正你亲自去请,就说,纵火案出现了新的证据,需得将军亲自前来佐证。”
“遵命!”
随着大理寺寺正带人策马离去。
众人方才紧绷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只是又多了更多的声音指责和揶揄彭氏。
“等何将军来了,你就知晓厉害了。”
“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嘴硬!”
……
彭氏嗓子都哭喊哑了。
他将红布料紧紧攥在手中,一刻也不敢松开。
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了。
还好方才何将军要夺,他没有松手,那何将军不愿和他过多僵持,便也放弃了。
只是,只是……
彭氏突然脸色惨白。
只是何将军不会进了府,便换了衣衫,再将那身红衣给毁了吧!
想到此处,彭氏整个人摇摇欲坠。
脸色白的更加吓人。
他浑身微微颤抖着,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他整日浑浑噩噩,都在茶楼里消磨时光,手中银子已所剩无多,今日本无心再来,偏偏一出门便捡着了银子。
你说来茶楼潇洒一番吧,却被那不长眼的什么人给绊了一跤。
倒在哪里不好,偏偏恰好的绊倒在那何将军身边。
偏偏何将军还一袖子打到了他。
他方才惊呼起来。
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说到底,都是那银子惹出来的祸端。
还有那绊倒他的人。
他总觉得,那绊倒他的人,是有意的。
且那绊倒的力道极大,他本来是整个人就要朝着何将军扑过去了,后面何将军那一袖子甩过来,仿佛又有人在身后轻轻拉了他一把,让他控制住了没有倒在她身上,而是倒在了她身后的地板之上。
蹊跷,实在太过蹊跷。
太过巧合。
有嘴都说不清了。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何将军,还未将那身衣衫换下。
但这希望也极其渺茫。
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就说哪个贵人家的姑娘,会穿着一身破损衣衫的?自是快速换下了。
他如此想着,身上因为未知的恐惧,颤抖的更加明显。
耳边那些嘲讽揶揄之言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人群突然安静了,他身前的人群,分开一条道,道中央,走过来一位身姿飒爽的红衣姑娘。
是何将军!
他连忙看向何将军的袖口处。
却见何将军披着一件轻薄的红色披风,已看不清楚,披风下穿的,是否还是今日那身红衣。
他呆愣住了。
脑子狠狠一嗡。
差点要晕过去。
只见红衣何将军来到他的身前,满脸震惊的看着他,又不解的看向大理寺卿。
“见过大人。”
大理寺卿回礼后,也不废话,便直接指着瘫在地上的彭氏,问道,“将军可认得此人?”
何将军俯首看着彭氏,看着他握在手中的红布,眉头紧皱。
大感不妙。
方才将彭氏打发走后,她本要去换下这一身衣衫的,可偏偏在进府的那一小段路上,又听说阮将军来见。
她藏着袖口,好不容易才将阮将军也送走。
大理寺又来人了。
说是纵火案有了新的证据,让她去确认。
当时她便有所怀疑,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是一件无法查出真凶的案件。
许又是那灰烬里的一些小物件吧。
哪儿知道,来了大理寺,一堆人正围在门前不说,前脚才打发走的泼皮彭氏,竟然也在。
如今大理寺卿还问她,是否认得他。
自然是不能认得。
她轻笑一声,回道,“本将,不认识此人。”
话一出,彭氏着急了,连忙大喊大叫道,“何将军,你不可如此啊!你断不可如此啊!”
“这是从彭氏身上搜出来的银锭,他声称是将军赔给他的,麻烦将军细看,可是将军所有?”
何芷骁看着大理寺卿递到她眼前的银锭。
脸色大变。
她是给了彭氏银锭,可怎会是御赐宫银?
她分明记得,她根本就没有将此银锭拿出来过。
她的钱袋里,装着的是正常官银!
可这银锭,除了她和阮将军,再无其他人拥有。所以……要将此事推到阮将军身上吗?
她心有犹豫,可只要想到阮霆之,赏赐庆功宴竟然站在颜云姝那边的!
那份心又不再犹豫了。
“本将从不认识此人,又何来赔偿?还有,此银,只有本将和阮将军才有,可本将并未将宫银带出,想必,这银子是阮将军的。”
彭氏傻了眼。
怎的,何将军,变成了阮将军。
他辩驳道,“何将军,你怎可说谎呢?明明是将军在何府门前将此银扔给草民的,草民也听得了将军的声音,见着了将军的容颜……”
“本将坦坦荡荡,从不屑于做这等言行不一,欺瞒蒙骗的肮脏龌龊事!”
何芷骁说着,眼角冷冷的扫了彭氏一眼。
看着天色不早了,又看向大理寺卿,“大人让本将前来大理寺,是为佐证纵火一案证据,不知证据何在。”
大理寺卿指着那几块银锭,“这,便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