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见人躲的这么利落,心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和站在旁边托腮打量林钰的小山神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了一种林钰不能接受的默契。
卓翼辰就在旁边坐着,看这俩人在那儿眉来眼去,心笑了然。
林钰一会儿估计得丢大脸了。
无奈,叹了叹气,却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钰一点都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下一秒,商量好的两人便一齐出动。
白玖假装要掀林钰的衣摆,将他逼得被迫转生,英磊趁机大跨步来到林钰身后,大长手往前一伸,便掀起来林钰一直挡在身后的衣袖。
瞬间,当场送人的动作都停止了,社会空气都凝结了,整个时空都被禁止,一动不动。
林钰只感觉一直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心的衣摆刹那间就失去了控制,屁股蛋很快就遭到了冷风的侵袭,尤其是此刻他正背对着窗户,大风嗖嗖嗖的往他身上刮,刮的他脸蛋和屁股蛋都啪啪疼。
英磊挂在嘴角的笑容刹那间就僵硬了,看着面前这白白嫩嫩的两小坨,视线一点点的往左移,瞟向另一边同样僵硬在原地的白玖。
白玖此刻还保持着一只手想要抓衣袖的样子,腰往下弯,诡异的僵硬在原地。
林钰天都塌了。
守了几个世纪的老年,终于在此刻没处放了。
啊!不是没处放,是根本就捡都捡不回来,眼睁睁的看着那节操跟长了翅膀的老鼠一样,越飞越远。
就像他那只不靠谱的系统。
“哈哈……”僵硬的笑出两声。
很快整个人就如同应激一般,“咻”的一声,整个人猛的起跳,钻到床榻上,将自己整个人紧紧的裹在被子里。
卓翼辰无措的眨了眨眼,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快速来到床榻边,伸出手想要将人给捞出来。
“林钰!……”却不知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白玖两人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彼此。
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缩得远远的。
白玖小声逼逼:“都怪你为什么要掀他的衣袖?”
英磊莫名背锅:“啊,凭什么怪在我身上?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白玖不甘示弱:“我让你先的是衣摆,不是衣袖。”
英磊:“有啥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
呲呲呲呲呲呲……两人在一边小声逼逼叨叨。
吵到了卓翼辰的耳朵,“都给我闭嘴,出去买身衣服来。”
“是。”两人迅速站的笔直,齐声回答。
要是林钰没把自己的脑袋整个埋进被窝里,看见这一幕估计都要感慨:古代人原来也实行军训那一老套路。
走出门。
英磊:“他让我们买啥衣服啊?”挠了挠脑袋,着实想不清楚,真的是太费脑壳了。“也不跟我们说清楚一点。”
白玖真的想抛开这人的脑子看看究竟长什么样,居然能问出如此傻缺的问题,今日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你是不是傻?”
问出这句话,也不打算得到什么像样的答案,干脆加快速度朝外面走去,但愿这大半夜的还能买到像样的衣服,要不然就林钰那副“娇羞”的样子,估计真不会原谅他们了。
英磊瞬间气急败坏,追了上去。
“哎,你这啥意思?怎么能侮辱人呢?”
次日。
白泽神女终于被无罪释放。
昨日傲因当着众人的面,从文潇的模样变回了本貌,自然也洗清了文潇身上的怀疑。
范瑛大人他们快速迎了出来。
“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仔仔细细将自家宝贝女儿回身上下检查一番,发现什么严刑逼供的伤口才算让这颗老心稍微舒缓了下,“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这次能让裴思婧安然无恙的从崇武营回来,当然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边文潇刚回到缉妖司,便便告知了卓翼辰条件。
卓大人提着手中的剑,带上3折叠想要的东西,便离开了。
议事阁里,白玖他们将昨夜林钰被抓的事情告知了文潇。
“你们没为难他吧?”
此话刚落,英磊和白玖就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这该怎么说呢?
毕竟让人家小孩儿当成社死,这好像也是“虐待”吧。
文潇皱起了眉头:“你们当真为难他了?
他不过就是一小孩儿,能做什么?
