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家家主戴着沉重的镣铐,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闯进公堂时,叶明正悠然自得地端详着手中新制的“粮票”。
这张“粮票”可不一般,它是用糯米纸精心制成的,质地柔韧,宛如蝉翼。更令人惊奇的是,当它与碘酒接触时,会瞬间变成神秘的紫色,仿佛拥有某种魔力。
而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原本隐藏的安阳府飞虎暗纹便会若隐若现,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引人遐想。
“哈哈哈哈!”王老爷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公堂上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他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叶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斗不过我的!漕运衙门的粮船已经抵达燕子矶,船上装载着整整五万石粮食……”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因为就在此时,叶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船牌,那船牌上赫然刻着王家的徽记。
王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船牌,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这块船牌,正是昨夜从沉船残骸中打捞出来的关键证物,它的出现,无疑给了王老爷致命的一击。
午时三刻,阳光正好。二十艘崭新的官船如同一支威武的舰队,缓缓驶入码头。这些船是安溪船厂新造的铁皮漕船,坚固无比,船身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它们的不凡。
而在这些漕船的舱底,还隐藏着一个叶明精心设计的“防潮舱”。这个舱门采用了九宫锁的设计,需要知府、商会和百姓代表三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打开。这样的设计,不仅保证了粮食的安全,更体现了叶明对公平和透明的坚持。
当第一袋米被卸下时,粮商们惊讶地发现,每一粒米上都打着一个微不可察的“叶”字钢印。这个小小的钢印,虽然不引人注目,但却如同叶明的印记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粒粮食上。
";报——!";驿卒撞开衙门时举着八百里加急,";江州八县联名状告新粮政,说您用妖术...";
叶明不慌不忙展开状纸,对着日头一照便笑出声。桑皮纸纹里浮出王家纸坊的槐叶暗纹,墨迹里掺的银粉更是安阳官衙特供。
他当即挥毫写了《告天下粮书》,命人抄成五千份撒向各州——每张纸背面都印着王家在邻省私设的二十三处黑仓地址。
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安阳城的城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破。这股力量来自于八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江州饥民。他们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冲破了城门的阻拦,涌入城中。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面容沧桑的老汉,他手中高举着一本带血的账本,那账本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账目。
老汉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响亮:“青天大老爷啊!王家在我们村子里放贷,二斗谷子竟然要还一石啊!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叶明坐在大堂之上,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深知这些饥民的苦难,也明白王家的高利贷对他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决定当场审理此案,给这些饥民一个公道。
叶明下令让武明堂将新制的“利息算盘”抬上来。这是一种专门用于计算利息的工具,上面的算珠代表着不同的利息比例。
当武明堂将算珠拨动到相应的位置时,算珠停在了“九百八十石”的位置上。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满堂百姓的哭声如雷,震得梁上的积灰纷纷落下。这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也包含着对叶明的期望。
叶明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一阵酸楚。他深吸一口气,抓起惊堂木,却又轻轻地放在了案上。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即日起,设立‘平粜局’。凡有粮商借据者,可到‘平粜局’换取官仓新粮,利息按新政减半。”
叶明的这一决定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这些饥民黑暗的生活。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没想到叶明竟然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他故意顿了顿,";但要用劳力抵债——修水渠者每日抵三升,识字者再加一升。";
王老爷此刻正坐在阴暗潮湿的死牢里,艰难地咀嚼着那掺杂着沙子的牢饭。这牢饭不仅口感极差,而且还难以填饱肚子,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牢房里的沉寂。王老爷抬起头,只见狱卒不知何时出现在牢门前,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那白花花的米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王老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然而,当他定睛一看时,却惊愕地发现,每一粒米饭上都清晰地印着一个“叶”字钢印。这个“叶”字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碗米饭,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分明就是他去年贪污的官粮啊!那些被他昧下的粮食,如今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难道是一种报应吗?
