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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离很快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不过,霍少帅这般当众宣示主权,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宋离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捂着嘴笑:“不过霍少帅,您也别气,我沈离离从不夺人所爱,我不介意做个小的,咱们三人凑在一块儿,保管日后的日子热热闹闹。”

说罢,她还故意朝霍逍眨了眨眼,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沈南枝闻言脸一黑,果不其然感觉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快把她勒死了。

她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宋离离:“你可别乱开玩笑!”

再开玩笑可要出人命了。

宋离离却佯装委屈,轻哼一声:“我这怎么是开玩笑呢?我是真心爱慕公子你的,能与她相伴,哪怕是个小的,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她用眼角余光偷瞄了霍逍一眼,见他神色不善地盯着她,那种感觉实在算不上好,跟被野兽盯上一样,宋离离心中暗自好笑,还挺护食。

万一真惹恼了吃苦的可是她,宋离离见好就收,掩嘴轻笑:“好了好了,我不过是说笑罢了,霍少帅还当真了,真是无趣。”

说完,她朝沈南枝意味深长的一笑,施施然转身扭动着腰肢离开。

方才还和沈南枝调笑的小姐们,这一看竟然是个断袖,霎时间芳心碎了一地,周围是一众宾客们看好戏的眼神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霍逍提溜着衣服,带着她走了。

坐在车上,张副官开着车,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看都不敢往后看一眼。

车后座里,昏沉的光线暧昧地荡漾着,沈南枝整个人深陷在霍逍怀抱里,后脑被大手掌握着退不得半分。

野蛮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她柔软的口腔内横冲直撞,疯狂地掠夺着每一寸领地,肆意翻搅缠绕,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的大手擒住沈南枝纤细的小手,穿过她的指缝,如同一把坚固的锁,紧紧扣在胸口。

沈南枝无力招架,只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娇弱的身躯在他的掌控下绵软无力,她彻底迷失,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排山倒海般的霸道侵袭,几近被欲望的漩涡淹没。

迷糊间她脑海里就一个念头,他娘的以后再也不招霍豹子生气了。

郑老爷子是一早到的,沈南枝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忍着腰疼爬了起来,看着地上被扯开一个豁口的西装外套,沈南枝气得牙痒痒,发泄的踩了几脚,还有那头假发,她让春桃都收到箱子底下埋起来,反正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看见了。

郑二夫人也来了,她还没进前厅就听到了郑夫人的笑声,让她惊讶的是郑锦瑟竟然也来了。

“嫂子。”郑锦瑟先起身问候了她一声。

这倒是让沈南枝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转性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她不找麻烦,她也不会同她计较什么。

她笑着礼貌地同郑锦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郑三少坐在郑二夫人怀里,一脸严肃,也不笑,快一岁的郑三少看着更壮实了,小手臂胖嘟嘟的,大眼睛黑亮亮的。

一见沈南枝进来,小家伙坐在二夫人怀里就笑开了,朝着沈南枝“呜哇”一声,这是要抱的意思。

郑二夫人瞧见这一幕,笑着打趣道:“我就说这小子一见到枝儿就会把我这个娘忘了。”

郑三少才不管,小身子一个劲儿地往沈南枝那边倾,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着。

沈南枝见状,赶忙上前几步将他抱起来。

郑老爷子一来就去书房和霍大帅和少帅一起议事去了,没见到郑老沈南枝虚着的心松了口气,抱着郑三少问候了一声郑二夫人。

“枝儿,别管着臭小子,让奶娘抱着吧,”郑夫人说,“这小子现在沉甸甸的,你现在还在养身子。”

“不碍事的舅妈,都快好了。”沈南枝轻捏了捏郑三少肉嘟嘟的小脸,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那也不成,来坐着,我好好看看。”

郑夫人摆摆手让她坐下,仔细看看她。

沈南枝没办法,抱着郑三少坐下,手腕处还有几处擦伤,如今都结了痂。

“真的没事,就是擦破了一点皮。”

