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邹氏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她明明已经布局妥当了。
下药的手段也是隐藏的极好,王妈妈明明把同样中药的僧人送进去了,明明佛堂的熏香也点着了,只等今日抓到宋安澜私通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宋安澜,邹氏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虽然心中恨的牙痒痒,也得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拉着宋安澜心疼道:“真的辛苦你了,孩子!”
桓国公夫人和其他贵夫人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的情景,对宋安澜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就在桓国公夫人提议:“既然是乌龙的话,咱们就开始上香吧。”
本来在边上站着的王妈妈得了邹氏的眼色突然冲到宋安澜的眼前,尖声尖气道:“你说谎是不是,你是不是把那个男人藏起来了,昨日夜里明明看到一个和尚进了佛堂的.......”
“你才说谎,我和我家小姐一整晚都在一块,她如何去私会男子。”竹淮气愤道。
宋安澜嘴角几不可察的扯出一丝冷笑,伸手拦住竹淮,假装不解道:“王妈妈为何这样说澜儿,您是母亲最看重的老人了,我也一直敬重您,您为何要诬陷我。”
说着就开始落泪,委屈到极致。
邹氏没想到这个小贱蹄子把自己扯进去,平时也没有见其那么聪明。
邹氏走到王妈妈跟前厉声道:“你可是府里的老人了,说话做事要讲真凭实据,家里的主子可不是你可以乱攀咬的。”
王妈妈此时看着周围众人,再看看邹氏,一咬牙:“老奴确实昨日看见一俊俏僧人进入佛堂,不止我看见了,老奴的女儿思金也看到了。”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御史令夫人出来道:“莫不是夜太黑看花眼了?寺里的佛堂建造都大差不差的。”
王妈妈没想到竟然有人站出来为宋安澜说话,一口咬死直说:“千真万确,不止我们母女看见,还有小师傅作证。”
于是,从旁边拽出刚刚引众人入佛堂的小僧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小僧人,宋安澜也静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小和尚。
小和尚被这么多人看着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道:“是的,昨天夜里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师兄不见了。”
“回房的时候发现师兄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于是悄悄跟随,师兄走到这里就不见了。”小和尚十分明确的说道。
小和尚的脸朝着地面硬着头皮继续道:“师兄今晨也不见回来,在师兄枕头底下还发现了佛门禁书。”
众人脸色不由变了,看宋安澜的眼神变得古怪异常。
此时桓国公夫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在大周,僧人的地位是很特殊的存在,小僧人说的有头有脸的,宋安澜身后的好处虽然很多,但是背上一个通奸的名头,那肯定是不能做五皇子妃的,深深的叹一口气。
宋安澜看着这群人或探究或鄙夷或冷漠的眼神,心中冷笑。
坦坦荡荡的走出来为自己辩白:“你说你师兄来到这里,他现在在哪里,你可有见到他在这佛堂的任何一处,而且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为我而来?”
小和尚哆哆嗦嗦道:“我说的是真的。”
突然人群后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出家人不打妄语。”
小和尚一看,惊的双脚打颤:“住........主持。”
宋安澜皱眉看着那中年和尚:“原来他就是主持,慧净法师。”
慧净法师先和众人互相行完礼,转头对着小和尚道:“悟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悟言闻言,看到邹氏威胁的目光,破罐子破摔:“弟子所说就是我所见到的。”
慧净法师失望一叹:“今日卯时我就在后山见到这位女施主了,我见其心诚至极,便点拨施主收集露水为其祖母增加福禄。”
众人大惊,没想到,竟然是婆子和小师傅在撒谎,几位贵夫人看邹氏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内宅那点事不是不知道,实在是邹氏经营的太好了。看着宋安澜的眼神瞬间变成可怜了。
王妈妈此时却突然发疯:“谁知道是不是方丈你包庇这个女人。”
众人倒抽一口气:“口出狂言。”
邹氏正有意阻止,话还没说出口,一个小僧弥跑过来对着慧净方丈道:“发现有人在禅房内犯佛门戒律,好像,那处禅房是永定侯府家奴所在之地。”
众人大跌眼镜,邹氏听闻急急忙忙的赶过去,看看是谁败坏侯府的名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到小僧弥指引的地方。
王妈妈一瞧指的方向,心中暗道不好,因为那个院子是邹氏特意为了安抚思金给她单独住的屋子。
众人靠近,慧净法师吩咐跟随的僧人将门打开,一进入就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传出,经历人事的人一闻便知这是男女欢爱后的气味。
僧人走进床榻,里面一男一女不着寸缕,沉沉的睡着,经过辨认,那名男子正是悟言声称与宋安澜私通的师兄悟时,而那名女子正是王妈妈的女儿思金。
此刻的悟言噗通一声跪下,直求慧净法师开恩,慧净吩咐左右僧人将其带下去,询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头对着宋安澜鞠躬道歉:“门下弟子得罪了,请施主见谅。”
邹氏立刻叫其他婆子进屋,将床上二人分开,婆子们手脚麻利的拿桌上的茶水将二人淋醒,分开让二人换一件衣服,再带到跟前问话。
宋安澜回礼:“大师不用自责,我与悟言师傅无冤无仇,他应该也不是特意针对我的,除非是有人设计陷害小女子。”一句话,将矛头直指邹氏和王妈妈。
王妈妈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呐呐道:“完了,全完了。”
转头凶狠狠的看着宋安澜,上前就想抓住宋安澜:“是不是你,是你设计陷害我女儿的是不是。”
宋安澜退后一步,看着地上的王妈妈直言:“王妈妈慎言!”
邹氏见情况不妙,上前对着王妈妈就是一脚:“你这个刁奴,枉我真心待你,你竟然作出背主的事情来。”
王妈妈此刻已经失去理智,抱着邹氏的大腿就哭:“夫人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肯定是她做的,这不是真的。”
慧净法师在边上直直叹息,突然,身后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懒懒的开口道:“那我说的可算是真的?”
所有人转身看去,北辰聿慵懒的拿着一把折扇,身着一身墨绿云纹镶金边锦服,玉带缠腰,头束玉冠,腰间挂着一块墨色的双鱼佩。
棱角分明的脸,乌黑深邃的眼眸看向众人,冷意倾泄而出,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众人反应过来后,跪倒一片,直呼:“七皇子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