他本身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只是立场不明罢了,但也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一点不放。
白玖支支吾吾半天,才将昨晚在天香阁发生的事情给磕磕绊绊讲了出来。
说完,脸都忍不住骚红。
唉!这双死手啊!这双死眼睛啊!唉……
文潇听完,诡异的沉默了。
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耳朵好像被玷污了。
嘶——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总之就是非常诡异,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地牢里,林钰回到了先前所待的牢房。
看着这相似的布置,林钰乖乖的趴在床榻上,再次将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
回到这个心灰意冷的地方,林钰也稍微平缓了一下昨晚的心情。
那种社死的丢了老脸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正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
砰的一声,身体传来一阵紧绷感。
林钰心头的不妙感越来越强。
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单,朝你望了一眼。
刹那间,心再次死了。
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床上,眼神呆滞,气息……嗯,气息还算平缓。
心凉了片刻。
打麻将被子使劲的往头上一扯,将整个人裹起来,不再动弹半分。
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布条。
林钰真的感觉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长大呢?
为什么就不能缩小了?
为什么要让他再次经历这种尴尬无措又绝望的场景呢?
没错,就在刚才,林钰突然又长大了,而且还是变回了20岁青年的样子,所以那件只适合六七岁小孩儿穿的衣服,顷刻间便被崩碎。
现在只能祈祷,没人来掀他的被子吧。
卓翼辰很快就处理好了裴思婧那边的事情,将人给带了回来。
最近对于缉妖司众人而言最好的消息,那当然是也找到了获取神木的消息。
小玖的母亲与白泽令同根同源,那么利用他母亲的枝丫,也一定能够修复好白泽令。
而且,上次灵犀山庄发生的事情,英磊还记得一清二楚。
白玖的血刚刚一滴到枯萎的树枝上,便让早已枯死的树根瞬间焕发生机。
想必也能让他的母亲,重新抽新发芽。
只能说,小山神英磊确实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会往这方面想,但他偏偏就联系到了。
这人是真的非常心细,也非常大胆。
这般想着,众人马不停蹄就回到了司徒大人的宅邸。
小玖也是一点不拖沓,使劲的往手心一划,汩汩鲜血跟不要钱一样往地上枯萎了的树根上滴落。
裴思婧赶忙掏出手中的绣帕,捂住他受伤的手心。
“好了,先止止血。”
这血液刚刚滴落没有一会儿,那枯死已久的树根瞬间抽条,一节新的枝丫从血液滴落的地方,缓缓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直至有手臂般长短,才停止。
所有人面露欣喜之意。
只有文潇呆愣的看着面前这根瘦弱的、新抽的绿芽,沉默了。
眼神里的哀伤都快透出实质。
这一根枝丫太小了,想要修复百泽令,必须要300年以上的树枝才能做到。
而现在,以大妖朱厌的情况,别说300年了,估计三天都撑不过去。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困难的境地。
夜里。
缉妖司的地牢里,林钰依旧整个人窝在被窝里不为所动。
就在今天下午,也就是不久前。
牢房里的侍卫将他不吃不喝的消息报告了出去,把卓翼辰他们给引了过来,但无论如何他们如何劝说,林钰依旧紧紧的窝在被窝里,不愿动弹半分,还一直让他们快点滚。
无法,文潇他们只能稍微嘱托几句,便离开了牢房。
现在,林钰待在被窝里是又渴又饿,却又不想裹着个被子,跟个蚕蛹似的,在这处牢房里四处蹦。
这样多丢脸啊!
外面静悄悄的。
林钰肚子的咕咕声就格外明显。
心想:那些侍卫该不会已经睡了吧?他是不是可以稍微趁没人看见他的时候,裹着被子把东西拿过来吃了。
真的要受不了了,好饿啊。
正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钰刚想动弹的身体瞬间又僵住。
谁?是谁?大半夜的,私闯牢房。
林钰只能感觉到一道极浅的脚步声,缓缓的靠近了他的床榻。
完了!该不会是崇武营的人来杀人灭口吧。
傲因姐姐是不可能再来的了,毕竟外面可是专门用的阵法克制的,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闯不进来了。
完了!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突然间,双手伸向了盖着他的被子,轻轻的扯了扯。
林钰在里面使尽浑身力气,才保留住了自己最后一丝颜面。
啊啊啊啊……不要揪他的被子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直接一刀刺进来,把他戳个对穿不行,非得扯他被子?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阻力,扯被子的力气稍微加大了一些。
林钰呼吸粗重,手指绷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