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一副理直气壮,正气浩然的白岩此时却面色惨白,汗流如浆,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这……这是。”他语气颤抖,似乎还想狡辩,但卫清川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却又向下压了几分,顿时让他疼得打了一个激灵,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你一时兴起,纹来玩的吧,这在场中人可都是修仙之人,斩杀过不少魔物,都知道魔物等级越高,那身上魔纹颜色越深,样式也越复杂,瞧你胸口这图案,怕是吸收了不少魔气吧。”林惜看似在询问,但语气里却全是肯定的意味。
白岩被她当众揭穿了身份,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逃不过去了,索性闭紧了嘴,不再开口说一句话,但他放弃挣扎了,林惜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不会还想着你那右护法会替你报仇吧,他现在恐怕也分身乏术哦。”
“你说什么!”本来都打算放弃挣扎的白岩闻言,豁然睁大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了林惜。
“呵,当真是魔族养的一条好狗,我凌云剑宗与你素无仇怨,却被你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你和你那主人竟然做着一统三界的春秋大梦,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这梦是怎么破灭的。”林惜缓缓说完这句话,抬头望向了卫清川,只一个眼神,卫清川便点点头,将白岩扔给了一边的瑶光剑宗弟子。
几名弟子还没从这几番变故之中回过神来,见卫清川把人扔了过来,忙手忙脚乱地将人给拿住,抬头去看那高台之上的自家掌门莫道远,等待他的指示。
高台之上,百家仙门的各位长老早在卫清川擒住白岩那一刻就纷纷起身,警惕地看向凌云剑宗几位长老,谁知不过眨眼之间,正义和邪恶双方的身份便发生了对调,他们又忙转身,将莫道远给围了起来。
五长老玉胥生冷眼瞧着他们这墙头草一般的行径,不由地摇着折扇对身边的二长老道:“真是好一出大戏。”
二长老摇摇头,无奈地看向神色莫明的莫道远道,“莫掌门,还是告诉他们实情吧。”
莫道远脸上浮起一抹羞愧之色,拱了拱手道:“都是我瑶光剑宗的失职,竟让这魔族奸细在宗门内潜伏了这么多年,若不是贵宗提前告知,今日怕当真是要让他搅风弄雨了。”
“莫掌门,你这话是何意?”见得莫道远似乎对这白岩的身份早就了然于心的模样,顿时便有那耐不住性子的其他宗门的长老出声问道。
“什么叫提前告知?听你这意思,竟是早就知晓这弟子的身份吗?”
“对啊,难不成今日之事全是你和凌云剑宗提前安排的?”
面对着众人的询问和质疑,莫道远脸上挂上了恭谦的笑容,摆摆手朝众人道:“诸位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约莫半刻钟左右,台上台下的所有人才终于明白了为何今日会出现这几经反转的一场大戏。
原来是一月前,随着华鸢迟来几日的,还有一封凌云剑宗掌门孤鸿子传给莫道远的密信。
密信中,孤鸿子道破了姬霄梧的真实身份,同时,还在密信中还提到了隐藏在瑶光剑宗里的魔族奸细,并说明了仅凭着凌云剑宗一宗之力,无法绞杀修为强横的姬霄梧的事实,因此还请瑶光剑宗相助。
他在密信中分析道,仙剑大会乃是百家仙门齐聚的盛会,若是魔族想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定然不会选择正面硬刚,那最有可能的便是挑起内乱。
因此,孤鸿子建议干脆将计就计,利用这奸细传递出假消息,引蛇出洞,让那魔族之人以为胜券在握,定然要在仙门内斗之时趁虚而入,派遣魔族大军黄雀在后。
“可若那魔族之人警惕异常,并不上当呢?”有长老出声问道。
“如今魔族掌权者乃是曾经的魔族右护法,而这右护法素来与魔尊姬霄梧不睦,五年前更是撺掇着左护法发动了魔族内乱,与姬霄梧斗了个两败俱伤,他则坐享渔翁之利。”
“可如今姬霄梧不但没死,还恢复了以往的修为,若是你是那右护法,会放过这么好的,能够彻底除去心头大患的机会吗?”莫道远冷冷一笑道。
“那魔族右护法想要挑起仙门内斗,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们自然也可以借力打力,让他与那姬霄梧斗个你死我活后再出手,如今看来,应该正是时候了。”玉胥生接过话头,淡淡一笑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远处传来瑶光剑宗弟子的呼喊之声,“急报!急报!掌门,嘈山一带发现大批魔军异动,据前方弟子所述,应是有两波人马正在激烈交战!”
“好!”莫道远捋了一把颔下美髯,拊掌大笑道,“诸君,且同我一道前去,将那魔族余孽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完对着凌云剑宗的几位长老和弟子简单交待了几句,随后便召出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南方疾射而去,余下众人对视一眼,也纷纷召出飞剑,跟了上去。
林惜一行人自然也在其中,当她听到那瑶光剑宗弟子传来的消息之时,她便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那封密信虽是打着孤鸿子的名义,但其中的计谋自然是她这个知晓原剧情的人刻意引导的,她乃至整个凌云剑宗虽然不能将姬霄梧如何,可借刀杀人这招计谋却向来好用。
若是姬霄梧一直和凌云剑宗等人待在一起,那等到他身份被揭开那日,纵使她告诉众人这是凌云剑宗的计谋,洛青禾乃至整个凌云剑宗的名声却还是会被其影响。
她得让姬霄梧主动离开,最大可能地撇清他和凌云剑宗众人的关系,因此才有了那日下山饮酒之事,她知晓洛青禾虽不愿再和姬霄梧亲近,但却也狠不下心置他于死地,于是便和她约定,做这一场酒醉的戏,由他自己的决定来选择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