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丝毫坦然了,薛定非恨不得动手扬了谢危。
真的有“阿婧”,那他小时候挨夫子的那些打算是什么?
算他皮厚吗?
简直是气的颤抖,偏生谢危还问:“你怎么了,夜风太寒,伤着你了?”
人心太凉,他不敢碰,谢危太毒,他没期望!
“你好好在这待着,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啊?可是——”谢危当年丢了魂的模样,让薛定非依然觉得是历历在目,这能说?他不信。
“这是能说的吗?”他不确定啊。
万一他说了,谢危又来治他,那不是冤枉吗?
薛定非的两只眼睛瞪着老大,原本就大的吓人的眼睛,这下子显得更是有种极致化的骇人。
“能说,王爷那里,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谢危不怕平南王知道,相反,“阿婧”在平南王印象之中,算是用来牵制他的人,很可惜就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头绪。
可在实际上,谢危还是挺想让人知道,“阿婧”对于他的重要性。
在以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记得婉宁,就算是婉宁消失,死命的抓住那些飘散的记忆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而现在呢,婉宁能够被人给看到,她需要交流,也会被更多的人记住。
谢危现在跟着平南王,不论心中是否是自愿,干的那可都是反贼的勾当。
可是……这也是婉宁在之后要走的路。
在大燕,可就只有她一个人,谢危希望,自己能够给婉宁打个样。
有了一套现实的、可实现的模板,是不是等到婉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就能够更加顺畅的进行她的计划。
在询问的心里面,是这样想的。
如果让平南王注意到婉宁这个人,甚至于说,能够让婉宁近距离的接触平南王,能见到的好处,显然是要大于弊端。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但是这可是你说的!”
“我回去就让手下的人大胆的去查,查到上面就把什么告诉给王爷。”
谢危点头。这是他的意思。
两人分开之后,薛定非还在自己的心里面不断的念叨着:“还真是奇怪,谢危他莫不是疯了?”
要换做是他有这样一个在乎的人,是绝对不会将人给暴露在平南王的视线之下。
平南王那一个阴晴不定,心绪变化莫测的人,谁知道他会莫名其妙的做出什么。
“嘶……”一阵夜风吹过,让薛定非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回去才是,免得给我吹病了。”
紧紧的抱着自己,赶紧趁着夜色跑回屋子里面。
在当晚,薛定非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甚至还有和谢危交流的部分话语。
能够在地牢里面,在那么多的孩子之中被选中,成为“薛定非”,这可不单单是纯粹的运气。
薛定非的武功谋略都不算好,天赋也就摆在那儿,再加上自己也没有那么的努力。
可是他这个人,最是识时务,打不过,那就苦练轻功,总得跑得过是吧。
脑子比不上平南王这种有着霸权强制镇压的这类人,也比不过谢危这样一颗心有八百个眼子的人。
不过,人总是有自己的保命技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杆秤在薛定非的心里面,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在当晚,一只胖嘟嘟的信鸽就带着新鲜出炉的信纸,朝着平南王老巢忻州飞去。
平南王在收到了传信之后,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挑衅。
按照薛定非的表述,谢危无惧他派人探查“阿婧”的消息,反倒是保持着近似于无所谓的态度。
“有趣,看来我这个儿子,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当然是儿子,这么多年养着谢危长大,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和资源,亲生儿子都差不多了。
次日,谢危在和婉宁见面的时候,就提到了平南王。
“过几日平南王会来金陵,他会扮作是你认不出的模样,也可能会想把你带走。”
“但是阿婧,你不用担心,王爷不会对你做什么,兴许在他的身边待上一段时日,你会在他身上学到不少的东西。”
平南王是谁,当年差点改教日月换新天的人,就是最后棋差一招,灰溜溜的回到了忻州。
不过也不算是全然的失败,时至今日,平南王依然是大乾皇室的心腹大患。
在皇宫里面,也有着平南王的人,正在不间断的给现任皇帝沈琅下绝嗣药。
沈琅年长谢危一岁,今年十五,早早到了能够知晓人事的年纪。
在现在没孩子还是情有可原,可是放眼五年、十年,那不就有趣了,不是吗?
平南王最喜欢的,就是釜底抽薪这一套,倒是和婉宁有些许的相似。
说不定两人碰到一起,还能激发别的灵感。
谢危愿意将自己作为一道桥梁,让婉宁知晓更多关于“反叛”的知识。
果然,听了谢危的讲述,婉宁并没有露出“害怕”、“犹豫”这一类的情绪,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谢居安,你很不错。”
婉宁终归还是倨傲,尤其是这些年过得顺遂,身上的傲气,比以前要来的更加的明显。
要是让心思敏感的看了,保准是要觉得心中不适。
“多谢殿下夸奖。”
谢危在有的时候,也会管婉宁叫作“殿下”,因为婉宁本身就是公主殿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