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澜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父亲后,朝竹淮使了个眼色,干脆利落的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自己的观澜院之后,宋安澜对着竹淮道:“我们就当做不知道邹氏和父亲要给我做法事驱邪,顺其自然。”
竹淮顿了顿点头道:“奴婢谨记,这次估计又是夫人和二小姐想出来的,没想到侯爷竟然相信了这种无稽之谈。”
宋安澜好笑道:“也不是无稽之谈,我确实和以前的我不太一样了。”
竹淮语塞一瞬道:“那也不是邪祟附体,我家小姐还是我家小姐。”
宋安澜心中一暖道:“那我们就看看他们想搞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估计想借这次驱邪的事情让我在上京城永无抬头之日。”
竹淮深以为然的点头。
此时竹禾沏了壶茶送进来气鼓鼓道:“奴婢刚才去外间打听了一番,听说夫人得了怪病,将得病的原因怪罪到小姐头上。”
二人看着此种神态的竹禾,相视一笑,竹禾不明所以道:“你们还笑,现在都谣言满天飞了,火烧眉毛了,你们都不着急的吗?”
竹淮走近拉着竹禾的手道:“我们已经知晓大概的事情了,既然前几局我们都有办法破解,这一局小姐也可以大获全胜的。”
宋安澜听着竹淮如此相信自己,眼神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变成坚定。
“是的,这一世,自己要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
看着眼前两个丫头,宋安澜思绪放空一瞬后想了想道:“明日肯定是会有一场大戏要看的,我们既是戏中人,也是观戏人。”
“这一场戏,可不能只有我们自己看,要多点人看才好。”说着人就往书案边上走去。
看出宋安澜意图的二人,一个先行一步的将书案上的上好宣纸平铺好,一人在砚台边开始磨墨,为宋安澜准备好文房四宝。
竹淮将宣纸平铺好后就站在一旁,宋安澜走至桌边坐下,执笔略一思付就开始落笔成书,一共书写两封。
写好后,分别用两个信封装起,执笔写下落款后,转头交给竹淮道:“这里有一封信,是给哥哥的,他近日休沐应是在外祖家中,你稍后就送过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竹淮将信接下放好道:“那另一封是送往何处?”
宋安澜勾唇一笑大声道:“商兄弟,你下来吧,天天这样盯着也怪辛苦了。”
只听见屋顶响了一声,几个瞬息后,商六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道:“宋大小姐竟然早就发现我们了?”
看见宋安澜几人面上毫无波澜的样子,商六就知道了这是早就被发现了,只是人家不在意而已。
商六清了清嗓子道:“我等只是奉主子的命令来保护你的。”
竹淮笑道:“你家主子保护人的方式真是独具一格,要不是我们还有点警惕,还发现不了你们。”
商六硬着头皮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此时宋安澜开口道:“商六兄弟也是奉命办事,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毕竟多留一个心眼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我现在有事情想请七殿下帮忙,想请商六兄弟带个信过去。”
商六斜瞥一眼道:“你知道就好,信拿来吧,我现在就回去给殿下送过去。”
宋安澜解下腰间的锦袋,将其中的墨玉双鱼佩拿出连同信件一起交给商六道:“请商六兄弟一定带到。”
商六见到墨玉双鱼佩的时候眼神一愣,郑重的上前将玉佩接下,对着宋安澜一抱拳就离开了。
商六走后,竹淮简单的装束一番也沿着侯府的僻静之路翻墙出府,前往王家寻找宋祈安给其送信。
回到裕园的商六并没有去书房,此时的北辰聿正懒懒的躺在裕园中的一处水榭里,名曰观澜亭,正在假寐的人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一睁眼就看到商六没头没脑的样子。
皱了皱眉道:“你今日不应该在宋府的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商六脸红脖子粗的道:“商六有辱使命,被宋小姐发现了,还托我将此信交给您。”
北辰聿一愣,眼中饶有趣味的笑意倾泻而出道:“哦,她竟然发现了你,看来有点东西。”说着将信拆开,宣纸上带着淡淡香气,只见其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请君观戏!”
商六突然想起什么,将怀中的双鱼佩递给男主道:“这是同信一起给我的,说要交给主子。”
北辰聿一愣,拿起玉佩道:“看戏,还送玉佩过来,看来这场戏不简单,倒要看看这次小丫头要怎么解围。”
另一边,竹淮送信回来道:“奴婢已经将信送到,公子说明日一定会来,叫小姐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逞能。”
宋安澜正要说话,院门口就传来声音,是老夫人院里的陈妈妈来了,陈妈妈进来匆匆一行礼道:“老夫人刚刚醒来了,小姐过去看看吧。”
“真的?祖母醒了,咱们快点过去,走.....”说着就先行一步的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赶过去。
此时寿松堂里宋老夫人刚刚服完药,几人进去的时候府医刚刚好把完脉,一进去,宋安澜就轻声询问府医:“祖母可有好一些。”
府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老夫人身子渐渐稳定下来了,切记,最近不要再动怒了,否则真是危险的很呐。”
宋安澜听完后脸色微微一垮道:“谢谢府医,我们会注意的。”
府医道:“那老夫先退下了,去给老夫人熬药先。”
宋安澜转头看向宋老夫人,发现宋老夫人也在看着她,一招手,宋安澜凑上前道:“祖母,您可感觉好些。”
宋老夫人慈爱一笑道:“我感觉好多了,不必担心。”
看着眼前祖母的样子,想起上一世祖母处处护着自己,要不是祖母,上一世自己出嫁前都不知道被邹氏母女陷害成什么样了。
上一世祖母一直在提醒自己小心五皇子,不要眼里都是五皇子,甚至提醒自己邹氏的话不要全信,但是自己没有一句听进去,直到自己死,才知道祖母的远见是多么的重要。
想着想着就眼泪豆子般的掉下来,噗通一声的跪下道:“祖母,都是澜儿不懂事,以前辜负您的教导。”说着就重重的朝着地上磕了一个头。
宋老夫人极少的看到宋安澜会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样子,看来,是这几件事情让这个孩子受到了委屈,宋老夫人的心也是沉重的,一颗心也跟着闷痛起来。
眼神示意陈妈妈道:“还不快扶澜姐起来。”
陈妈妈上前道:“小姐起来说话吧,别哭了,再哭老夫人伤心,等下病情会加重的。”
宋安澜一听,立刻止住哭声,宋老夫人招了招手让其坐在床边,宋安澜顺势抱住宋老夫人道:“对不起,祖母,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生病的。”
宋老夫人一愣道:“你们?还有谁病倒了?”
宋安澜抽泣一声道:“今日母亲也病倒了,咯血不止,父亲觉得是我身上有邪祟,所以导致你们生病。”
宋老夫人顿时眼中带火的道:“胡说八道,你父亲肯定是被别人蒙骗了,有祖母在,看谁敢乱说。”
话音刚刚落下,宋景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