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朱姨娘口中,与自己格外相配的,城郊那个凶残成性,虐待妻妾成瘾的屠夫的妻,或是妾?
呵,不重要了。
颜云姝摆了摆头。
朝着妇人莞尔一笑。
“如此,你也算圆满了。”
妇人恨急了,咬牙切齿的朝着颜云姝的马车一扑。
却被屠夫狠狠地拉扯回去。
接着,屠夫满脸堆笑的朝着颜云姝赔罪。
“家中贱奴,脑子坏了,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莫怪,莫怪。”
颜云姝朝着妇人扯出来一个笑意。
“原是贱奴啊,那便更是圆满了。”
屠夫不明所以,不懂颜云姝为何要如此说,只以为是贵人的吉利话,连忙讨好的笑着,“圆满,圆满,圆满,多谢姑……”
未等屠夫将话说完,颜云姝将车帘子猛地放下。
马车远去。
只听得身后屠夫的骂声和夫人的哭泣声。
马车内,许景槐将靠在窗边的她,一把拥入怀中,问道。
“方才妇人是谁?”
颜云姝回道,“原来相府中人。”
“竟敢对爱妃口出恶言,明日便让影风去杀了她。”
“倒也不必。”
颜云姝伸手把玩着许景槐的胸口衣领处,“且让她这样,也挺好。”
“嗯。”许景槐顿住片刻,继续说道,“好。”
颜云姝抬脸看他,满脸惊讶,“怎不问缘由?”
许景槐俯身,靠近她的唇角。
温热的气息朝着颜云姝扑面而来。
“想问,但又感觉爱妃并不想说,所以……”许景槐将脸颊靠在了颜云姝的唇上,“所以,不敢问。”
颜云姝噗的一声笑了。
“臣女说给殿下听!”
“嗯!”许景槐的脸颊又在颜云姝的唇上蹭了又蹭,“快说。”
“等会儿到了船上,臣女先问殿下问题,殿下答的让臣女满意了,臣女才说。”
许景槐脸颊动作停顿了一瞬。
又很快继续贴上去。
“好。”
……
甜湖的游船之上。
二人相对而坐,看着彼此。
一人手中握着一杯清茶,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和迷离。
秋风拂面,暖阳也在他们二人恰好离开天香楼的时候,出来了。
梨木花雕窗门上,雪白的轻纱飘舞。
窗门外,波光粼粼的湖面,洋溢着秋日才有的温柔和浪漫。
许景槐托着两腮,看着颜云姝,看得入了神。
颜云姝亦入神的看着他。
彼此相看许久后,颜云姝微微垂眉,终于认真了起来。
有些事,该说清了,也该让许景槐说清了。
许景槐痴迷的眸光里,突然清明了一刻,他见颜云姝脸上的认真,心中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问道,“爱妃,这是要开始盘问本王了吗?”
颜云姝点点头,倒也没有直接问,而是说道。
“殿下没有什么,要同臣女说的吗?”
许景槐脸色一顿,心知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便一边坐下,一边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莫要相信那些谣传。”
“殿下,既是谣传,为何不澄清呢?”
许景槐剑眉紧皱,“一切都是本王的错。”
颜云姝笑了。
“殿下不妨直说。”
“在那边境之时,本王就该有所察觉,当时就该将这般离谱的谣言扼杀,可本王那时正好得了胶着战事的突破口,急于肃清战乱,所以才疏忽了这军中谣传,更是回了京城,才从影风口中知晓此事……”
许景槐说着,坚定的看着她,“信本王,定能尽快处理好此事。”
“殿下是打算如何处理,拖着吗?拖到这事情渐渐被世人淡忘的时候?”
颜云姝轻笑道,“还是,殿下准备好了各种施恩手段,让世人渐渐相信,你与那何将军之间的男女之情,实则是君臣情义,性质转变,可情谊仍在,如此,世人也便能接受了,殿下也能对此事徐徐图之,是吗?”
许景槐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颜云姝。
不敢相信,他此生挚爱,不仅有着倾世之美,还有着世间女子少有的聪慧。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颜云姝却站起身来,轻轻的靠在了许景槐的胸口。
她柔声道。
“所以殿下,臣女推测是对的。”
秋风灌入,飘带在她身后飞舞,长发撩拨着许景槐的心弦。
许景槐嗯了一声,随后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他的爱妃,他心爱的女子,除了美,除了聪慧,还有着难以言说的柔情万种。
他感受着颜云姝靠在自己胸口的温度。
心都要化了。
“对不起,本王并不想要瞒你任何事。”
颜云姝蹭了蹭许景槐的心口处,声音黏黏腻腻,“殿下是觉得这样,才是保护了臣女。”
许景槐心猛然狠狠一动。
她知道,她竟什么都知道。
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拥的更紧,再狠狠地贴近她的发丝里,嗅着。
仿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子里。
颜云姝也突然伸出双手来,将他紧紧抱住。
许景槐心软的一塌糊涂,朝着她的发丝吻去。
一直吻,一直吻。
直到他突然发觉怀中人儿在微微颤抖,他这才觉察出来异样。
他小心的将颜云姝的双肩握住,让她正脸对着自己。
却见颜云姝缓缓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你们都以为,这样是保护我,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殿下在推开我!”
许景槐见颜云姝如此说,又见她眼泪突然簌簌而落,慌的不知所措。
连忙又将她抱入怀中。
“本王便是去死,也不会伤害于你。”
颜云姝继续哭道,“其实,臣女根本就不怕世人指摘,不怕背负骂名恶名,臣女只是希望殿下,可以不要遇事总是一人挡在我身前,臣女明明可以,明明也可以和殿下并肩作战,那些恶名骂名又岂在话下,便是全部冲我而来,便是世人恨我,骂我,怨我,那又如何……”
她扬起脸来,看着许景槐,眼中尽是柔情和爱意。
“臣女还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