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拎着他那九十八斤的大刀,气宇轩昂的冲出了他的中军大营,他今天晚上要大开杀戒!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过仗了。他的手都痒痒了。
然而,他能杀着个毛线!
敌军三千多人来袭击自己几万人的军营,还是在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这要是轮到他一个主帅亲自上场,那不成了笑话了嘛!
黄得功率领他的亲兵队到了左军营寨,左军大将穆云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报告大帅!末将已经准备妥当了!”
黄得功看了看那些排列整齐、精神抖擞的士兵们,很满意。
黄得功点点头,说道:“老穆,不可大意!咱们在明处,敌军在暗处。不要被人家偷袭得了手!”
穆云拍拍胸脯:“大帅放心!末将要是被满清军队偷袭得手,就提头来见!”
其实这已经不是偷袭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夜战了。
但是孙科忠和王德成不知道。
孙科忠和王德成两个人,率领各自的兵马,分别从锦州城的东门和西门出了城。
两支兵马人衔枚马裹蹄,走的悄无声息。
孙科忠的兵马没有遇到拦阻和纠缠,很顺利的就到达了黄得功左军营寨的不远处。
孙科忠心中大喜,自己要立功了!自从洪承畴他们出使什么大汉国以后,他们这些汉旗将领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有的人说洪承畴他们又投降回去了,有的人说洪承畴他们被杀了。
不管是什么说法,他们的待遇和信任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那些被派去出使的汉将家眷都成了奴隶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妻儿老小也变成满清人的奴隶。
孙科忠一带马的缰绳,打起了精神,大声喝道:“兄弟们,提速!冲!”
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隐藏形迹了,干就完了!
孙科忠的一千多匹战马,像风一样的冲向了黄得功的左军营寨。
穆云的左营兵马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黑夜里,敌军是从黑暗中冲过来的,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兵马,只能隐隐绰绰的看见有无数的人影在向自己的方向奔跑。
于是,左营军大将穆云就按兵不动,静静的看着孙科忠的兵马靠近了自己的军寨。
孙科忠眼见得自己的兵马距离敌军的营寨越来越近了,就大喝一声:“抛!”
抛就是抛绳索,绳索前面带着一个挠钩,挠钩钩住了鹿角丫杈和拒马,就可以把鹿角丫杈和拒马拖拽到两侧去。
等到阻挡在营寨前面的鹿角丫杈和拒马都被拖跑了,满是破绽的敌军营寨就会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一座庞大的军寨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弄得完完整整、毫无破绽的。
孙科忠眼看着前面的鹿角丫杈和拒马被拖走了,就举起了手里的斩马刀,大喝一声:“冲!”
“冲啊!”
无数的满清士兵们,鬼哭狼嚎的就涌进了左军的营寨。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军寨里面、排列成行的敌军弓箭手和火枪兵,还有一队队的刀斧手。
穆云站在自家军阵后面,怒目圆睁,哈哈大笑!小样儿吧!就这两下子,还学人家偷袭呢!
穆云挥挥手:“杀!”
左营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白天辛辛苦苦布置的鹿角丫杈和拒马被拖走了,早就憋着一股火了。被人家欺负上门了都!主要是明天还得干活。
“嗖、嗖、嗖!”
“砰、砰、砰!”
穆云的士兵们火力全开。
那些冲进营寨的满清士兵,再想撤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被射成了筛子和刺猬猬。
孙科忠骑在马上,远远的站在营寨的外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们,都被人家给射死了,痛不欲生!然后转身就跑了。
不跑不行了,他身边就剩下他的那一百个亲兵了。至于跑回去会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想。
满清军队的另外一支兵马,王德成率领的那一个汉旗甲喇,一千五百多人,命运比孙科忠还惨了点。他们几乎是全军覆没了,只剩下几十个人跑回去了。
而且,王德成立功心切,他是自己率领兵马先冲进去的。
所以,黄得功的右营大将李成杰,就先给他说了一个媳妇儿。砰!的一下。
黄得功从穆云的左军营寨,赶到李成杰的右军营寨的时候,仗都已经打完了。
黄得功看着远处的那些人影,大手一挥:“追!”
他今天要试试,能不能趁势拿下锦州城。
黄得功一路狂追。
孙科忠带领他的残兵败将一路狂奔。
王德成那里剩下的几十人在他的前面往回跑。
两伙人都是奔着南门跑的,因为那里有王宁和李远大的兵马在接应他们。
王宁和李远大此时已经背靠城门,列好了阵势。准备接应自己家的兵马了。
然而,不对劲!
前面跑的稀稀拉拉的,那是自己家的兵马,能看出来,因为他们穿的是蓝色的铠甲,胳膊上面还绑了一个白布条。
后面那黑压压的一大群可不是!
“撤!”
王宁和李远大很果断的带着自己的兵马,跑回城里了。还把城门给关上了。
外面的残兵败将丢了不要紧,他们要是被敌军撵着败兵冲进城里了,那可就完蛋了。
“放箭!”
这句话不是王宁和李远大说的,是站在城头观敌了阵的额尔苏合说的。
城头上的满清士兵,拉开了弓箭,对着城外孙科忠的兵马和黄得功兵马实行无差别射击。
密集的箭支居高临下的射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跑在前面的黄得功的兵马和孙科忠的兵马,被射倒了一大片。
“鸣金收兵!”
跟在后面的黄得功心疼的不行。这要是攻城的时候阵亡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没攻城呢!
黄得功的兵马撤回来了,剩下孙科忠他们几十个人,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黄得功一挥手:“放箭!”
穆云和李成杰带领的上千名士兵,一轮齐射,就把那些杂碎都给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