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脸上一热,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慢慢撑起了上半身,侧着身子哆哆嗦嗦地替他解开了束缚,待看清眼前的景象过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纱幔帐缓缓落下,帐外红烛摇曳,帐中空气暧昧。
卫清川缓缓俯身,灼热的吻带着烫人的温度在画作上留下点点梅花,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林惜的脸,似乎是不想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不用他去费力想起,脑海中那些内修之法的口诀就已经接连不断地蹦了出来,“默咽津液,脉气到也,以力动人,筋气到也……四至八到俱备,则可……”
感受到唇齿之间林惜热切了几分的回应,卫清川便知道时机到了,他恋恋不舍从身下之人的唇齿间退了出来,轻呼出一口气,俯在林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林惜早就被他缠得软成了一摊水,哪里还能分辨出他说的什么,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了。
谁知下一瞬,她便发出了一声闷哼,在审核不准发生的事发生之时,林惜没忍住眯了眸子,轻喘一声,发出了一声似吟似泣的呜咽之声,那声音极低,但卫清川却听见了,忍着想要的冲动,沙哑着嗓音问道:“疼得难受吗?”
林惜缓过了最初的不适,现下只觉酸胀得很,倒也没有十分难受,于是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疼。”
卫清川松了口气,又仔细看了她片刻,察觉到林惜确实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后,这才低头吻去了她眼角不知何时渗出来的一滴泪水,柔声开口道:“我轻些,若是痛便出声唤我。”
林惜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感觉到汹涌海浪一阵阵袭来,而床角记录着次数的银铃也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卫清川一开始还牢记着内修之事不可莽撞,要缠绵婉转,两相得趣,可在一阵暖流自二人丹田处流过,感知到二人修为进益了过后,他便再也顾不得遵循什么内修之术了。
再冷静自持的人,到了床笫与心爱之人欢好之际,也会变成粗野的猛兽,只剩下最朴素原始的欲望。
床角银铃开始如骤雨一般响了起来,伴随着男人的粗喘,女人的低泣,情到浓时,林惜搂住卫清川的脖颈,将涂满绯红蔻丹的指尖陷进了他乌黑的发丝中,嘴里发出破碎的低吟,“表……哥……表哥……大师兄……唔”
卫清川被她叫得情动不已,忙俯下身子,堵住了她那张作乱的嘴,缠绵一吻毕,这才红着眼像是诱哄一般,贴着她的耳垂道:“惜惜,错了,你如今该唤我夫君了。”
“唔!”林惜耳垂本就敏感,如今被他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顿时便是一个战栗,口干舌燥地闷哼了一声,一双水雾弥漫的眸子目光迷离地看向了卫清川,发出了一声细若蚊蝇的“夫君”。
可她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什么东西又有复苏的迹象,伴随着卫清川一声声情难自抑的“惜惜”,轻纱幔帐又晃了起来。
林惜再也承受不住,死死抓住了卫清川的肩,失神地望着头顶晃动的床架,仰起了细长脖颈。
待得银铃终于平息,床帐中已是一片狼藉,卫清川施法替二人清理了一番,这才搂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惜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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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二人结为道侣那天,宋青光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被季从嫣这个女人灌了多少迷魂药,才会和她结下了刻进元神的结侣契约。
毕竟以他素来的喜好来看,他未来的道侣,就算不能是林师妹那样满心满眼都是大师兄的聪慧女子,也应该是越芊师姐那样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知心人。
就算再怎么不济,遇上一个和自己一样没什么大出息,就知道玩乐的,那好歹两人也能聊到一起,并肩游历,而不是只能像眼前的季从嫣一样,结侣的大喜日子,都不能在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瞧见一丝笑意。
“哼。”一想到这里,宋青光就觉得来气,他一个男修为了她顶着百家仙门的嘲讽入赘飞叶阁就算了,她竟然还冷着个脸,活像自己亏欠了他一样,那脸上的神情,就跟二人初见她将自己揍了个鼻青脸肿之时一模一样,让宋青光每每想起就是一阵胸闷气短。
站在他对面的季从嫣若是知晓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定然要大呼冤枉。
她自小便要比同龄的弟子们安静许多,便是初入飞叶阁时,一众年纪不过才七八岁的孩子,每日被沉重的修炼折磨得叫苦连天之时,她也只会面无表情地继续重复枯燥的挥、劈、砍,刺。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着她这份比同龄孩子更为沉稳的性子,才让掌门叶飞霜一眼便在众多天赋绝佳的孩子中,挑中了她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也是下一任飞叶阁的掌门。
