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亲自吩咐妥帖的许景槐,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颜云姝。
此时此刻的颜云姝,秀目微微闭合,眼角还有哭过的红痕。
他心中一阵疼惜。
方才后悔自己折腾的时间,确实太过长了些。
也太过火了些。
他取过身边帕子,想要擦拭她脸上的汗珠,刚刚触及她柔软透红的脸颊。
心中又腾的升起了一股火。
忍不住朝着她的脸颊轻轻一点。
感受着他的触碰,颜云姝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暴风雨过后的迷离,娇憨。
还带着因为前尘往事而升起的那熟悉的,丝毫未被许景槐发现的悲伤。
许景槐连忙心虚的将嘴收回。
“本王,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颜云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将纤纤玉手伸出丝被,握成粉拳,朝着他的胸口捶了过去。
“殿下如今可是满意了,满意了?”
这一拳一拳,力道不大。
可倒是捶到了许景槐的心里去了。
于是心中那团火,燃烧的越发旺盛。
如何都无法消减。
颜云姝看着许景槐眼里那团熟悉的火。
惊得缩进了被子里。
“殿下饶过臣女吧,臣女已经谈不动了。”
许景槐看着她如同受惊了的兔子,不免宠溺的笑了。
“本王知晓。”
“那……”
“本王……”
许景槐的喉结狠狠的动着,一双似火的眸子,紧紧的黏在她的唇上,还有那起伏的丝被上。
颜云姝大感不妙,连忙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紧紧的抱着怀中丝被。
这该不会,又要来吧?
许景槐精力旺盛,坚韧有力,无人能及,可她不过是一普通女子,怎能和他如此这般耗上。
即便是那耳鬓厮磨,难分难舍的前世,最多也不过半夜,便离开了。
又怎会缠着她,如此之久。
正想着,颜云姝感觉自己的身后一阵微凉。
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侧身,竟只护住了身前,忘了身后。
连忙伸手将丝被扯到后背。
却在这慌乱中,手腕被许景槐紧紧的箍住了。
她看向许景槐,只见他满脸绯红,气息不均,一双眸子,越发的火热。
他仿佛是克制狠了,那提气的数秒间,整张脸竟然不自觉的颤抖着。
“本王,本王……”
颜云姝看着他如此模样,心软了。
只能将丝被一掀。
任由他胡闹。
……
又不知过了多久,浴桶里的水已经换了一次又一次。
内侍们不知寝殿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晓,子时殿下便吩咐了热水,却又迟迟不来,眼见着水凉了,他们换了一波,又一波,直到天光乍亮的时候。
才终于得见殿下,满脸餍足的来到此处。
却又不立刻泡澡,只是将众人屏退。
他们自是不敢多问,连忙合上殿门退下。
退的远远的。
不过多时,许景槐便将颜云姝拦腰抱入了浴桶。
浴桶很快浸没了她,只露出精致的锁骨。
“水温可还合适?”许景槐问。
颜云姝嗯了一声,红着一张脸,侧过身去,不看他。
许景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免又开始埋怨自己,可嘴上是在埋怨,身体却很诚实的朝着她靠近。
……
东宫内侍监。
内侍总管和影风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那……圣上那边问起,今日殿下还过去庆功宴吗?”
“大人是殿下的贴身暗卫总校,这问题还是大人亲自去问的好。”
“在下只是小小暗卫,并不敢惊扰了殿下,这事儿还得麻烦内官大人,请示一二,我等好同圣上复命。”
“哼,如今为难之际,大人便是小小暗卫了?”
“还请内官大人,前去寝殿。”
“奴家不去,还是大人去吧。”
“内官大人去吧。”
“大人去吧。”
“内官大人去……”
“哎呀!去不得去不得!大人平时不是和殿下形影不离吗?怎的这点小事还非要奴家来?奴家老了,走不动道了,大人年轻气盛,大人去!”
“内官大人莫要为难在下,在下……”
二人拉拉扯扯,几乎就要扭打在一块。
却听监门前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
“在下什么?”
二人如蒙大赦,欣喜不已,连忙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太子殿下许景槐,春风得意的走了进来。
脸上还有那未散去的春……情。
未等影风开口。
许景槐便朝着影风吩咐道,“出宫。”
说完,转头就走,干脆利落的,二人都惊呆了。
看着许景槐的背影,先一步清醒的内官大人,推了一推还在发呆的影风,影风方才清醒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殿下,出宫做什么?”
“送颜云姝回府。”
“啊?颜姑娘怎的还在宫里,属下并没有看见她啊!”
许景槐气笑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装模作样的影风,“好了,别装了。”
影风脸红到了脖子根。
颜云姝回侯府的时候,已近黄昏。
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整,她已然恢复了往常的神气,只是那举手投足间,多了娇娇的媚态。
府中祖母,娘亲,舅妈等等,都忙着准备她及笄要用的礼服,自是未有任何察觉。
为此,她也松了口气。
她看着那件礼服,不出意外的,果然还是前世的模样。
只是那袖口处。
分别多了九粒红玉珠子,她看着它们,心中诧异。
竟出现了不同,竟还会出现不同的!
为什么呢?
许是看到她对红玉珠子好奇,文氏百忙之中,和她解释。
“好看吗?这是娘亲特意绣上去的东海红玉珠,前几日还将它拿去妙峰寺,找主持大师开了光,大师说了,此珠有灵,能保姝儿生生世世,平安喜乐。”
颜云姝抚上红玉珠,脸上诧异丝毫未减,“娘亲亲自绣上去的吗?”
“嗯!姝儿可喜欢?”
“喜欢!”
颜云姝看着这前世并不存在的红玉珠。
才发现,原来是可以不同的,原来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上一世的对照。
这段时间诸多的对照,经常让她觉得这一世,便如镜花水月般,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总是虚幻迷离。
可自从看到娘亲在她的及及笄礼服上做出的改变。
她便又开始觉得,这一世,它仿佛有了它自己的生气,从此不必再活在前世的对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