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12点之前,那个小黄仙终于苏醒了。
此时,距离王小强和董大明喝下的天眼符水失效,只剩下半个小时。
他俩也算是在天眼符失效前,达成了自己的心愿,见到了小黄仙。
不过他俩可能是头一次见到仙家,显得还都挺兴奋……
董大明率先一跳老高,大叫着:“哎呀妈呀,三弟啊,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长了个人身子,黄鼠狼的脑袋!这可比刚才那些野鬼瘆人多了啊!”
王小强也显得有点怂,躲在我身后,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孟瑶啊,你快让他把头转过去吧,别这么盯着我们看啊,怪吓人的!”
小黄仙委屈巴巴地坐在我对面,低着个脑袋,神情有些抑郁地问我:“你也是个领仙儿的?”
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语气淡淡的对她说道:“我算是半个出马弟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大概过个两三年就会领下黄天堂总舵的兵马。”
小黄仙显得有些惊讶,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怯怯地问了一句:“黄堂总舵?”
我点点头,继续对他说道:“是的,就是下坎村如今老刘婆子的那个堂口,你身为黄家后辈,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小黄仙原本黯淡的眼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光亮,而后双眼居然开始蓄泪。
“你,你是孟瑶?未来黄堂兵马的弟马孟瑶?”
我看着小黄仙那激动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微微皱眉,然后点了点头:“是,我是孟瑶,你怎么还哭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小黄仙一下子跪倒在我面前,双手作揖,情绪很是激动:“求您救救我啊!求您请黄家老仙儿救救我啊!求求您了!”
我连忙站起身,作势便要扶他:“你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好歹你现在也是个仙家,怎么能跪我呢!快起来,起来说话!”
小黄仙显得很执拗,十分固执地说道:“不,我不起,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小黄仙,说道:“你先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帮你的。”
小黄仙平复了下情绪这才缓缓起身,可眼眶依旧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孟姑娘,我本在山中潜心修行,想要有朝一日能像黄家先辈那般,在世间留下护佑众生的美名。
可是几年前,我却被一个收池子的人用术法困住,将我逮了回去,没说好酒好肉供奉我们不说,还把我们像卖商品一样卖给了别人……”
董大明和王小强,这会见小黄仙哭得伤心,他俩也不觉得他可怕了,站在了我身边,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他俩见小黄仙说是被收池子的给逮住回去的,不免有些不解,便问我:“瑶啊,收池子的是啥意思?”
我说:“我也只是几年前和刘姥姥闲聊时,刘姥姥和我说过一嘴,她说收池子的,一般也是身上有些仙缘的人,但他们觉得自家兵马人数不够,或者老仙能力不行,便会去深山老林里面收池子,也就是招一些野仙儿跟自己回家,然后好酒好肉地供奉他们,让他们替自己办事。
就比如有的弟马想给人看病,但他堂口上没有会给人治病的仙家,那这个人就会去深山老林通过秘法找来能给人治病的仙家跟他回去,然后好酒好肉地供奉对方。但具体怎么收,刘姥姥也不知道。她只说这个秘法,一般人并不会。”
王小强接着问:“那,我可以理解为,这些仙家是被人绑架了吗?”
我摇头:“据我所知,应该不是,他们之间应该属于雇佣关系,仙家帮弟马办事,弟马给仙家安排一个固定住所,并且好酒好肉地供奉,免了他们当野仙儿的苦。”
董大明看着小黄仙,咂咂嘴:“嘶,如果是这样,但我听这个小黄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像是雇佣关系啊!他好像并不情愿啊!”
小黄仙跟着点头:“的确,我正如这个小道童所说,我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他用术法禁锢强行带走的。”
我追问:“你是说,那人把你绑走了之后,还把你卖给了香客,是这个意思吗?”
小黄仙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那人把我抓走了之后,便拔掉了我尾巴尖上的三根白毛,你是出马弟子,你一定知道这三根白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点点头,看了眼王小强和董大明满眼求知若渴的神情后,便对他俩解释道:“在出马仙的说法里,仙家身上一些特殊部位的毛发,往往含有他们深厚的修为与灵性。
尤其是黄仙儿,尾巴尖上的白毛更是关键。这三根白毛,是小黄仙修炼多年凝聚而成,不仅是它仙力的一种象征,更是它施展法术的重要媒介。
就如同道士手中的桃木剑、和尚的念珠,是极为重要的法器。
那收池子的人拔掉这三根白毛,就相当于废掉了小黄仙一大部分的法力,它也只能任人摆布。”
小黄仙点点头,示意我说得没错,董大明一副了然的样子“哦”了一声:“哦……难怪你会被那个叫高燕儿的娘们欺负成那样,你这是身上的宝贝让人收走了啊!”
小黄仙听他这么说,哭的声音更大了:“的确是这样的,所以小道童,我对不住你,虽然你现在看我这副模样有些恶心,可我如今法力不够,没办法完全变成人的模样和你交谈,请你原谅。”
我心说,这小黄仙还挺有礼貌,虽然是个小仙家,道行嘛肯定没办法跟黄家兵马的仙家比,但是他性格挺好,不急不躁的,还十分会为他人着想。
嗯……就凭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董大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嗨,没事,这都不叫个事,其实看久了你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倒也不觉得吓人了。”
“真的?”小黄仙仰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微微颤抖的嘴角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