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府的教育改革在叶明的坚定推动下,取得了显着的成果。《丈量天地》、《格物致知》、《百工算诀》和《急救要术》四册教材的成功编写,为学子们和百姓们打开了一扇扇知识的大门。
然而,叶明深知,仅有教材是不够的,要真正实现教育的普及和提升,必须有一套完善的教育改革政策来支撑。于是,他决定在安阳府推行一系列教育改革新政策。
这天,叶明在府衙内召集了所有官员和地方士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会议。
他亲自宣读了教育改革的新政策,内容包括:在安阳府内每个村落和集镇建立学堂,确保所有适龄儿童都能接受教育;设立教育专项基金,用于支持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
对现有的学堂进行整顿和扩建,提高教学质量;鼓励民间力量参与办学,给予一定的政策和资金支持;定期对教师进行培训和考核,提升教师的专业素养等等。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大人,教育乃国之根本,关乎每一个家庭的未来。我希望通过这些政策,能够让更多的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为安阳府的繁荣和大庆王朝的昌盛培养更多的人才。”
叶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在整个会议厅中。
官员们和士绅们听了叶明的政策宣读,反应不一。一些有远见的官员和开明的士绅表示支持,认为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然而,也有不少人面露难色,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知府大人,这政策听起来很好,但实施起来难度可不小啊。安阳府地域广阔,村落众多,要在每个村落都建立学堂,这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一位官员担忧地说道。
叶明微微一笑,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疑问。他解释道:“李大人所虑极是。为此,本府已设立教育专项基金,专门用于支持学堂的建设和运营。同时,我们也会鼓励民间力量参与办学,共同分担成本。”
“叶知府,教育是好事,但强制所有适龄儿童入学,会不会影响我家的农活和生意啊?”一位来自乡下的士绅忍不住问道,他的背后,不少士绅也点头附和。
叶明深知,要改变百姓的传统观念并非易事。
他耐心地解释道:“这位乡绅所言有理。但请各位想想,孩子今日入学读书,他日长大成人,便能凭借所学知识,更好地经营农活和生意,甚至光宗耀祖,这乃是一时之失与一世之得的权衡啊。”
“叶知府,您这政策是不是有些越权了?教育之事,应由朝廷和礼部来定夺,您一个地方官,擅自推行这样的政策,不怕朝廷怪罪吗?”一位心怀不满的官员冷言道。
叶明面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朗声说道:“本府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安阳府的百姓和长远发展。若朝廷有责,本府自当一力承担。但请各位想想,若因噎废食,我们的孩子将永远无法获得更好的未来。”
其他人也纷纷议论道:“叶知府如此用心,也是为了咱安阳府好啊。”“话虽如此,但这风险也着实不小。”议论声此起彼伏,会场内一时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学究站了起来,他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叶大人此举,实乃远见卓识。教育兴,则地方兴,国家兴。老夫愿带头支持,捐出一笔钱财用于办学。”
此言一出,会场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原本反对的官员和士绅,也不禁有些动容。接着,又有几位开明之士纷纷表示愿意出力出资。
看到这一幕,叶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抱拳向众人致谢:“多谢各位支持,叶某定当竭尽全力,让这教育改革政策惠及每一个孩子。”在众人的支持下,教育改革的阻力小了许多。
会议结束后,叶明下令让官府的差役们在安阳府的大街小巷张贴教育改革的新政策告示。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辰时的梆子刚刚敲响了三下,八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府衙飞奔而出。它们的速度极快,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溅起的火星在空中飞舞,仿佛夜空中的流星。
马背上的衙役们身着统一的制服,精神抖擞。他们手中挥舞着黄色的纸告示,这些告示如同金色的鳞片一般,在空中飞舞着,然后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安阳城的大街小巷。
这是安阳府的新政告示,上面详细地列出了知府叶大人的新政策。
首先是“蒙学令”,规定凡是安阳府管辖范围内的六至十二岁的童子,无论男女,无论户籍如何,都必须进入官办的蒙学馆学习。正月十六正式开馆,而且学费全免,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品都由官府的仓库提供。
其次是“新学制”,学生们的课业分为《丈天》《格物》《百工》《急救》四科,每五天休息两天。每个季度都会进行一次大考,成绩优异者将获得三斗精米的奖励;如果能够连续三个季度都获得甲等成绩,那么他们的家庭将免除当年的徭役。
第三条是“师范举”,凡是通晓农桑、算术、匠作等技艺的人,经过衙门的考核后,都可以被聘为教习。教习的月俸为二两银子,此外,还会根据学生的考试成绩给予额外的赏赐。
第四条是科举新规矩,自今年起,安阳府院试新增设“新学”一科,此科旨在选拔具有新兴学问的人才。
考试内容涵盖《丈天》和《格物》两类。通过对《丈天》的精通者,可被任命为田曹吏,负责管理土地相关事务;而对《格物》有精深研究的人,则将被授予工房典史一职,主管工程建设等工作。
第五惩惰令。
该法令规定,凡是无故辍学的学生,其家庭将被加征三成赋税;而对于那些故意阻挠子女入学的家庭,不仅要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还将被处以罚没半数田产的重罚,所得款项将全部用于资助教育事业。
