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江辰提着那盒茶叶,独自走到了大领导朱光涛的书房门口。
手指在房门上轻敲了敲,听到屋里传来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朱光涛此时正翻看着几页材料,抬头看到是江辰进来,脸上露出笑意。
“听说你当上六级工了,昨天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差了。”
说着,他从书桌前起身,把老花镜一摘,往沙发那示意了一下,走了过来。
江辰,“都是运气好罢了,我自己都没想到。”
朱光涛笑笑,“年轻人谦虚点是好事。”
随即他看到了江辰手里的茶叶盒,“哦,这还是带着礼来的。”
江辰笑着双手把茶叶递过去,“算不得礼,昨天发了工资,想起老师喜欢喝茶,所以买来给您尝尝。”
朱光涛闻言,将茶叶接过来,打开盒子确定里面的确就是茶叶,笑道。
“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可就不推辞了。”
当即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嗯,还挺香。”
说着就走到桌子前,打算现场泡来尝尝。
江辰见了忙把茶叶接过去,表示泡茶这活儿交给自己就行。
趁江辰泡茶的时候,朱光涛把象棋拿了出来。
“喝着茶,咱们师徒俩杀上一盘,也就周末的时候能跟你下会儿了。”
于是两人就在书房里摆开阵势,喝茶下棋的同时也聊些工作生活上的事情。
如今两人已经熟了,江辰也就渐渐把轧钢厂和四合院的一些事跟他说说。
朱光涛听了也不觉得惊讶,反而平静地给他分析出主意,毕竟是干了多年革命工作的人,什么样的人和事没遇到过。
和朱光涛下了几盘棋,江辰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约莫估算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即江辰便给朱光涛说了得去参加婚礼的事。
“去吧,正好我这也有点工作要完成。”
跟老师告辞离开,又去和宋阿姨打了个招呼,嘱咐妹妹乖乖听话后,便骑着自行车到了于家。
路上没人的地方已经把那几样布和要送给于萍的东西取了出来。
到了于家后,将布交给于母,拜托她有时间给自己妹子做两身衣裳,剩下的自然就是给于家自己使。
又把雪花膏和蛤蜊油送给于萍,做工人这一个月,于萍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手却明显粗糙了不少,这一点让江辰着实心疼。
收到江辰的东西,于萍喜欢得不行,却没想到她也有东西要送给江辰。
那是一支钢笔,入手沉甸甸的,应该也不便宜。
对于江辰,她心里终究比较复杂,有喜欢有感激,喜欢自不必说,感激当然是出于江辰给于胜利治伤,以及对于家的照顾。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亏欠感,可能是太在乎江辰的缘故,总是下意识把他失去父亲这事归咎在自家身上,尽管那是个意外,于胜利也是受害者之一。
这么多情感叠加,让她对江辰的爱炽烈与小心并存,实难用言语说清道明。
而如今,在这复杂的情感中又多了几分危机感,江辰越来越优秀了,让她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对方。
哎,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吧。
江辰看着手中的钢笔,心里浮现一丝怪异,仿佛自己是在谈一场校园恋爱,恐怕也只有学生时代的情侣才会送钢笔这种东西吧。
“怎么了?不喜欢嘛?”
于萍见他看着钢笔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忐忑地开口问道。
“喜欢啊,但就是我初中都没毕业,怕是配不上这么好的钢笔。”
江辰突然想到,这一世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初中肄业生而已。
“胡说,怎么会配不上,我看你比那些大学生还厉害。”
于萍倔强地回答到,她这可不是吹捧江辰,而是真的这么感觉。
“哈哈,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江辰看她认真的样子也是被逗乐,低声凑到她耳边低声开口说了一句,这次于萍没有害羞,而是满含情谊地看着江辰,动人的样子让江辰心跳都快了几分。
给于胜利做了针灸,江辰便带上于萍一起去参加秦大民的婚礼。
他俩按照之前问下的地址,赶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二十,这个时候宾客其实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江辰在门口随礼金的时候,特意看了下师兄孙的福随了多少。
两块,这已经比一般同事多出一倍了。
毕竟他俩儿有师父这层关系在,师父秦钟是秦大民的亲叔叔,是以他们和秦大民的关系就更近了一层,礼金自然也要多些。
江辰随礼不好超过师兄,当即也掏出两块,让负责记账的人写了下来。
于萍对结婚的规矩不太懂,见江辰交礼金她也要跟着交,被江辰拦住。
“你是我的随行家属,是不用交钱的。”
记账先生见了也看出他俩的关系,也是乐呵呵地予以了肯定。
于萍见状,便十分乐意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将钱收起来,跟着江辰往里面行去。
里面同样是个大杂院的格局,四合院的三进院子里住着许多户人家。
进到中院江辰便见到许多熟人,有自己的师兄孙得福,保卫科的陈洪智一干人。
见到江辰,纷纷说他来得迟了,嚷着一会儿喜宴上要多灌他几杯。
江辰和他们站在院子里玩笑了几句,就听到外面有孩子大声嚷起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闻言,大家都往外面去迎,江辰也带着于萍往外走。
只见秦大民骑着自行车载着穿红衣服的新娘子,身后有几个同样骑车的本家小伙子跟着,一行人一块儿往这来。
这样的阵势,对如今的人而言,已经是很有牌面的了。
噼里啪啦鞭炮声响起,秦大民扶着新娘子下了车,在众人的热烈祝贺中,一对新人笑呵呵地往院里走。
边上一群小孩子围绕着他们说些吉利话,伸着手讨要喜糖吃。
于萍站在江辰身边,被眼前这一幕感染,不知不觉间已然湿润了眼眶。
她用手偷偷扯了扯江辰的衣袖,江辰回头看到她这样,便暗中握住她的手安慰。
于萍则是怔怔地看着江辰,心中忍不住联想自己未来嫁给江辰的场景,必然也是如此的热闹喜庆。
联想到这些,情绪激荡之下,她心中恨不得明天就能和江辰结婚。
只是新时代有新的规定,男人结婚不得早于二十周岁,她和江辰今年才十七,少说还有三年好等。
三年啊,不知要生出多少煎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