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过了两个月,林怀瑾依然没有出关。
林清内心稍微有点焦躁,一天三遍地看着,有时候甚至就在房内不出门。
那只红眼睛白兔子被风清松喂养的很好,现在更有精气神了,在草丛中一蹦一蹦的。
林清一直没有出小楼的范围内,出来晒太阳也在小楼结界内。
他手中雕刻的木雕,削了又削,从腰身大小的一块木头,削成了手臂大小,又削成了手掌大小,再是手指大小。
最后削没了也没有成型。
林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郁躁,重新掏了一块大木头出来削。
这两个月内,他已经削坏了四五块这样大小的木头了。
不知道要雕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但是那股情绪波动太厉害,他现在已经和小瑾缔结了同心契,自己的喜怒哀乐是会有一部分让对方感知到。
他担心自己的情绪太负面,会影响到还在闭关的小瑾。
所以他这两个月一直在压制着,一直努力将脑海放空,什么都不想。
偶尔闪现的几个片段,刚冒头还不知道是什么,就被他自己察觉到,立马一巴掌拍出脑海。
管它是什么东西,现在谁也不能影响到小瑾。
林清在躺椅中躺下,收起木头,现在削木头也没有办法让他静下心来了。
他就静静地看着天空,将意识沉浸在身体中,有任何要冒头的念头,立马扇出脑海。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林清在外的表现就是整个人表现的更加佛了。
万事万物不入心,万般变化不入眼。
风清松站结界外面手舞足蹈比划着问他怎么了?
怎么闭个关好像要出家了一样。
他以前见过的寺庙的和尚都没他那么佛。
林清勾起唇角,朝他摇摇头,还没开始念经,但是在表面上已经达到了四大皆空的状态。
风清松摸了摸手上的白兔子,百思不得其解。
原先说闭关三天的,现在已经过去六个月了。
林清闭关两个月就出来了,又等了四个月林怀瑾也还没有出来。
林清终于知道了自己闭关的时候弟弟在外面有多难熬了。
自己秘境中闭关了五年,再有风灵族中闭关了十年,自己整整闭关了十五年,难怪每次闭关出来小瑾就变本加厉地更加黏自己。
他才独自在外面等了四个月,就已经压制不住地焦躁。
况且自己还能天天上二楼看看他的状态,知道他好不好。
虽然不能说话,不能沟通,但是能够天天看到他,也能稍微缓解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
而小瑾一个人在外面,既没办法看到他,也没办法知道他的状态,只能自己慢慢熬。
林清叹息一声,这些年真是苦了小瑾了。
是自己对不起他良多。
下次,要是他还有点过分的要求.......自己还是配合他吧。
林清就这样自己给自己洗脑,底线一降再降。
爱就是一物降一物。
相爱的两个人,互相惦记着对方,不计得失地为对方妥协。
忽然脑中又闪过一个片段,他的视线中是一枚玉佩,沾着血的手掌托着一枚玉佩.......他的另外一只手中还有一柄染血的剑.......心中隐约又要泛起一股情绪.........
林清闭了闭眼,用力将这幅画面扇出脑海。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缔结同心契后,这种情况就时不时出现。
他不能让那些情绪破土而出,不然会害了小瑾的。
林清再次深呼吸,随后站起来在小楼旁边划了一块地,开始锄地。
这种简单又对于他来说新奇的劳动,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块地已经初见雏形,照着风清松那块地的样式,缩小版。
小楼这范围内没有野菜,不过林清从自己储物戒中找到了一些农作物,有花生和红薯豆子等。
都是没加工过的初级农产品,还是生的。
林清不懂,就一股脑三条菜垄分别种上了花生,红薯,和黄豆。
可能是这里灵气浓郁,不受一般作物的季节气候影响,半个月后三种菜都种活了。
风清松看到,羡慕地在结界外观望。
风清松现在天天除了看管自己地上地下两块“菜地”之外,每天多了一项活动,就是每天来林清菜地这里看看。
对着这些农作物望眼欲穿。
他这十年来,都是吃辟谷丹,要么就是啃野菜,都已经忘记了正常的菜应该是什么味道了。
林清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理这一亩三分地。
拔草,松土,施肥,浇水,捉虫。
从简单的劳动中体会到了脑中短暂的平静。
又过了一年。
林清体内的灵力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要结元婴了。
其实从当初融合了金丹之后就有一种隐隐要结元婴的感觉,但是被林清压下去了。
现在真不合适。
林清一边要压制脑海中时不时涌出的画面,一边要压制汹涌的灵力,整个人比之前更加佛了。
他现在出门去,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和尚。
风动,幡动,心不动。
不悲不喜,无欲无求。
菜地的菜他吃不了多少,所以又在旁边开垦了两亩地,把没吃完的菜又重新种下去,他的菜园子越来越大。
菜垄围绕着小楼转了几圈。
林怀瑾依旧没有醒过来,林清没有干扰他,也避免一切会干扰到他的东西。
直到小楼结界内都被种满了菜,再也没地方种了,林清才停止了开垦菜地的行为。
日头渐起,林清抬手搭在眉上,微眯着眼睛朝风清松那边看去。
那只白兔子,脱离了兔子原本的体型极限,现在已经有半人高了,变成了大兔子。
一蹦三米高,啃起草来,地皮都被他铲干净。
幸好这里灵气浓郁,长的快。
今日围绕着风清松的躺椅,兔子啃了三圈就停下了。
风清松在躺椅上悠闲地晒太阳,见到林清看过来,还摇了摇手中的干草编的扇子。
林清淡笑朝他点点头。
两人就像是两个普通的农户打招呼一样。
不过一个农户长身玉立,头戴草帽,红色眼珠璀璨,即使挽起袍角和裤脚,手上握着一把锄头,也掩盖不了清俊风姿。
另外一个农户不修边幅地瘫在躺椅上,手中悠闲地扇着一把草扇,气势浑然天成,透着一股世家公子秋游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