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乘风来到一片充满生机的绿色区域。
海底的岩石上,生长着形态各异的蓝藻植物。
它们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海底的秘密。
此处极有可能遇到青光眼的兄弟。
乘风欣喜,继续向前行进。
没过多久,一股刺鼻的浓烟突然弥漫开来,眼前的视线瞬间被烟雾遮蔽。
乘风清楚,这烟雾的出现,意味着目标近在咫尺。
片刻之后,烟雾渐渐散去,一棵参天巨树出现在眼前。
巨树与青光眼一样,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树干上长着一只巨大的耳朵。
那耳朵在风中不停摆动,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似在与风声低语,又似在倾听海底深处的动静。
只是,这只耳朵每摆动一次,周围的空气便随之震荡。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耳朵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挤压得周围的空气发出“嗡嗡”声响。
看这样子,它便是青光眼口中的鸣蝉耳了。
乘风的目光直射巨树的树冠,沉声开口,“你是鸣蝉耳?”
片刻之后,一个苍老且带着惊讶的声音从树冠中传来。
“你……你是谁?为何知晓老夫的名号?”
话落,巨树的树冠与枝干的连接处,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缓缓浮现。
这张脸,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眼睛里写满了警惕与疑惑。
“我是青光眼的朋友!”
乘风不愿多费口舌,直接掏出青光眼的玉佩递了过去。
“青光眼让我来看看你,它问你这一年过得如何,有无需要帮忙之处。”
听到青光眼的名字,鸣蝉耳的面上有些激动。
瞬间,一条细长的触手从他的枝干处伸出,将乘风手中的玉佩接了过去。
触手轻柔地摩挲着玉佩,仿佛在感受老友留下的信息,聆听那未曾说出的话语。
它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变得激动和感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鸣蝉耳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了几分尊重和遗憾。
“大神,谢谢你为小老儿带来了青光眼的消息。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
“只是,关于那太古幽龙,小老儿却从未听说,更没有见过,可能要让大神失望了。”
“你也不知?”
闻听此言,乘风身子一僵,看向招风耳的目光中露出了失望。
没想到这太古幽龙竟如此神秘,连招风耳也不知它的存在。
要说起来,它们几位兄弟,可都是在此一年多的时间,为何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太古幽龙?
看它们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我运气不好,要去求那火云宫的三圣皇不成?
想到这里,乘风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便要离开。
“大神,你要走吗?”
鸣蝉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苍老而沙哑,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回响。
乘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你要去找抽风口和酒糟鼻?”鸣蝉耳又问。
“看缘分吧。”
乘风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彷徨。
那落寞的眼神投向了远方,想要在这片黑暗的海底寻找到一线希望。
见乘风那样子,鸣蝉耳终是不敢再多问下去,目送他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
随着乘风的离去,浮沉海彻底恢复了它原本狰狞恐怖的模样。
由肉沫组成的浪潮,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腐肉腥臭味,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重重地拍打在尖锐的礁石上。
“噗嗤——噼啪——”碎肉迸溅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诡异的乐章。
海面上,偶尔会有肉沫形成的巨大漩涡,它们张着贪婪的巨口,将周围漂浮的碎肉无情吞噬,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
在这片死寂的海洋中,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波涛在起伏回荡。
它像是大自然的哀鸣,又像是死神的低语。
乘风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孤鸟,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每一步落下,都沉重无比。
周围的腥味越来越浓,像一团无法驱散的迷雾,钻进鼻腔,让人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停下脚步时,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败感。
失望、愤怒、不甘与自我的质疑,各种情绪如烈火般在胸腔燃烧。
心脏要炸裂开来,气血也随之翻腾不息,仿佛要冲体而出。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朝着空中大声怒吼。
“太古幽龙,你究竟在哪里!”
怒吼声在空旷无垠的海洋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恰似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旷野里绝望地咆哮。
“竖子!敢搅扰你老哥睡大觉,当这浮沉海是你家的后院茅房?”
一个嘶哑而又沉闷的声音如同破晓前的雷鸣,瞬间将乘风的怒吼声压下。
声音过后,一只庞大无比的巨兽出现在了乘风的面前。
朝天犼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缓缓浮现,鳞片间渗出浮沉海的肉沫,在海水中绽放出幽蓝的荧光。
乘风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不悦。
“谁让你出来的?我可没请你凑这个热闹。”
“啧啧,瞧你这垂头丧气的模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朝天犼张开血盆大口,裹挟着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大哥我睡得正香,却被你这冲天的怨气硬生生熏醒了。”
朝天犼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沧桑和戏谑,那庞大如山岳般的身形在浮沉海底轻轻地颤动。
随着它的颤动,周围的白色肉浪似乎都被这股力量牵引,形成了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乘风冷笑一声,对眼下处境的烦躁愈发浓烈。
“没心情陪你耍嘴皮子,我还有正事要做。”
说完,他转身要走。
“站住!”
朝天犼的大爪子狠狠拍在地上,簌簌落石,肉浪翻滚,仿佛一场海底地震。
“要不是看在你小子快哭鼻子的份上,谁稀罕管你这闲事?”
乘风的脚步顿住,没好气的道:“你继续做你的猪就很好,别出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