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子言之凿凿,众人惊讶,接着又愤怒不已。
“你何出此言!”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站的一双有情人,绝对是真的!怎能听这人一面之词!”
“是啊,满嘴胡言,”
“他以为他是谁,能知晓殿下和将军之间的真情!”
“是啊,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能告知我们所谓真相!”
“我斗胆猜测,此人恐怕是太子妃派来的。”
“元氏你说的对,我也认为是太子妃嫉妒,太子殿下和何将军之间的真情,所以才故意派出此人,来迷惑我等。”
“你说,那颜云姝心眼怎么如此小呢,太子妃都给她占去了,太子殿下的爱给何将军,也不可吗?”
“哼,就是!总之我站的有情人绝不可能是假!”
“不可有假!”
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之时。
方才男子,从怀里缓缓掏出来一枚玉佩。
玉佩散发着世人从未见过的黑色幽光,上刻“木鬼”二字。
他将玉佩对向众人,“太子殿下玉佩在此,尔等听好了,方才在下所言,便是殿下所言,若尔等再谣传太子殿下不实传闻,便以对太子殿下大不敬之罪处置。”
说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
便出了茶楼,出茶楼后,男子身边突然聚集了一众侍卫。
侍卫们手握大叠告示类的纸张。
随后,他们将纸张张贴在街头巷尾,并将其抛洒至人群里。
路过的许逸尘,从马车里伸出手来,在空中接过一张告示。
上云:近日城中谣传太子殿下与女将军有私,此系不实之言。太子身系国本,女将忠勇卫国,岂容诋毁。自此刻起,再有谣传者,以大不敬罪论,望众民谨遵,勿蹈法网。
许逸尘看着不远处喜庆喧闹的侯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将告知揉成一团,紧紧的握在手中。
又将他这些日夜以来,他亲手雕刻的兔子形状玉器收入锦盒里。
马车转了个弯,重新回了南安王府。
再过七日,他便要随父回灵秀城了。
这偌大的京城,他什么都可以带走,可唯一想要带,却带不走的,便是颜云姝。
他眼角闪着隐忍的泪光。
喃喃自语。
你可知,宿命不可违,天意的答案,便是你与他终无果。
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偏要同那上一世一般,再走一遍撕心裂肺的路呢?
随我回灵秀城,不好吗?
不好吗?
他掀开车帘,回看侯府,街边一树桂花落下,卷起一朵朵,落在他的额上,手心里。
一年了,你的答案,永远都是他。
便是已经做好了,再痛一遍的准备了吗?
既如此,那么,我便在灵秀城等着你,你痛,我便陪着你痛。
你若还要再心死一回,我便定要拉住你。
让你看我,看我一眼,就一眼。
就是你将我当成他,也可以……
……
马车远去,雪白的告示还在京城四处散落。
世人心碎,愤怒,不安。
那期间所有的情绪,统统的转向了未来太子妃,颜云姝。
太子殿下如此急迫的送聘礼上门,又如此急迫的要同何将军撇清关系。
定是因为那妖女。
妖女天下第一美,长着一张能蛊惑世间男子的心。
定是她!
滔天的愤怒朝着侯府而来。
颜云姝却在看着告示之时,听着秀莲夸张的描述,街头巷尾对自己的谩骂之时。
对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祖母,还有舅妈。
笑了。
“太子殿下,他终是信我了。”
“姝儿……”
文氏将颜云姝揽入怀里,好生抚着她的长发,许久不语,只是心疼不已。
文老夫人在一旁吐出来一口气,欣慰道,“那些流言蜚语,只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便也伤不到我姝儿。”
“嗯!”颜云姝从文氏怀里出来,笑的明媚又灿烂。
像是放下了一桩心头大事,根本没有被世人口中对她的指责和谩骂影响分毫。
便如那日她所说。
纵是世人骂她,恨她,怨她,又如何?
她还有许景槐。
她信自己能抵挡流言里的刀光剑雨,也信他能很快平息这一切。
还她一身清静。
“真的还好吗?”文氏依然担忧的捧着颜云姝的脸,好生查看着。
颜云姝将文氏的手握住,嘴角扬起最为开心的笑颜。
“真的娘亲,这都算不得什么。”
是啊,这又算的什么呢?
上一世,那一声声恶女,毒妇,贱人,畜生,妖孽,蛇蝎妇人,更有那天泽第一恶毒嫡女的恶名,世人的口伐笔诛,她都承受下来了。
如今这又算得了什么?
便是再来千倍万倍,也伤不到她分毫。
何况,此生,除了许景槐,还有外祖,还有娘亲,哥哥,挡在自己的身前。
是以,这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伸手,抚平娘亲额间皱起的纹路。
“娘亲。”
她又看向文老夫人,舅妈,“祖母,舅母,还有祖父,舅舅,哥哥们,只要你们都在,有你们护着姝儿,姝儿还怕什么呢?这些,真算不得什么……”
说着,文氏又将她拥入了怀中。
“嗯!姝儿什么都莫怕,有娘亲,娘亲在。”
“还有祖母……”
“还有舅母在呢……”
绣娘在一边看得哭红了眼。
素闻侯府上下,和睦非常。
此番见着,才真的了解,这般人家,如何不能蒸蒸日上,所有福泽都纷至沓来呢?
“老夫人,夫人,姑娘这般好,上天定不会负好心人,定能很快便能还姑娘清白。”
绣娘说着,拂掉眼角泪水。
颜云姝见着依然愁眉不展的娘亲,站起身,雀跃道,“是呀!姝儿这般好,上天怎能不垂怜,快快还姝儿清白呢?嗯……”
颜云姝伸出手,掰着一根一根手指头,十分认真的数着,继续说道,“姝儿估摸着,平息这些流言蜚语,便就只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见颜云姝如此认真,文氏也是愣住了。
她看着颜云姝,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文老夫人。
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难不成,这一切都在姝儿和许景槐的计划之中?
所以,很快,许景槐便又有后手了吗?
她正要问。
颜云姝连忙将她的嘴给捂着。
“娘亲信姝儿便是了,何苦再问。”
文氏连连应好。
额上的皱起终于舒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