**右榜晓谕 咸使闻知**
此右榜公告于天佑二十九年腊月初八发布,旨在让所有人都知晓这些重要的规定和政策。希望通过这些举措,能够激发民众对学习的热情,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这‘束修全免’到底是真是假啊?”城南粥棚前,王寡妇紧紧攥着那张告示,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三个儿子都在陈府里当奴隶,每天辛苦劳作,连指甲缝里都还沾着主家粮仓里的霉米。
“肯定是真的啦!”一旁卖炊饼的老汉指着告示的边角,信誓旦旦地说道,“你看这‘安阳府学政’的朱砂印,那可是官府的大印啊!这告示上的字,我虽然认不全,但我看得出来,这肯定是官府发出来的。”
王寡妇听了老汉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关系到她三个儿子的未来。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这‘新学’一科,到底是学些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汉摇了摇头,“不过听说是学一些新的学问,跟以前的不一样。”
“那这‘新学’一科,学了有什么用呢?”王寡妇又问道。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老汉笑着说,“不过我想,既然是官府开办的,肯定是有用的。说不定学了之后,能当个大官呢!”
王寡妇听了老汉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向往。她的三个儿子都很聪明,如果能有机会读书,说不定真的能有一番作为。可是,她又担心这“束修全免”只是一个幌子,到时候还是要交很多钱。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吧。”王寡妇咬了咬牙,决定带着三个儿子去安阳府学政那里打听一下。
然而,就在茶馆二楼,原本嘈杂的环境突然被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打断。
众人惊愕地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绸缎商李掌柜满脸怒容,他的手高高扬起,手中的茶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女子入学,成何体统。”
他大声说道。
伴随着茶碗的破碎,瓷片四溅,仿佛一场小型的爆炸。其中几块碎片甚至飞到了邻桌书生的脚下,然而那青衫秀才却浑然不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桌上的“科举新规”吸引住了。
那秀才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上面的字,仿佛要把它们都看穿一般。他的眉头紧皱,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对这新规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这秀才已经考了十年的四书题,一直都未能如愿中举,但他从小就对算账特别在行。
与此同时,在西市的布告栏前,人头攒动,人们或驻足观看,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里张贴着最新的科举新规,吸引了众多学子和路人的关注。
“娘,我要学这个!”突然,一声清脆的童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正指着布告栏上的一幅《格物》插图,满脸兴奋地对身旁的母亲说道。
那女童的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渴望的光芒,她似乎对这新奇的学问充满了兴趣。
在那幅插图中,一名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台织机前,她的身姿优雅,神情专注,正聚精会神地调试着机器。她的衣襟上,用细密的丝线绣着“安阳工坊”四个小字,字迹娟秀,仿佛在诉说着这工坊的精致与细腻。
女童的母亲是个卖菜的妇人,她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平静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眶也渐渐泛红。
原来,就在昨天,这位母亲还因为女儿偷学算筹而遭受了丈夫的一顿毒打。
那一顿毒打让她至今心有余悸,而如今看到女儿对这《格物》插图如此感兴趣,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两个粮商正鬼鬼祟祟地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着。
其中一个胖子满脸愁容,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听说蒙学馆要教《市井算题》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忧虑。
“这可如何是好?”另一个瘦子也面露难色,他的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往后那些佃户都会算账了,咱们还怎么在秤上做手脚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恐惧。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阵铜锣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二十个蒙童排成一列纵队,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长街上走过。
这些蒙童们都背着一个帆布包,包里露出三角尺的铜角,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府内,陈年看着手中的告示,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这是要断我们的命根啊!”他猛地将告示撕成碎片,纸屑如雪花般飘落。
“三日后开课?”一旁的账房先生见状,嘴角泛起一丝阴险的笑容,“嘿嘿,那就让那些泥腿子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包药粉,药粉的标签上赫然写着“泻心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