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杨贵妃不同的是,其他人心底深处皆充斥着一种大快人心之感,仿佛压抑已久的闷气终于得以释放出来。
就在众人心头畅快之际,独孤鑫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光芒。尽管此刻他内心同样感到无比解气,但多年来养成的沉稳性格让他并未被这种情绪所左右。相反,他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需要处理的正事。
稍稍沉吟片刻后,独孤鑫暗自思忖道:虽说趁着女儿受委屈之机讨要封赏确实有些不妥,但此事迟早都得提出来。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将其解决。
主意已定,独孤鑫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恭声说道:“陛下,臣尚有一件要事需向您禀报。”
皇帝听闻此言,不禁将视线从方才那场精彩的风波中转投向独孤鑫。此时的皇帝已然对那些流言蜚语之事失去了兴趣,反而对独孤鑫即将呈报之事充满好奇。
只见皇帝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不知云南王此次又有何重要之事呢?”
独孤鑫闻言,赶忙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封精心准备的折子。折子之上,密密麻麻地书写着一些文字,似乎承载着独孤鑫满心的期望。接着,他语气诚恳地说道:“陛下,微臣斗胆恳请您为犬子册封世子之位。”
听到这话,皇帝脸上原本轻松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因为据他所知,独孤鑫膝下仅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至于儿子,却是闻所未闻。
皇帝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追问道:“朕向来只晓得云南王有两个乖巧伶俐的女儿,可从未听闻你还有个儿子啊!难道说是刚刚降生不久吗?”
此话一出独孤鑫先是一愣,而后道:“陛下您误会了,不是臣亲生的,而是臣从亲弟弟那里过继来的,如今已记在王妃名下,是靖瑶和靖玥的嫡亲哥哥了。”
皇上这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原是如此啊?不过也对,毕竟云南王府也是家大业大,理应有个继承人才是!”
而后命高力士去将折子接了过来,高力士领命走向独孤鑫的方向接过了折子后回到皇上身边,将折子递到皇上跟前的桌案上。
皇上扫视了一番,发现独孤靖瑶身边有一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少年,皮肤偏黑,但身姿挺拔,颇有种英气逼人的样子。
他记得,刚刚高力士唱和的时候称他为独孤少爷,看来就是这位少年了。于是问道:“云南王,你儿子叫什么呢?”
独孤鑫回答道:“禀陛下,犬子名叫独孤墨言。”
皇上笑道:“是靖瑶身边坐着的这位少年吧?”
独孤墨言听到皇上提他,于是也行礼道:“回陛下,草民正是独孤墨言。”
此时的皇上面带微笑,心情看上去颇为愉悦,他饶有兴致地继续发问道:“墨言究竟是哪两个字呢?”
站在下方的独孤墨言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墨乃是那笔墨纸砚中的墨,而言则是言之有理的言。”
皇上听后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哈哈,你这般解释倒真是通俗易懂啊!从今往后,你无需再自称为草民了。高力士呀,待到晚些时候,你去替朕拟一道旨意。就说云南王独孤鑫之子独孤墨言,不仅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更是不同凡响,实在是深得朕的心呐。故而特此册封他为世子,以此作为对他的嘉奖。希望他日后能够继承其父之志,一心一意忠诚于国家,守护好一方百姓的安宁与太平。”
听到这话,独孤鑫心中一阵惊喜,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急忙拉着独孤墨言一同跪地叩头谢恩:“多谢陛下隆恩浩荡!臣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后轻声说道:“行了,快快起身吧!今日朕也感到些许疲倦了,还是先行回宫歇息去吧。你们也都各自早些散去吧。”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整齐划一地向皇上行礼,齐声高呼道:“恭送皇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恭送之声,皇上携同杨贵妃缓缓走出了正阳殿,身影渐行渐远。
待那两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后,原本还略显拘谨的人们瞬间放松下来,不再拘泥于礼节。
此时,杨国忠与韩国夫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涌起一股急于离开此地的冲动。他们实在不愿在此多停留哪怕片刻,于是不约而同地转身迈步,准备迅速离去。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迈出几步之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杨大人、韩国夫人,请留步!”说话之人正是李俶。
尽管杨国忠和韩国夫人满心不悦,但他们深知李俶的身份地位远比自己要高得多,况且此刻身处宫廷之内,周围还有众多双眼睛注视着。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杨国忠率先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言语之间虽尽量保持着恭敬,但仍难掩其不耐烦之情。
李俶面色平静地看了看二人,然后缓声道:“吩咐倒是谈不上,本王只是想好心提醒二位几句罢了。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事皆逃不过天理昭彰;再者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望二位日后行事能有所收敛。”
闻听此言,韩国夫人的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莫非李俶已经知晓了那件事情?不可能啊,如果他真的知道,为何不在今日这样绝佳的时机揭露出来呢?想来定然是故意恐吓我等而已。想到此处,她稍稍定下心神,强作镇定地看向李俶。
而杨国忠由于对所涉之事并不知情,因此仅仅将李俶这番话当作普通的警告之语。只见他微微躬身施礼,回应道:“那就多谢殿下提醒了。若无其他要事,微臣与舍妹就先行告退了。”言罢,再次向李俶行了一礼,随后拉起韩国夫人匆匆离去。
而另一边的氛围不可谓不和谐啊,毕竟独孤墨言刚被皇上亲口下旨封为了世子。
独孤靖瑶和刘靖玥走到独孤墨言跟前,行礼道:“恭喜哥哥成为世子啦!”
独孤墨言微笑着看着二人,作揖道:“谢谢二位妹妹了!也恭喜靖瑶洗刷了冤屈。”
独孤靖瑶闻言便对在座的各位行了一礼道:“若说此事,还是要多谢大家相信我,维护我!”
就连太子、太子妃也被这边融洽的氛围所吸引了,两人走过来,太子对独孤鑫道:“恭喜云南王,云南王世子,也恭喜靖瑶了!”
独孤家几人闻言,对太子、太子妃行了一礼,太子便道:“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
独孤家几人便直起身来,独孤鑫有些别扭的说道:“太子殿下,话不能这么讲,礼不可废。”
太子妃则出来解围道:“云南王一家大喜,不如到东宫来坐坐吧?”
独孤鑫则是道:“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好意了,只是今日晚些时候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今日有所不便,不如改日再聚?”
独孤鑫都如此说了,太子、太子妃自也不能强留,太子便道:“既是有事要忙。那确实不巧,那便改日等你们得空,一同到东宫来坐坐。”
独孤鑫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和谐道:“那是自然,那臣等就先告退了。”
太子点了点头,独孤鑫几人行了礼便离开正阳殿,一路出了皇宫,回到云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