还没等王老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该上路了。”
王老爷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只见叶明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身后,紧跟着二十个面容阴沉的粮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陶罐。
叶明走到王老爷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王老爷的喉咙干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叶明慢慢地揭开了其中一个陶罐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王老爷定睛一看,只见罐子里装满了已经发霉变质的米粒,而这些米粒,正是他贪污的官粮。
“这些,都是你逼死的那些百姓们,在临死前紧攥着的粮食。”叶明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今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这被你糟蹋的粮食的味道。”
说罢,叶明一挥手,二十个粮工纷纷走上前来,将手中的陶罐打开,把里面的霉米倾倒在王老爷的身上。王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这时,绞索套上了王老爷的脖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了验粮棚的方向。
在那里,三百个童子正整齐地站成一排,齐声背诵着新编的《辨粮歌》:
“新米亮,陈米黄,桐油刷米害人亡。官印粮票手中握,黑心粮商无处藏……”
那清脆的童声,如同天籁一般,穿透了厚厚的牢墙,传进了王老爷的耳朵里。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随着绞索的收紧,王老爷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随后叶明让武明堂开始对王家进行抄家。
武明堂踹开王家祠堂大门时,三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熄灭。
供桌上摊开的《王氏宗谱》被穿堂风掀到最后一页,朱砂写的";叶明";二字正在渗血。
";搜!";武明堂挥刀劈开祖宗牌位后的暗格,二十卷账册哗啦啦倾泻而出。最上面那本用金线装订的《漕运密录》里,夹着半张烧焦的官仓地图——正是去年洪灾时失踪的安阳河堤防图。
叶明蹲在王家祠堂天井里。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青砖上的车辙印,仿佛能透过这痕迹感受到昨夜子时三刻那十六辆马车的离去。
“有人禀告昨夜子时三刻,有十六辆马车从后门出城。”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在这寂静的天井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突然,叶明用力敲碎了一块砖石,砖石破碎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格外刺耳。砖石下,露出了一些新鲜的麦粒,显然是车轮缝隙中遗漏下来的。
“车轮缝里漏的粮,倒是帮我们指了路。”叶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在三百里外的黑风峡,二十辆蒙着油布的粮车正在栈道上缓缓前行。粮车的车轮在木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在这静谧的峡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王家长子王崇文坐在其中一辆粮车的车辕上,他掀起车帘,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他的目光落在崖底那粼粼波光上,那是叶明三个月前命人拓宽的运粮河。
然而,此刻这条河却成了催命符。
“少东家,前面有火光!”车夫突然勒住缰绳,惊恐地喊道。
王崇文心中一紧,他急忙探出头,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路上,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山崖,也让他们的粮车无所遁形。
“王公子好雅兴啊!”突然间,顾慎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从山壁中传出,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惊得驮马受惊嘶鸣,仿佛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只见岩缝中缓缓伸出了二十根铜制的传声筒,这些传声筒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显得格外诡异。
紧接着,少年将军那充满冷笑的声音在山谷间层层回荡:“这新铺的运粮道,用着可还顺手啊?”
王崇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刀自卫,但就在他的手刚刚碰到刀柄的一刹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车辕竟然突然崩裂开来!
原来,这特制的铁皮车底竟然暗藏玄机,里面藏着一个精巧的弹簧机关。就在车辕崩裂的瞬间,车板猛地弹起,三千石霉米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混着桐油泼洒得满山都是。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霉米之中竟然还藏匿着大量私铸的铜钱。随着霉米的滚动,这些铜钱也叮叮当当滚落悬崖,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条闪烁的银河,美不胜收。
随后在王崇文惊诧的眼神中,顾慎带着一队骑兵把他们围了起来。
";该收网了。";叶明望着烽火台传来的信号烟,指尖在《物价律》上轻轻一划。他身后三百衙役正给囚车安装新刑具——包铁木枷上刻着";贪";字,内置的铜铃会随囚犯移动响个不停。
寅时的安阳城炸起二十处火光。陈柏年带着死士冲击官仓,却撞见仓门大开。
月光下,三千石官粮堆成";赃";字,每袋米都插着带倒刺的钢签——这是叶明设计的";证物阵";,强抢者必被钢签所伤。
";中计了!";陈柏年刚要撤退,地面突然塌陷。三个月前叶明借口修下水道挖的陷坑里,竖着削尖的竹桩——桩头绑着陈家私放高利贷的借据,在夜风里哗哗作响。
陈柏年随后也被武明堂带人给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