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安刚将玄黎安排在西郊，负责教燕回习武。
他前脚才路过酒楼，后脚就瞧见四道“熟悉”的身影。
夏行安顿时扬起眉，站在外面看着四个人坐到桌前。
他早先特意嘱咐了掌柜的，所以掌柜的瞧见他们很是诚恳，确保伺候到位。
毕竟是他这个阁主吩咐了的人，他自然要得伺候好了。
夏行安叹了口气，抬脚随意将一块碎石子踢飞，不耐地往里走。
他没成想到四个人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会休息一番，思考几日再做决定。
夏行安环胸，冷着一张脸，看向所有东西都带着不耐烦，还有轻蔑。
“去看你的账去！”夏行安朝四个人旁边的掌柜的扬头。
掌柜的见夏行安这副态度，当即冷汗直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了这位祖宗，只能颔首离开。
“四位来了啊！来的挺快，是我没想到的。”夏行安施施然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上去，还翘起二郎腿，不耐烦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嗯……”白虎道人扬扬眉，出声问，“这酒楼是你的？”
“算是吧。是股……东家！”
夏行安扬眉，解释一下。
“哦？我怎么听闻，这‘万里香’背靠的是当今江湖第一阁‘无双阁’？”白虎道人眯了眯眼，现在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难不成？”
夏行安倚靠着椅子背，闻言扬了扬唇，摊开双手，眉眼间有几分得意：“正如你所想！”
“果然，能带伤胜过范弟的，绝非庸俗之辈。”
“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庸俗之辈？”
谢璟重视眼前的四个人，可并不代表她会重视。
他可以看在谢璟的面子上给他们四个几分薄面，但并不意味着他会由着四个人在他面前当前辈的派头。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朱雀道人出声缓解。
夏行安撇他一眼，随即扫了眼周围，淡然的站起身往楼梯上走。
“四位麻烦上楼一趟，我有点事情需要鱼四位探讨。”
他们的关系夏行安还没有捋顺呢！
一个是何朔的父亲，还有一个是何朔的师父，还有一个栾止玉的师父……这能说太巧了吗？
那栾止玉为什么会去玄机楼，还要出卖色相……
四个人对视一眼，何父点点头，其余人才跟上。
夏行安坐在厢房，为几人倒茶水，见几人站在那里，还招呼出声：“过来坐吧。”
待坐下，夏行安自顾自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被烫到了，抽了抽嘴角才放下，恢复了那副上位者的慵懒气场。
“栾止玉，是你的徒弟？”
那朱雀道人闻言，早也可以想到夏行安定然认识栾止玉，他也没有瞒着的意思，见状便坦白。
“他父母双亡后，我养过他一段时间。”朱雀道人语气里还有几分遗憾，摇摇头，“他挺要强的，所以他在十六岁那年，我们出了点冲突……”
“自此，便没有再见。”
“冲突？”
“嗯。”朱雀道人又扬起一个笑，他年纪毕竟大了，笑起来不算好看，“这些，就不便与阁主讲了。”
“嗯。随便吧。”夏行安也没有多么想听故事，见他不想说，他自然也没有问的意思了。
“那你可知，如今栾止玉在何处？”
朱雀道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半晌摇摇头，默自垂下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也在气头上，没管。”
这话一出，他惹得了两个人的白眼。
夏行安也明白了，“你知道啊！”
“应该会私下看看，毕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
夏行安语气佯装轻松，含着探究，还有几分调侃。
“嗯。”朱雀道人自嘲笑了笑，“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偷偷看看他，他倒是好，都不来找次我这个做师父的。”
夏行安手指搭在扶手上，一点一点，没出声。
哪里是置气不去啊！分明是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吧。
“这样说吧！栾止玉如今在我手下……”夏行安挑明了，犹豫一下又补了一句，“算是在陛下手下。”
“哦？几个月前，他不还在玄机楼里？”
“嗯。玄机楼被我端了，几位在江湖上，莫非没有听闻？”
闻言，四人对视一眼，眼中神情各异，都藏着话一般。
最后白虎道人解释：“我们很久才聚一次，而且都在各地，所以对京城的事情没有那么灵通。”
“嗯嗯。随便吧。”
夏行安对这个话题也没有那么感兴趣，转而继续，看向那朱雀道人，“栾止玉就在后院，你若是想见，就去见。”
“还有！我有事情想问。”
说罢，他看向白虎道人，白虎道人点点头：“但说无妨。”
“常月莹是谁是！”
夏行安自打第一次见常月莹，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奇怪。
常月莹，月莹……月莹宫！
四人再是一愣，特别是一向沉默的玄武道人，他的脸色阴沉了些。
根据当时常月莹的话，他的武功是跟他那个表哥何朔学的，何朔的师父是这个姓范的，那常月莹是不是也是？
现在四个人都沉默就相当于给了夏行安回答。
“他是月莹宫的人，对吗？”
当时他对月莹宫的人动手时，没杀多少人，但自然也有。
月莹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还有入了他无双阁的。
当时月莹宫的宫主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若是有一个这个大的孩子，也不意外。
“嗯。是。”
白虎道人叹了口气，“那孩子时常与何朔一起，他的父亲顾不上他，出事之后，便养在我这里了！”
当时常月莹十二岁，现在常月莹十七岁。
五年了，当时的常月莹可不小，十二岁，什么都记得。
若是到时候让他知道，他的杀父仇人还明目张胆在他面前，不知道他会不会起杀心。
这也是为什么夏行安一直对他有意见，持怀疑态度。
“这么说，我们还有点恩怨在啊！”夏行安一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算不上，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等年纪已大，不想再牵扯后辈的恩怨。”
这话倒是让夏行安认可。
“嗯嗯，无所谓。你们随便，只要一心为陛下办事，我以及无双阁，都会是各位的盟友。”
“不然……”
夏行安意有所指笑了下，笑得危险。
“嗯。我听闻北寒王子要来大庆，为陛下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