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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筠婉敛起眸子,缓声道:“大殿下,昨夜之事,臣女有所耳闻。如今王钰姝的几次事件已然将她推至风口浪尖,若是再当魁首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旦追查下来,恐怕会牵连到大殿下您啊。一遭踏错,会连同大殿下一起成为众矢之的。大殿下也不想引得众人非议纷纷,对吧?”

萧祁云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他也没打算让王钰姝得第一。

但小小地放一点点水,还是可以的。毕竟以王家的势力和能力,挤进前三,应该问题不大,别人只会认为是他们王家背后做了些什么,谁也指摘不到他萧祁云的问题。

所以他一脸淡定,神色自若地接着道:“是你不希望她得魁首吧?”

萧祁云定定地凝视着杜筠婉的低眉顺眼,心中冷笑。魁首被赐婚成为太子妃的几率最大,这小丫头片子的算盘珠子,都快打到他脸上来了!

他的好弟弟太子殿下可是喜欢杜筠婉喜欢的紧呢,他又岂会不知!

若非如此,昨夜也不可能那般顺利地引他入套。只是可惜了,明明安排得如此周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怎么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萧祁云的眉头越拧越紧,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跳动起来。

杜筠婉一脸平静,神色从容道:“大殿下,臣女哪有那个能耐可以左右谁得魁首。臣女提及此事,只是衷心希望,大殿下此次莫要插手,以免给自己招来灾祸,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呵!你是想说,不管是谁得魁首,太子殿下都不会满意,必定为了逃脱这被刻意安排的姻缘,而严查绢花榜赛事,对吗?”萧祁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壶,说罢,举起酒壶猛灌一口。

他指尖轻轻划过嘴角,那一滴酒水被随意抹去,他的眼眸也因这烈酒的刺激而更加明亮。

突然,他凑近杜筠婉的脸,凝住那双低垂的眸子,挑眉道:“那你为何不干脆让我把魁首的位置给你?想来,太子殿下应该巴不得如此。”

杜筠婉心头冷斥。

呵!他会这么做吗?当然不会!

她也不能答应!

“大殿下,臣女已然是您的眼线,就绝不会有二心,大殿下不必时时试探臣女。”杜筠婉假意嗔怒,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努力装出愤怒的样子,可内心的恐惧却如影随形。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接着道:“臣女不会求大殿下放水,臣女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闯进前二十名。”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坚强而自信。

“哈哈哈……”萧祁云笑得张狂,那笑声仿佛冲破云霄,响彻整个房间。他的身体后仰,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般,不停地颤抖着。

他摇了摇头,眼角的凌波因为狂笑而显得有些狠厉:“小丫头片子,这般大言不惭!其实,你只要求一求我,前三甲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又何苦这般……”

“大殿下!”杜筠婉真的有些生气了,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怒视着萧祁云。她打断萧祁云的话,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若臣女求一求您,是不是也可以不必参加绢花榜,直接就能面圣求一份恩典?”

萧祁云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小丫头会在自己的诱惑下有所动摇,可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可他又没说错,事实的确如此啊。他这么说,又有什么不对吗?

他很疑惑,不明白这送到眼前的好处,她为何如此抗拒。

萧祁云有些愣神,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只要你想面圣,本皇子自然有办法。”

可这丫头从没跟他开过口啊?

杜筠婉心中暗骂:这个煞神!

她若真的向他祈求面圣,恐怕那结果就是,她会莫名其妙变成他的人,这辈子她都没办法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离开他这个是非之人了!

杜筠婉再次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沉声道:“臣女自知水平有限,但臣女也绝不是事事求人之人!十五年来,臣女经历的一切,从不是需要有人帮衬着才能苟活于世!”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她的目光灼灼,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萧祁云,那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未来,臣女想要立足,想要堂堂正正地活着,也只能是靠自己!”杜筠婉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却更显其决心之坚。

她挺直了脊梁,仿佛要用这单薄的身躯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那倔强的神情,誓要与命运抗衡,哪怕头破血流。

萧祁云有些愣神,一个女子,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在这里跟他叫嚣着,她要依靠自己堂堂正正地活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可是皇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二十三年来,他可有一天是堂堂正正地活着?那看似尊贵无比的身份背后,是无尽的权谋争斗,是步步惊心的算计与被算计。他望着杜筠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苦涩。

呵!可笑!又可悲!

萧祁云在心中自嘲着。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中满是无奈和落寞。他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朝气的女娃娃,竟生出一丝羡慕来。

“杜筠婉!”萧祁云郑重其事地叫一声她的名字,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凝重。

可他本来想说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那些到了嘴边的劝诫、威胁或者利诱,此刻仿佛都被什么东西堵住,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在心疼她吧?

这个涉世尚浅的丫头,她一片豪情壮志,那眼中燃烧的光芒,那坚定的神情,让他的心微微一颤。他有些不舍得打压,那刚刚还坚硬如铁的心,此刻竟有了一丝柔软的缝隙。

“杜筠婉……”萧祁云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莞尔,他轻轻一声叹息,那叹息声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无奈道:“行!我答应你,此次绢花榜,我不会出手!那就祝你好运,三日后,莫要进不了前二十,入不了宫围,再来哭唧唧地求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眼神中却又分明有着几分认真。

“谢大殿下!”杜筠婉长舒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

她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正要退下时,萧祁云抬了眸。

“等等!”萧祁云突然开口,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杜筠婉,“昨日,你可去了那个别院?”

“什么别院?”杜筠婉一脸茫然道。

她的眼神清澈而无辜,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仿佛真的对萧祁云所说的别院一无所知。

萧祁云一直注视着杜筠婉的脸,目光犀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在确认了她没有说谎之后,萧祁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无事,你去吧!”

“是。”杜筠婉再次躬身拜别。

她缓缓地转身,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退出柔仪宫好远好远之后,她终于两腿一松,瘫坐在碎石头上,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寒凉。

哎呀娘呀!这个煞神!

差点儿没把她的小胆吓破!

好在,她的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终于撑到活着走出了那个院子。她抬头望着天空,庆幸着劫后余生的一丝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