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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众人皆惊。

只见那老者,鹤发童颜,红润的脸色,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分外有神。

落地之后,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扫了一眼身前的四人。

“贫道从空中路过,却被两道儒气阻住了去路。这种气味,贫道好久没碰到过,所以下来一看。”

司马徽惊讶地开口:“这位老丈从天而降,不知是何方神仙?老朽司马徽有礼了!”

老者捋了捋颌下的长髯,“贫道隐身修道于南华山,世人称我为南华真人。”

“南华真人?”诸葛亮吃惊,“您老可是那鲲之大,不知几千里的庄大圣人?”

南华真人摆摆手:“圣人、不圣人,只是世人过誉的解读,称我为老庄即可!”

诸葛亮忙拜倒于地,恭敬地行礼:“晚辈琅琊诸葛亮,拜见圣人!”

南华真人皱了一下眉,“我说有儒气阻我去路,原来是你们两位。孔夫子与我道相殊途,不必繁文缛节,起来说话!”

诸葛亮起身,面含敬意。

“庄圣人崇尚自然无为,自由随性。绝圣弃智,绝仁弃义,天人合一,万物平等的思想,令晚辈深为佩服。”

南华真人的眼睛一亮,看了诸葛亮一眼。

“看你儒气最重,没想到,对道家的着作也深有研究,不错!不错!”

诸葛亮叹息道:“儒家重名利,分贵贱,迎合于世人的贪欲,晚生是涉猎多了一些。对于道家普世之理念虽有研究,却只是皮毛而已。”

南华真人点了点头:“庶人重利,廉士重名,贤人尚志,圣人贵精。你能有所领悟已是不错,我见你有治世之才,送书一本,你可研之!”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沓木简递给了诸葛亮。

“此书是我的一些观世心得,内有兵家八阵之法,你可慢慢体会。”

诸葛亮大喜,忙伸手接过,口中称谢不已。

“恭喜卧龙先生!”

水镜先生冲诸葛亮道了声贺,对南华真人拱手道:“圣人降临寒舍,小老儿真是三生有幸。请圣人入座,小老儿略备水酒一杯,聊表一下心意。”

南华真人坐下后,目光看向了乘风。

“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在下掖邑宋卫,宋乘风见过真人!”乘风躬身施礼。

南华真人点头道:“昔日,掖邑三山岛,贫道曾去采过药。那里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小哥果然气质非凡。贫道观你似乎与我道有缘,日后定能有所成就。”

乘风正想询问,水镜先生却将话题接了过来。

“这位宋壮士,英武非凡。今天,竹林里那只凶恶异兽,被他驯得服服帖帖。这种能力,实在是令人震惊。”

南华真人的碧眼之中,神光扫了一眼乘风,轻轻点头。

“不错,宋壮士体内存留了异兽之形,百兽驯服。也算奇遇,善哉!善哉!”

“真人!亮有一事请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诸葛亮为南华真人倒了一杯酒,开口问道。

“何事?”南华真人看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道:“值此乱世之际,群雄逐鹿,英豪辈出,不知谁可执掌神州之牛耳?”

“这个嘛……”

南华真人沉吟了一下,捋了捋颌下的白须,唱喏道:“机关算尽是徒劳,三家终归晋,奈何!奈何!”

“真人!此话怎讲?”诸葛亮有些迷茫。

南华真人叹了口气:“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但是事在人为,尽力就好!”说完便不再言语。

见南华真人不再多言,诸葛亮也不好再问下去,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在这里能见到南华真人,和各位英雄壮士。亮感到非常荣幸,我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

众人捧起杯子,又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只斑斓彩蝶翩翩而来,在南华真人的身边转了两圈。

真人脸色微变,起身告辞众人,与那蝴蝶翩翩离去。

真人走后,乘风也是思家心切,告辞离开。

一路上,晓行夜宿,终于回到了家乡。

儿子回来,宋良心里激动不已。

几年不见,乘风又长高了,也壮了,脸上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已经成为了大人。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抚养大。

可是想起儿子离家出走时的决绝姿态,心中依然很不是滋味,两行老泪,从脸上簌簌而落。

“老爹!”

