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是我?”
楚明华!
她唇角轻扬,扫视着这片竹林,以及不远处的屋子,“真是个隐秘的好地方。”
可惜,还是被她发现了。
谢挽月的父亲住在这里。
楚狸冷眸看着她:
“你跟踪我?”
楚明华走来,“谢挽月,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若行得正、坐得直,又何须怕被人发现?”
她睨着屋子,冷笑道:
“这里,就是你跟摄政王苟合的地方?”
苟合。
好难听的一个词。
楚狸轻掩鼻尖,“好酸。”
“你!”
“哪来的陈年老酸菜?”
是谁在嫉妒她,她不说。
心里有数。
楚明华捏起指尖,冷声道:“真是不要脸,躲在这里,与摄政王私会!谢老将军教出来的女儿,竟一副妓子做派!”
楚狸从容一笑:
“郡主还不知道,我与摄政王已经议亲了?就在今日,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一,回头我便派人给你发请柬。”
什么?
他们要成亲了!
“你要嫁给摄政王?”她猛地上前,抓住楚狸的手腕,“你配不上他!”
楚狸凛声:
“我配不上,莫非你配得上?”
“我父亲乃逍遥王,我们楚皇室是一家人,我自然配得上他,反倒是你,不过是一介武将之女罢了,粗鄙、狭隘、不堪!”
“论肤浅,我哪比得上郡主十之一二?”
自经历了宫变之战,楚狸深刻的体会到和平不易,武将不易。
太平盛世是用多少武将的鲜血换来的。
楚狸腕子一翻,甩开她的手,
“若我没记错的话,郡主并非逍遥王亲生,听闻是抱养的手下之女。”
“论身份低贱,我哪比得上郡主?”
楚明华顿怒:“你——”
“哦,对了,你与逍遥王并无血缘,哪日若遇险境,说不定逍遥王一脚就把你踹开了。”
贱人!
楚明华怒道:“我与父王感情深厚,从小到大,他最是疼爱我,你莫不是嫉妒了?”
敢用这么嚣张的姿态跟她说话。
她睨视那边的木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坏笑:
“你父亲原来住在这里,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挽月,你别得意,我……啊!”
啪!
猛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脸上,打得楚明华转了半圈,半边脸都麻木了。
“你……你打我……”
楚狸揉着手心,凉声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却想着拿我父亲做威胁,若我父亲出任何差池,我一律把账算到你头上。”
楚明华怒红了眼:“谢挽月!”
贱人!
这个贱人!
她冲上去,高高扬起右手,就要挥下时,楚狸捏住她的手腕,反手又掴了一掌。
啪!
“从今往后,别踏进这片竹林,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楚明华捂着脸,愤恨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怒到极点,又打不过楚狸,险些生生将自己怄晕。
她要告诉父王!
她要让父王杀了谢挽月!
气死她了!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咬碎了牙,“你给我等着!”
怒然离去。
楚狸揉着发红的手心,倒是没把楚明华放在眼里,只是她身后的逍遥王,着实是个藏得深的……
看来,得让惊影加派人手,保护竹林。
这般思虑着,转身欲回时,猛地撞上一堵黑墙,下意识后撤半步崴了脚,被一只手掌揽住后腰,压在竹子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人清冷的嗓音低沉好听,似冬日山泉般清冽。
楚狸惊怔至极:
“你怎会在此!”
楚夜离!
此刻的惶恐程度不亚于白日见鬼。
男人眸色灼灼的看着她,“军队正在撤离,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边,我私下独自一人行事,反倒更为方便。”
因为想。
扬起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便被用力拍开。
她后退了数步,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只要我立马叫人来,便能抓住你。”
“是吗?”
楚夜离捏着手腕,缓步走向她,
“那你说,是他们来的快,还是我的动作更快?”
“站住!”
楚狸手臂一震,袖中的软剑凌厉一声,便似毒蛇吐信般挺了出来,直指面前之人。
“五哥,你知道我的立场。”
楚夜离驻足,眸底沉了几分:
“我相信天底下会有两全的法子,既能成全我,也能成全你,小九,复国与你,我一样都放不下。”
楚狸薄笑一声。
世间安有两全法?
人不能既要、又要。
她手里的剑,已经说明了她的答案。
楚夜离睨了眼面前的剑锋,曲起指尖弹开,“一个小小的楚明华,竟敢欺负威胁你。”
“小九,过几日,我送你一份大礼。”
不等楚狸追问,他转身离去。
身形一闪,几个起跃,便消失在竹林深处,再寻不见。
他这话何意?
楚狸心有不安,捉摸不透他的行踪,好比埋了一个无形的危险在暗处。
折回小院,叫来惊影:
“加派两拨暗卫,保护好这里。”
惊影上心:“主母放心,势必一只苍蝇都不会飞进来!”
两刻钟后,楚狸带初一回帝都城。
“我如今住摄政王府,你先回珊瑚水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来摄政王府伺候。”
初一福身:“奴婢这就去。”
楚狸去了一趟太医院。
女医已经把药调配好了。
“一瓶有六十粒,每晚入睡前服用一粒,至于何时恢复记忆,要看个人体质与运气。”
“有劳。”
楚狸接过这只瓷白色的瓶子,收入袖中,再离开太医院,全程静悄悄的,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回摄政王府。
楚狸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里面香烛冉冉、青烟袅袅,供奉着的牌位,倒出一粒深褐色的小药粒,捻在指尖,若有所思的看着。
不知站了多久,李管家走来:
“主母,摄政王回来了。”
楚狸回神,“知道了。”
小药粒扔进嘴里,无水吞下,拍了拍手,这才转身往前院走去,“皇叔。”
楚棣迟扬起手掌招了招,看着她乖巧的主动走近,一把揽进怀里:
“一有点什么事,就爱找我,你这个八皇兄真是一个难扶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