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辞安见她木木的盯着戒指,心如刀绞。
愤然盯着元珊。
二人来时,她答应自己不会告诉盛思思,给她一些时间消化。
被拆穿后的心虚,让他无脸面对盛思思,紧攥拳头,“我先出去了。”
元珊紧盯他离开的背影,撇嘴,回头对盛思思说。
“你不想我们,还不想奶奶吗?奶奶病重到现在都没好,八十大寿我们问奶奶想要什么,奶奶只说让你回家,你不该辜负她老人家。”
当时金毛溺死谁也不信盛思思,只有元奶奶相信,可她胳膊拧不过大腿,事后就病倒了。
盛思思想过很多方法去见她,都被阻了回来。
如今,这段话,说到了她心里。
犹豫片刻,手机打字,“我跟你回去见奶奶。”
……
车子稳稳停在元家门口。
回到久违的家,盛思思心里五味杂陈,时隔三年,这里大换了模样,她最喜欢的郁金香,全部换成了艳丽的玫瑰。
这里充满了她的回忆。
可如今,她却是不敢多看一眼。
推开门进屋,一盆水从门框倾洒她一身。
伴随着清朗的大笑声。
“蠢猪蠢猪!大蠢猪!”
佣人急忙上前,查看的是搬东西才进来的元珊与付辞安,“小姐,付少爷,您二位没事吧?”
元珊慌张,“哎呀!刘妈你快去准备衣服和毛巾给妹妹洗澡。”
“元梧!你干什么!”
付辞安蹙眉,字正腔圆。
楼上,穿着吊带裤,白衬衫的少年做鬼脸,“略略略!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不过是个入赘!还敢管我?”
付辞安紧捏拳头,一声不吭。
看刘妈上楼,元梧又像个一家之主,叉腰命令。
“那个臭乞丐就是爸爸妈妈找回来的妹妹,元思思吗?长的丑,身上还臭,完全没我香香四姐好,让她走!我不要让她就在这里!这里是我和哥哥姐姐的家!我没有这么老的妹妹!”
刘妈不屑瞥了眼落汤鸡一样的盛思思,偷笑。
“小少爷,六小姐被赶出去时,你才四岁,不认识正常,她确实没办法和四小姐比,四小姐漂亮会打扮,从来不让自己难看,不过她也确实是老爷夫人找回来的,小少爷。”
有对比有伤害,元珊心里乐开花。
表面依旧嗔怪,“够了!元梧说就算了,刘妈你是下人,不许这样说。”
元梧甜甜的喊,“四姐,你回来啦!”
元珊无奈,“放心,给你带最爱吃的仙贝了。”
身上的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盛思思抿唇,把菜叶子捏在手心里,抬头看楼上正在和元珊亲密互动的少年,一阵恍惚。
元梧,她的五弟弟。
从小,盛思思就是被家人宠在手心里的存在。
被爱过的人才会去爱别人,对于这位刚刚出生的弟弟,她灌输了所有的爱。
自小,他是与她最亲的,懂事听话有礼貌,一起睡一起吃,事事俱到。
没想到才三年,他就变的刁蛮任性,牙尖嘴利。
盛思思忽然释怀。
人各有命,她连自己都管不了,还管的了谁呢。
元梧抓起地上的零食砸盛思思,“大妈!想让我认可你也不是不行!你跪在地上爬,学狗叫,哄我高兴我就认你!”
这番话,更是让盛思思觉得窒息。
她失落的望着元梧。
元梧本还在做鬼脸,与她四目相对,看到她眼里的失望,心没来由的紧了下,这种压迫感,让衣来伸手的他没来由的紧张。
他大喊,给自己涨威风,“你看什么!信不信我戳瞎你!不会狗叫的大妈!”
“元梧!”
一声震慑性十足的女中音,让元梧顿时闭了嘴。
后面,穿着华丽的妇人走来。
她双眼泛红,不嫌脏去抓盛思思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盛思思下意识缩回手,留下元母白而富态的手尴尬停在半空,然后悻悻收回。
“小四,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盛思思掏出手机打字,“一切安好,夫人。”
元母意外,“你怎么不说话?”
旁边,元珊也惊讶一声,“是啊,从见到妹妹,也没看她说话。”
“三年前不小心吃坏东西,声带受损,医生说恢复不了。”
元母捂住嘴后退,眼里混杂着心疼,悲哀愤怒以及一点失望,她努力和自己和解,终是落泪摆手。
“可怜的孩子,刘妈,带小四上楼。”
盛思思眼里没任何情绪,越过母亲,和刘妈离开。
三年前,母亲哭,她是最心疼的。
父亲常年工作在外,回家也带着一身官威,压抑的母亲时常被父亲的冷刺伤,晚上偷偷哭,那时她就会拿起小抱枕钻进她怀里,给她唱歌,讲童话故事,哄的她睡了,才悄悄离开。
可自从元珊回来,到被污蔑赶出元家。
母亲冷漠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她的心。
如今她只是一底层普通人,能来这里,是因为奶奶。
不切实际的亲情,友情,爱情,她识趣的抛之脑后。
等离开这里,她还是盛思思,并非元思思。
元母很快收住眼泪,看眼神一直跟随盛思思离开的付辞安,眉头微蹙。
“辞安啊,如今你是元珊的未婚夫,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
“伯母,我想等元奶奶身体再好一些,幼时她经常陪我读书,我想让她亲眼见证我和……元珊的爱情。”
元珊脸上浮现羞涩。
元母并未多说,拉着元珊的手,提点,“行,我知道你和小四一起长大,有婚约,但她始终不是我元家的亲生女儿,你家曾经辉煌过,要配,还是元珊这个真千金更配,你说呢?”
付辞安点头,以工作为由离开。
坐上车,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庄园,心里的五味杂陈不比盛思思少多少。
但凡在两年前找到盛思思,都不会让她被人侮辱,践踏。
可现在,他家道中落,父亲因贪污进狱,母亲做出让他入赘保付家,等父亲出狱的决定。
在元家,他始终没有话语权。
喜欢的女孩保不了,娶不到,他不甘心!
一拳头捶在方向盘,咬紧牙关,垂头丧气离开。
元珊盯着他的车离开,把戒指摘下来丢到背包里。
要不是想气死盛思思,她压根没瞧得上‘入赘’的付辞安。
嫁给他?
呵,下辈子吧。
她要的,只有那个男人。
祁涟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