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觉得很奇怪,他这次出来,和宫唤羽一样,为了给无锋使绊子。
可是在各个门派商议的时候,他听见了门窗外面异样的声响,吸收了先前的经验,他没有立即出手。
是宫唤羽说外面的人是孤山派的弟子,既然这是他的地界,宫尚角就只暂且放下。
在后续的交谈之中,宫唤羽止不住自己的话匣子,提到了几次“满满那孩子”。
之前商量计策,会星堂的气氛较为紧张,说到孩子的事情,反倒轻松很多,像是一场中场休息。
在场都都是当爹甚至是当爷爷的人,唯独宫唤羽和宫尚角两个人都是没有成亲,身边还没有人的。
觉得格格不入的,就只有宫尚角一个人,因为他连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没有,呵呵。
都怪宫子羽,成亲那么多年,一个孩子都没有。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自己也没有弟子。
是的,宫尚角以为宫唤羽说的是他的弟子们。
整无锋的计策,不急在一时,宫尚角觉得自己需要中场休息一下,去外面透透气,正好躲开这群人的“晒娃”。
和现在宫门的沉闷不一样,孤山派年轻人的比重极大,到处都是鲜活的气息。
或许是人成长了,就是会向往这样的朝气和热闹。
“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自己走走。”这话既是对自己带出来的人说的,也是对想要为自己指路的孤山派弟子说的。
“是,宫主。”
“是,宫二先生。”
一个人慢慢的走着,过了练武场,过了两侧栽种了枫树的庭院,顺着树枝的指向,宫尚角走到了一片园子。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被风吹的飘摇的枝头,宫尚角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的安宁平和。
清浅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宫尚角看见不远处的那个湖心亭那儿,坐着一个蓝衣的小少年。
宫尚角走了一圈,知到孤山派的弟子,身上都是穿着同样的弟子服,目前为止,除了门派内的长老掌门之外,都是这样。
所以这大概就是亲传弟子,或是交好的门派借住在这儿的小公子。
湖心亭内摆放着不少的书籍,甚至中间都是一张书案,若不是看周围的环境,实际上就和书房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周围没有人往这个方向走,这个湖心亭就像是那个少年自己的专属之物一样。
上官桢原本在好好的温习功课,他是有打算接下来参加会试,就算考不中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年轻。
会试三年一次,三年之后,他十三岁,就算是六年九年,他也还是年轻。
宫唤羽知道他要读书,就特地建造了一座湖心亭,说是担心人在书房里面闷坏了,再多建一处户外的书房,有益于开阔心性,裨益身心。
孤山派的人都知道,平时除了收拾东西的,也没人会往亭子这里来。
被人看着并且没有做任何的遮掩,上官桢就发觉,自己被人一直盯着,一转头去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好生奇怪。
出现在孤山派的陌生人,难道是前来商议计策的友军?
上官桢现在正在奋笔疾书,上官琦背书背不下来,他这个当哥哥的就自制图文结合的册子,给小妹背书用。
抬头去看看周围的风景,在山川湖水之中汲取灵感。
这时候能够相对完整的看到宫尚角的脸,以及冷峻的表情,这人上官桢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儿见到过。
殊不知,宫尚角也有着这样相似的想法。
''好奇怪,我看这个小少年有些眼熟,可是我先前不曾见过他。''
''难道是以前我和他的血亲有过联系,这才有这样的熟悉之感?''
宫尚角想到了一个原因,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见过和这个少年长相相似的亲人。
他不是会和人搭讪的性子,于是也没有向前。
而上官桢在看到宫尚角之后,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是个小主人,要帮舅舅招待好客人,于是站了起来,“不知师叔可要来湖心亭小坐,稍作休息?”
今天来的都是相对交好门派的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按照年纪判断大小,喊上一声“师伯”、“师叔”。
这一定是邀请,宫尚角顺着青石路朝着湖心亭走去。
上官桢把侍从准备的瓜果点心都给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师叔请。”
湖光山色,湖心亭和陆地接连的地方,是孤山派的园林,秋日的红枫绚烂的像是火焰。
湛蓝的湖水一片静谧,树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似是湖水中生长出了另外一片树林。
宫尚角坐下,将自己的视线在周围的景致之中收回。
桌面上面的果子糕点,都是合他口味的,是一种难言的巧合。
“师叔,请用。”
“你是宫唤羽的弟子?”
“是的。”是吧?上官桢其实觉得自己也不算是一个正经弟子。
说到宫唤羽,宫尚角还莫名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居然和宫唤羽还有点像。
都说是谁养的像谁,宫尚角自己也是把宫远徵养的像第二个自己。
桌面上的册子已经编了一半,在宫尚角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上面的一些内容。
这是急就篇言物的部分,加上上面的一些图画,很明显就是给小孩儿开蒙用。
“这是给你的弟弟妹妹准备的?”看到册子上细致的内容以及十分用心的图画,以及还带着水光的墨迹,很明显是刚刚才写的。
“对,就是给我妹妹准备的,她说记不住内容,我就加上图画,便于记忆。”
说到自己的冤种妹妹,上官桢的神情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许多。
看到这个小少年提起妹妹眼睛发光的模样,宫尚角想到了自己和宫远徵小的时候。
“我有个弟弟,我在教他习武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
“对,咱们当哥哥的就是要为弟弟妹妹多操些心。”
“小孩,你说话倒是老成。”宫尚角不由得失笑,这样面嫩的一个孩子,像是个大人一样。
上官桢觉得,自己和这个陌生的师叔倒还是挺聊得来的。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师叔表面上冷静的不近人情,但是提到他弟弟的时候,眼睛里面柔和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