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怡心是有一点纠结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戴着帷帽的原因。
“姑娘,要不就算了吧……”
“沈公子!”
沈昭月佯装可惜,话还没说完,尹怡心便摘下了帷帽。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尹怡心连忙降缓语调。“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沈公子说的对,既然要合作,自然是该坦诚相待的。小女子名唤尹怡心。”
“哦——原来,竟是尹家小姐。”
“尹小姐如此诚意,沈某自然也是该当拿出诚意来的。不知尹姑娘的计划,是何?”
半个时辰后,屋内只剩下了沈昭月一人。
沈昭月想,若不是那计划太过恶毒,那尹怡心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单单一个闺阁内小姐,是想不出来这样的计划的。
那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哎,看在我这么善良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查一下吧。方予乐啊,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我才好。”
在尹怡心的马车从沈昭月府上离开之际,一架马车悄无声息地从马府而出,直奔萝州。
今夜,不止一架马车。
今夜,也不止一个阴谋。
慕以南府上。
慕母正焦急地等着慕以南回来。
“母亲,怎自己坐在这儿,不回去休息?”
慕以南一进来就见慕母坐在座位上,不断地张望着门口。
“这不是等你有着急的事情要说,我儿,快快快!快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什么事!终身大事儿!”
“娘问你,今天街上传的事情,可是真的?”
“什么?”
“还什么!满京城都传遍了!娘的傻小子啊,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你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慕母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都好,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成亲一事儿上,怎么就这么的不上心呢!
“今日的事,儿子知道的。”
“知道!”
慕母简直不可置信。
完了,这不是不上心。
这是傻了呀!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人被人抢走不成?”
“孩儿自有分寸,母亲不用担心,天色已晚,您若是无其他事,便早些歇着吧。”
慕以南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将慕母在嘴边的话生生给拦了回去。知儿莫若母,看着慕以南这幅样子,慕母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你可别后悔呀我儿!”
无奈,只得恨铁不成钢的感叹一声,然后走开。
屋内只剩下了慕以南一人。
他会后悔吗?
大概是会的吧。
可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的话呢?
那自己大概会祝福的吧……
翌日。
御书房。
珹帝看着手边和手上的折子,眉头紧皱后,不禁冷笑。
好的很啊,都好的很!
“去皇后宫中。”
早有传旨的太监通报的皇后,皇后在宫里等来的,就是带着些怒气的珹帝。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这是?”
心情竟糟糕成了这样?
皇后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珹帝气成这样。
“都给朕下去!”
珹帝不搭理皇后,只是屏退了左右。
“陛下?”
“这群狼子野心的人!九安那孩子不过是心仪个女子,便碍着他们的眼了!”
“九安?”
“是啊!朕养的一群肱股之臣!齐齐上书弹劾方正业一干人等在科举上徇私舞弊,收受贿赂!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在这个时候弹劾!他们是真当朕是傻的不成?”
“是冲着予乐那孩子去的。”
“哼!”
珹帝气的简直不想说话。
一群什么玩意儿!
就会欺负个弱女子!
“是她做的?”
皇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是谁干的。知道她荒谬,却没想到她竟荒谬到了如此地步。
“朕看她是破罐子破摔,疯魔了。如今便是连马家整个家族都不顾了!”
“那陛下,这事儿要怎么办?”
置之不理,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可若是要彻查,势必会满城风雨,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再有几天,便是予乐那孩子的及笄礼了,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她一个小孩子,如何能承受的了。
“他们就是打量着朕不能拿他们怎么办,可这次,朕还偏偏要动他们了。你附耳过来。”
当天,后宫便传出来珹帝在皇后宫中发了好大脾气的消息,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翊坤宫。
更甚至,传出了皇后被禁足的消息。
再晚些时候,便传出了珹帝之所以这般生气的原因,便是因为皇后要去那方家小女的及笄礼,惹得圣心不悦。
几乎是同一时间,有客来仪被官府查封!
所有的矛头都直指方家!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昨天那方府是何等风光,今天便是此等光景了。”
“让人唏嘘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是那方尚书收了大量贿赂呢,所以才查封了他家大公子开的酒楼呢。”
“原来是如此,我也听人说了,那有客来仪建造的奢华至极!原先还不知道,现在想想,他一个尚书府,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原来如此啊!”
“不止呢!我更是听说啊,那方家小姐,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哦?此话怎讲?”
“我隔壁家的婶子的堂叔的儿子的婆娘就在方府做活计,说是这方家小姐啊,刁蛮任性,平日里便动辄打骂下人,更甚至啊——”
“什么啊,你快说啊!”
没有人不爱八卦,更何况还是这么热的八卦。
“说她私下作风淫荡,经常私会外男——”
“嘶——”
此八卦一出,众人皆禁言。
“那侯爷怎会看上她的啊……”
“那还用说!自然是被蒙蔽了!这样的女子,多的是心眼和算计,侯爷一心只有家国,一时被蒙蔽了自然是十分有可能的。”
“是啊是啊!定是这样的!”
“此女真是狼子野心!”
流言蜚语是可怕的,不过片刻,原先还只是人们悄悄议论的话,便传遍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