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觉得自己变了,
很奇怪。
他以为自己是杀人如麻、威风霸气的,
但事实上,他内心无比愉悦、安稳。
他明白月读津见那些次的犹豫和试探,也正因如此他才忍不住想要去和他确定,向他求证。
“那么……是我这个人开始对你产生意义了吗?”
他这样世俗意义上的恶人、烂人,
也开始对你这样的可怜又可爱的家伙,
产生意义了么?
两面宿傩的声音沉澈,吐字清晰,因为愉悦而尾音上扬在昏暗的夜色里却显得无比缠绻,气势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落在月读津见耳里,仿佛冷泉坠落石壁,打了一个激灵。
“什么、什么意义,你能有什么意义?自恋狂……”
月读津见倚靠着门,感觉背后的门板被人用指腹滑过,莫名的感觉很热。
明明是冬天。
“那你倒是出来见我啊,本大爷的身体你还没有好好看过吧?”
月读津见越是这样,两面宿傩就越是愉悦,嘴角都不受控制的上扬。
打定了心思要逗一逗他,月读津见骂他也不生气,
对于诅咒之王而言,
这扇不上锁的门根本就不存在问题,如果他想的话,别说一扇木门,
就是千扇、万扇门,毁掉——也不在话下。
但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门是被很重要的人关起来的,所以他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去强硬的打开。
——这是他用千年的时间才领悟到的道理。
“变态!”
月读津见憋不住了,一把打开门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哦,终于愿意出来了?”
一说给他看身体就火急火燎的打开了门?
“你就这么喜欢?”
两面宿傩一只手撑着下巴,眼底是恶劣的趣味。
“喜欢什么?”
月读津见又忍不住的去咬钩,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忍不住去上钩,像一条只有七秒钟记忆的笨蛋鱼鱼。
两面宿傩不答,挺直了脊背,眼神示意着……
他的身体。
他的身材确实很不错,
和虎杖悠仁男高的身体不一样,虽然对方也很强壮,
但强壮和强壮是不一样的。
两面宿傩千年前的身体,每一处是沐浴着鲜血杀过来的,伟岸又健硕。
他伸出两双手臂的时候更甚,但月读津见不喜欢。
以前每次看见他那副形态就会皱着鼻子离开,一副很嫌弃很不喜欢的模样。
宽肩窄腰胸膛高挺,被掩在单薄和服之下的危险时刻警惕着充满了爆发力。
月读津见哑然,不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眼神好像落在那里都很不方便,
两面宿傩比虎杖悠仁高了太多,
以至于他的身高只到对方的胸口,
真的……无论落在哪里都很不礼貌。
“变态。”
月读津见闭着眼嘟囔道,侧过身懒得看。
怎么回事啊!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奶奶说的治疗方法有问题把他的脑子给治坏了。
“你真的是两面宿傩吗?!被治坏了吧!”月读津见的眼睛亮亮的,生气的时候尤甚。
“你说话好奇怪,肯定不是两面宿傩吧!”
两面宿傩都快要被气笑了,一只手抓过他的领子把人提溜到一边,自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房间。
“你到底在用你那米粒一样大小的脑子在质疑什么?呵呵……不过也没关系,我会用一晚上的时间好好讲给你听。”
他的动作很娴熟,看得月读津见心里毛毛的,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太危险了!
“喂!你干嘛躺下,这是我的床诶!”
月读津见铆足了劲要把两面宿傩从床上赶下去,却无动于衷。
“嘁”
“你快下来啦!胖达和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
月读津见肚子饿的呱呱叫,但在没有解决两面宿傩这个大麻烦之前,他不会松懈。
“我见不得人吗?”
两面宿傩偌大的一个和这张小小的单人床根本不适配,而且他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来根本就没洗漱,
外衣都是脏的!
“混蛋!你就是这样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月读津见真的快要被两面宿傩气死了,天知道为什么,
难道两人的是属性发生了排斥反应?
以至于每次两人对上都有吵不完的架。
“救命恩人?”
两面宿傩一只手支着下巴侧躺在床上,仿佛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又仿佛是在回忆。
“呵呵,我还以为……”
“你已经是我的主人了?”
鬼神面上的黑色咒纹伴着他的笑一起活了过来,无比的奇异。
事实上,两面宿傩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很有意思。
救命恩人。
他可没忘,他救了这个小鬼多少次了,
“还是你都忘了,八岁的时候惊厥,夜间高烧不退,是谁带着你看医师?
再长大一些,引来无数的刺杀,是谁抱着你在雪地里走了几天几夜?
还是说……你忘了我们之间的……”
两面宿傩顿了顿,没有说出同心咒,
“……束缚?”
他不会伤害月读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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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
我明白我会爱你
像狂兽像烈焰的爱
但不准,这事不能发生
会山崩地裂,我会血肉模糊
——《鳄鱼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