郑夫人拍拍她的手,叮嘱她要好好休息,霍夫人跟事在一旁附和让她最近不要操心厂子里的事。

沈南枝逗弄着郑三少,“舅妈和娘方才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听她一问,霍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古怪,倒是郑夫人一下就笑了,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沈南枝好奇地凑过去,只见报纸头条赫然写着“霍少帅惊现舞会,疑似断袖情深”,还配了一张霍逍在舞会上亲吻沈南枝的模糊照片,尽管照片有些不清,但两人的姿势却能让人一眼看出暧昧。

沈南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恨不得直接钻到沙发底下。

郑锦瑟表情难看,却是乖巧地坐在一边也没说话。

郑二夫人随即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枝儿啊,你可真是本事,这报纸都把逍儿写成断袖了,这下好了,只怕那些想上赶着做妾小姐们看了报纸都得掂量一下,这下能消停一阵子了。”

沈南枝哭笑不得,二夫人该不会是以为这是她为了断绝其他人的心思故意为之的吧,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霍夫人喝了口茶,脸上也带着笑意。

郑三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报纸上,嘴里咿咿呀呀的,沈南枝拍了拍他,赶忙转移了话题:“三少马上周岁宴了吧。”

郑二夫人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啊,这小子啊,天天就知道爬来爬去,一刻也不停歇,可把家里人折腾坏了。”

她能看出来沈南枝对孩子的喜爱,就说道:“枝儿,你若是喜欢孩子,不妨和逍儿也早日生个,这孩子啊,可是家庭的纽带,有了小娃娃在身边,这日子才更有滋味。”

沈南枝的脸微微一红,“舅妈,您就别打趣我了,这事儿哪能急呀。”

郑二夫人却不以为然:“怎么不能急?你和逍儿成婚也有段时间了,也该提上日程了,早点有个后嗣,这霍家也能更加兴旺。”

沈南枝抱着郑三少,和霍逍的孩子…吗…

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她最大的想法就是要做些什么改变华夏的现状,让华夏不被外族看清,虽然当初嫁给霍逍是迫不得已,可是后来顺其自然的就喜欢上了。

但是如今乱世难平,她更多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这上面,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轰轰烈烈,毕竟她知道,霍逍和她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生孩子这事情她还从未认真想过,如今被二夫人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霍夫人两句话将这事接了过去,眼中却满是忧思。

北方大总统府,深夜依旧亮着灯。

咚咚咚!

总统办公室的门敲了三下,声音规律。

屋里头有人哑着嗓子说了句,“进来吧。”

总统的机要秘书推门进来,白衬衫黑长裤,显得他格外挺拔,“总统,株式会社的社长藤田伊正先生来了。”

“株式会社?”林松伯正在审阅文件,抬头道,“他一个人来的?”

“是的。”秘书顿了顿说道:“要不要我请他离开?”

林松伯抬了抬手,皱了皱眉把文件搁下,“带到会客室等着,我这就过去。”

秘书明显愣了愣,点头,“好的。”

会客室里头,藤田伊正正在喝茶,林松伯一进门他便立刻站了起来,鞠了个躬,态度更恭敬“总统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我是藤田伊正。”

林松伯点了点头,率先坐下,“藤田先生的大名我如雷贯耳,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藤田伊正笑了,缓缓说道:“想来跟阁下谈一桩生意。”

“我可没兴趣跟日本人谈生意,”林松伯冷笑一声,“阁下请回吧。”

藤田伊正却并未因林松伯的拒绝而恼怒,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恭敬的姿态,“总统先生先莫急着拒绝,我相信这桩生意您听了之后,定会改变想法。”

林松伯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警惕:“藤田先生不妨说来听听,但我丑话在前,若是有损我国利益之事,休怪我不客气。”

藤田伊正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双手悠然交叠,看似随意地闲聊着,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像隐藏着锋利刀刃:“总统先生,如今这局势借用你们中国的古话来说就是“乱云蔽日,诡谲莫测”,稍有差池,恐怕就会被彻底吞没,大选在即,相信霍怀盛在军队里的威望您不是不知,说一句民你所向也不为过,您能不能稳稳保住这个高位,可真不好说。”

他话音未落,一把黑黝黝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林松伯眼神里杀机如冰冷的寒光闪现,他眸子一眯:“挑拨离间,你还不够格。”

藤田伊正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慌张,就在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林松伯忽然放下了枪,藤田伊正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藤田离开总统府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皮。

藤田坐进车里,司机立刻开车,后排还有一个已经等候多时的日本人。

和今井一郎并肩坐在车里,今井一脸的兴奋,这笔生意要成了,他肯定能捞到不少好处。但川口却是一脸的严肃。

“怎么样,成了吗?”

