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童稚的声音道:“夫人是在找我么?”就见一半大小子跳了出来。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不敢进去,打算势头不好转身就跑。
祝夫人见果然是刚才那男孩,知道是他引炒豆儿夫妻去杀自己。
现在大家成了一家人,自然不能再怪罪他了。
招手让他过来他,指着炒豆儿道:“这就是你说的主人?”
小癞子道:“是了,他们就是我主人,我也知道您现在我主人的干娘,也就是的干姥姥了。”
赵阿娘道:“你这猢狲怎么论的辈分,难道豆儿姑娘是你的干娘不成。”
小癞子摸着脑袋道:“主家自然长一辈,夫人当然是我干姥姥了。”
一群人听他一番解释,暗自好笑。
祝夫人见他有时呆憨,有时机灵,大智若愚的样子甚是有趣。
又看小癞子头顶癞子红肿,眼圈黢黑,似有先天不全之症。
交代炒豆儿道:“豆儿,你们既然决定去黄猴山,把这孩子带上,那边有郎中,好好给这孩子好好看看。”
炒豆儿道:“干娘给女儿指了明路,女儿听干娘的话,女儿即刻就去。”
祝夫人抬手道:“今日不急,你明日再去。你们去记得拉上你们身边的流民,也算找条安身的去处。”
炒豆儿点头,想刚认了干娘,又要走,心里不舍。
抬头问祝夫人道:“干娘,你在这庄子里,可否安全?”
包奎插口道:“你干娘交给我放心,姜家必将是他的母家,姜家只是想将夫人赶走,我们随行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
祝夫人抬头看了包奎一眼,二人眼神交会,包奎挑嘴一笑,有意恭维。
祝夫人暗想道:“看来我和父母之间的对话他都听见耳中。庄子里的事看来瞒不过他了。
只是他是马家的亲兵,要是将这庄子里的事给我传出去,我颜面何存?”
心里暗自打鼓,想着自己事后要叮嘱他一下。
田丰硕想和包奎亲近,讨好的说:“小妹,有这位壮士在,干娘保准没事。”
说完拿眼对着包奎看了又看,明明二人身量几乎一般。田丰硕看着却比包奎气势矮了一截。
一个是威风凛凛的马家亲兵,一个是怕死怕战的流寇逃兵。终究不能相提并论。
炒豆儿听这二人话,心里也安心许多。
祝夫人拉着她手道:“你们且在这里安顿一夜,明日我叫人送来一封信,你带去给英台,告诉她就按照我信上写的做。”
炒豆儿立马点头道:“干娘说什么我就怎么做。干娘让女儿留一晚,女儿就留一晚。”
祝夫人见她听话,附耳交代道:“你去那黄猴山,见你英台长姐不能叫长姐,要叫祝老大,你可记得?”
炒豆儿这么一听,惊得叫出声来。
“祝老大,我长姐是山上的?”
“山上的首领,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见干娘神色神秘,炒豆儿不再问。
只道:“干娘,女儿记下了。我们拿上信,引着和我们一起的人去黄猴山。”
祝夫人点头,又交代炒豆儿两句,看时间不早,让她二人藏好,自己回院子里去了。
炒豆儿送干娘出了果林,才和田丰硕回来。
祝夫人出去半晌,心里想着姜家的恶事,又羞又怒。
未进院门就见自己带来的丫头翠儿在院门口张望。
翠儿见夫人和两个阿娘回来,急匆匆跑近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咱们家的人被调走了?”
赵阿娘拉着那翠儿就问怎么回事。
翠儿着急道:“夫人今早去老夫人房里以后,不多时老夫人和大爷来就到我们院子里来了。
说是衙门那边有时借咱们的人用用。就将跟咱们来的那几名护卫给带走了。
我们都说那是保护祝夫人的。大爷道,隔壁的黄家庄出现流民,温县令向我们庄子借人。
事情紧急,让那四个和羽家庄的庄客先去,就给那四名护卫给调走了。”
见小翠着急,祝夫人觉得事情不妙,往院子里疾奔至姜正里的院子。
祝夫人一路疾走,额角冒汗。
等来到姜正礼门前,祝夫人跑得手扶门框弯腰喘气,头上小冠晃动不止。
姜永孝见外面有动静出门来看,见姑母扶着门框满面是汗。
上前扶着姑母,问道:“姑母何事,竟如此慌张。”
祝夫人一把抓住姜永孝道:“你爹呢?”
姜永孝见姑母神情紧张,不知发生何事,答道 :“我爹在屋内喝茶呢。”
祝夫人甩开姜永孝的手,脖子上扬,一脸的怒气。
“他可真是自在,把我的人调走,他有心喝茶?”说罢广袖一摆,掀开门帘进门去。
姜正礼面带笑容正拿着红色泥炉倒水。见祝夫人一脸怒气他反而一脸的淡然。
“ 妹子,你脸色为何这么不好?是谁惹你了么?”
祝夫人端起姜正礼的茶盏一饮而尽,问道:“我的护卫呢?”
姜正礼对姜永孝摆手道:“永孝去你二叔房里看看你二叔。”
姜永孝眼珠子在父亲和姑母之间流转,知道父亲让自己回避。掀开门帘出去了。
姜正礼从窗子看儿子出了院子,神色一冷。
悠哉的又倒了一杯,低着眼皮道:“我正要与妹妹商量,温县令那边正在捉捕流民人手不够,我借用妹妹带来的人一用。”
“姜正礼你趁我不在借走我的护卫,你可曾问我过。你庄子上那么多人,你为何借用我的人。”
祝夫人眉目横飞,那是祝家庄的人,只为保护自己的。凭什么姜家人调用。
早起和姜老太拌嘴,姜太爷决心用手段赶这个女儿走,就让儿子先把祝家那几个护卫调走。
就是要给祝夫人警告,让她快些离开。不然姜家就不止是调走祝家护卫了。
姜正礼慢悠悠,不急不慢道:“妹子听兄长一句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你回你祝家庄去,当好你的祝夫人就好,姜家的事有我这个当大哥的操心,你就别操心了。”
说罢朝口内呷了一口茶,依然不急不慢。
祝夫人看着姜正礼的脸,眼神逼近道:“还是想赶我走?姜家有什么见不的得人的事怕我看见。你们早晨赶我走,晚上赶我走?”
祝夫人怒气从眼神中渗出,咬牙切齿。
“姜正礼你还好意思赶我?姜家的庄子为什么被抢?那后山尸骨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