被叶飞霜寄予众望的她,被教导着作为未来的飞叶阁掌门,不仅要事事争先,更是要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才能出其不意,把那些看不起女修的狂妄男修们踩在脚下。
在遇到宋青光以前,季从嫣素来将这些教诲践行得很好,不仅年纪轻轻就早早结婴,和瑶光剑宗无人不知的徐令书齐名,待人接物方面除了表情冷淡了些,更是从来让人挑不出错。
那场名为切磋,实为试探的比试开始之前,她的目光一直是落在凌云剑宗的卫清川身上的,对面这人与自己实力相当,又同样是作为下一任掌门培养的,师父叶飞霜提出这样的比试来试探对方的实力,她一点也不稀奇。
但是,就在自己做好了全力与之一战的准备后,却见对面凌云剑宗的队伍中,哆哆嗦嗦地走出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季从嫣只瞥了他一眼,便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两人骨龄虽差不多,但以他如今不过筑基后期的修为,对上如今已是元婴修为的自己,怕是撑不了两息的功夫,于是她拧着眉,不确定地开口问道:“这位道友,你当真要与我切磋?”
“自,自然是真的。”那人明显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季从嫣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毫无悬念,是她赢了,尽管她已经记着师父的嘱咐对他手下留情了,但瞧着那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的人影,季从嫣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胜负已分,季从嫣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欢喜或得意,反而生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烦躁情绪,她本想直接退下的,但看着那半天没爬起来,嘴里痛呼之声不绝于耳的男人,她还是忍着心中莫名的情绪,向他伸出了手。
本以为他也会像那些她曾见过的,不可一世的男修一般,即使被她打的落花流水,却还是梗着脖子,在那里高喊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受嗟来之食”“不需要你的同情”等自我安慰之语,然后一把拂开自己的手。
谁料那刚刚被自己打趴了数次,却还一直倔强地爬起来的男人却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还委委屈屈地开口求助,“还,还请季道友扶我一把。”季从嫣甚至还能看见他一双圆眼里隐隐闪现的泪光。
他竟然哭了?自己下手真有那么狠吗?季从嫣微微一怔,有些怀疑地瞥了一眼自己腰间长剑,而后蹙眉将人扶了起来,交给了凌云剑宗的人。
回去的路上,凌云剑宗一行人个个喜气洋洋,飞叶阁众人则十分沉默,两厢对比之下,凌云剑宗那边传来的笑闹声在寂静的夜里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修仙之人个个耳聪目明,宋青光几人的声音又没有多加掩饰,因此季从嫣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过令她感到诧异的是,比起后面赢得那般漂亮的卫清川与越芊两人,凌云剑宗的弟子们却反而夸奖起了被自己揍得遍体鳞伤那个男修。
不过听了片刻,她就摇了摇头,就连那女修这般拙劣的吹捧都听不出来,难怪那人会不顾两人之间悬殊的修为跳出来挑战自己了。
宋青光,季从嫣默默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念了一遍,忽然便勾了勾唇角,这是个傻的,不过转念又一想到他方才语气里对自己又气又怕的态度,季从嫣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些想要作弄人的心思。
在后来的路途中,季从嫣打着向卫清川讨教的名义,时不时便往凌云剑宗那边去,果然每一次都能看见宋青光落荒而逃的背影,瞧着他偷偷瞥向自己那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季从嫣心底都会升起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愉悦。
直到有一次,季从嫣真的有问题问卫清川,这一次宋青光被他师妹拉住了没有跑成,他说的那番吐槽自己的话也被季从嫣听了个正着。
虽说当时他便同她道了歉,季从嫣也以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可那天回了自己的房间过后,她却不知道为何,站在甚少驻足的镜台前,默默站了良久,最后轻轻抚上了镜子中那张清艳面容,一向清冷的眸子里也难得浮上了几丝惘然,她喃喃道:“不可爱吗?”
不过片刻,她却又猛然回过神来,难得柔和了几分的眉眼也再度恢复了一贯的冷凝,“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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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写得我磕磕绊绊,番外我是信手拈来啊(呜呜呜),今日更新奉上,稍晚点还有一章,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