“林松伯,不愧是只老狐狸,”藤田神色冰冷的呼出一口气,“放心吧,松下君,再大的牺牲都是为了大日本帝国!”

两天后,一则震惊众人的消息登上了头条。

江苏督帅郭丰在山东遇刺,他乘坐的车突然遭遇炸弹袭击,郭丰的儿子与他一同坐在车里,被手榴弹的破片划开了脖子,当场死亡。

郭丰在被下属拉出车后,又遭到神秘枪手的袭击,虽然没伤到要害,但受伤太重,被送进医院后昏迷不醒。

参与刺杀的人当街被击毙六个,跑了两个,有四个被当场抓获,现在正在警察局里被狠命审讯。

最后有一个人扛不住严刑,招了,说他们是北方派来的,目标是杀了郭丰,

这消息一出,全国舆论都炸了。

报纸说这次可能就是军政内部私怨,内部权力斗争,心存不满,所以报复。

这回可是直接指名道姓了,矛头直指霍大帅,顿时,郭丰的翼军和霍怀盛的奉军之间矛盾愈发尖锐,气氛剑拔弩张。

即便奉军第一时间否认了这篇报道,但这脏水还是泼下来了。

谁不知道因为山东的事情两军正闹得不愉快,霍怀盛声望越来越大,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分明是想借此机会断了林大总统的左膀右臂,然后取而代之。

这说法越传越广,虽然有报纸出来辟谣,说这可能是外人的手脚,但就是压不住这个势头。

这明摆着是有人做局,想把霍大帅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至少也能让政府内部乱起来。

知道此消息时,沈南枝正在和郑老下棋,让她有些心绪不宁。

这几日每天基本上都会和郑老对弈几局,她越来越熟练了,但就是还很菜…

“定心,稳性。”郑老却仿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依旧气定神闲,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

沈南枝闻言,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心静了下来,片刻后落下一子。

郑老抬眸看了她一眼,沈南枝眼睁睁看着郑老放下一子,就将她那一片棋杀的片甲不留。

“不错,有些许进步。”郑老摸着胡子夸赞了一句。

沈南枝:“…….”

您老人家莫不是在框我,就我这棋,你跟我说有进步。

郑老又落下一子,缓缓说道:“枝儿,你可知这棋局之中,每一步都暗藏玄机,敌既出此恶手,你觉得当如何?”

沈南枝嘴角一勾,落下一子:“自当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郑老颔了颔首,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说。”

他看着棋局,目光仿若能穿透棋盘,直抵世事核心。

沈南枝瞧着郑老的棋路,缓了缓道:“欲速则不达,此乃万古不易之理。”

郑老点点头,目光从棋盘移到沈南枝脸上,听她继续说道:“若凡事只图快,不看全局,便会满盘皆输,布局不够缜密,就总会留下破绽,看似无关紧要,却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说得不错,”郑老哈哈一笑,带着一丝赞叹,忽然转头看向门口:“逍儿,你可明白?”

沈南枝一愣,抬头就看见站在那里的霍逍,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霍逍向郑老行了礼,点头道:“孙儿明白。”

他走近,看向这盘棋局,棋盘之上,黑白棋子于两人对弈间渐次排布,似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战局图。

他看了一会,揉了揉沈南枝的发顶,道:“满盘皆输,还得练。”

沈南枝:“……..”

郑老摸着胡子哈哈大笑,摆摆手让霍逍将人领回去了。

当天夜里,山东桐县关口,两个穿着朴素的兄弟二人,刚出了关,就被人在一片林子里给按住了,若是此时翼军有人在此,定能认出来,这就是当日刺杀郭大帅逃跑的其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