乘风心情激动,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宋良。

几年的分别,父亲的鬓角已经参差了斑白。

脸上的皱纹也增添了几笔,身形从笔直变成了佝偻,这让乘风有些吃惊。

小时候,父亲曾经郑重地告诫过自己。就算是七老八十,也要挺直胸杆,也要像钉子一样笔直。

自己一直都在按照父亲的话去做,未敢有任何的松懈。

现在,自己已经成了习惯,可是父亲却驼了下来,乘风不禁感伤不已。

父亲是一个不善言辞、沉默寡言之人。

乘风也知道,父亲一生唯一的嗜好,就是酒。

不必好酒,只要是酒,他就高兴。

也许只有酒,才能够麻痹他的神经,能让他忘记孤独,忘记痛苦,忘记离家出走的那个她。

虽然喝多的时候,会拿自己出气,会打骂,会鞭挞。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乘风带回了满满一马车的好酒。

乘风有钱,打开了杜夫人送予的包裹。

里面是五百两黄金和三百两白银,乘风送给水镜先生五十两白银。

然后雇了辆马车,换了套衣服,临到家时,装了一马车的好酒好菜。

宋良召来了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乘风的几个儿时伙伴也都来了。

大家兴高采烈围坐一团,无拘无束,开怀畅饮。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这几年,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放松过。

这里没有金戈铁马,没有枪林弹雨,没有残肢断臂,也没有血流成河。

这里只有街坊邻居的淳朴憨厚,亲朋好友的真切关怀。

家是避风的港湾,虽然是残缺的,但这里始终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这里有相依为命的老父亲,有一起玩耍的儿时伙伴,有着质朴如斯的父老乡亲。

在这里不需要防备任何人。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气氛也是融洽欢乐。

尽管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但乘风心中却涌起了一丝悲凉。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看着父亲两鬓那参差的白发,那渐渐佝偻的身影,乘风不禁感叹人生的短暂与无常。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真谛吧,总是在得与失之间徘徊。而时间,却一刻不停地在流转。

乘风抚摸着手中的杯子,暖意透过指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的这几天,心情轻松了许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天,乘风正在屋内做饭,见父亲站在屋外正和邻居王婶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宋良乐呵呵地走进来。

“阿卫!你王婶为你说媒来了,邻村石格庄王员外跟你婶是亲戚。”

“王员外有个女儿叫小红,今年十六岁。长得亭亭玉立,尚待字闺中。你王婶打算给你说和说和,让我问一下你愿意不?”

“说媒?”

乘风一愣,急忙摇头:“不可!不可!孩儿我年龄还小,尚未建功立业,婚事不急。”

宋良嗔道:“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早点娶了回来,也好了却为父的一桩心事。”

“何况,人家王员外是当地的大户,能瞧得起咱这穷家,已是祖上积德,你还有啥可挑的?”

乘风知道老爹的心情,由于怪病的原因,好不容易有人来给提亲,这已经是难得的事情。

但那倾城的回眸一笑,却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如何能够答应下这门亲事?乘风摇头不语。

宋良知道儿子脾气倔强,又不想跟自己争吵,每次反对的时候,就是沉默。

他叹了口气:“你长大了,为父也管不了你那么多。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你要记住,无论你怎么闯荡,都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乘风使劲地点了下头,“老爹的教导,孩儿都已记下!”

吃过早饭,乘风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

思绪随着窗外飘过的炊烟,落在了小院里已经有些坍塌的围墙上。

三年没有回家,小院中间关押自己的铁笼子已经不见,但院子却更加的破落。

周围的几处围墙,已经被风吹雨打的倒塌了几处。

正寻思着,等找个时间,将院落的围墙重新修整一番。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东义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阿卫,不好了,东波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