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意外,他(她)是我们理智地讨论过以后才产生的——何况,也不一定就能怀得上..."
"你在小看我的枪法,我感觉受到了侮辱..."我想了想,觉得这个事就这样吧,我不能想得太多,很多事就是因为想得多你才办不到不是吗?她都有胆子我没有?哼!如果命运让我一辈子跟她在一起,一起养活一个孩子,那就来吧,无非就是以后辛苦一点艰难一点而已,这么多年都活下来了,再苦它能苦到哪里去?格日乐说得对,比起无聊的、平庸的、不确定的人生,辛苦的、劳累的但是确定的人生可能还相对好一点,反正浪呢我也浪够了,该拼命抓住机会稳定下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来吧,趁她还没后悔——
"绝不后悔?"我最后再问她一遍。
"我绝不后悔!"
她这个话的意思是我可能会后悔,我后悔个屁,我应该是巴不得才对——我不知道这个事正确不正确,没法判断,因为这种从后往前谈的恋爱我还是头一次,这不就是先给一个后果然后再去加上原因吗?原因都好说,反正一张嘴俩张皮,怎么说都是我的,我还怕没有足够的原因吗?
哼!她真有AIdS老子就染上去死好了,反正,唉,我的女儿啊,你的爹地为了生你也真的是够拼的了,实在生你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能怪我,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吧...
所以那件事也就发生了,太少的话我觉得不尊重格日乐,太多了又显得我对待自己的命运太过于庄重,俩次吧,不多不少刚刚好——如果真的我就是这个命,就是一辈子要跟格日乐绑到一起,那么,so be it,就这样吧,我接受我的命运。
其实我那时候对自己的枪法是有十足的信心的,因为当年歪打都能正着,没理由现在瞄着打反而脱靶不是吗?格日乐是一个相当肉厚的姑娘,能承载大量的福运,我当时的感觉是我会和她走到一起的——虽然过程十分离奇,但是等我们老了以后聊起来,不得不说大家起码都是相当有魄力的人,敢于放肆地挑战命运,我不说别的,就这个勇气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人生本来就是勇敢者游戏,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和格日乐都是强者,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对她一个人好,还是将来对很多姑娘好,其实对我来说分别不大,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耗尽自己的方式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反正我怎么都要死的,死的方式没那么重要的。
我和格日乐一先一后离开那个水站,她回小卖部,我回老姨家,这中间我一直没法专注地思考什么问题,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fuck这些姑娘们,她们总有办法把你脑子搞乱的,我总觉得自己在男女关系上已经看见过太多经历了太多,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只好归结于因为格日乐是个蒙族姑娘,也许蒙族的姑娘做事跟我们汉族的就不太一样...
她是怎么敢这么轻易赌上自己命运的呢?我赌,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资格跟别人赌,机会难得,她呢?真的就是因为心里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觉得不是,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因为我的信息不够,所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去做糊涂事,我没什么好怕的,死都不怕我还怕生个孩子?
听说一辈子不赌的人会有新手保护期,我这次豪赌一定是会被命运保佑的,现在看结果就好了,不论如何命运会给我一个交代——我回去老姨家跌在床上就睡...
哼,开心俩下是挺简单的,只怕复杂的事还在后面,好好睡觉吧少年,将来需要你有精神的日子有的是。我临睡前心想。
如果说是一夜情什么的,我也有过一些,我把那些不需要对彼此有什么责任或者义务的相处都当作一夜情看待,比如妞妞,在我眼里这就属于典型的一夜情,这玩意我真挺多的,而且不怕实话告诉你,年轻的时候不搞这个,我越老这种事越多,主打就是一个短平快。但是一夜情到都不怕跟我生孩子地步的,我这辈子也就俩次——我说了,一般情况下我是非常重视安全措施的,因为真有什么擦枪走火吃亏的都是姑娘,我不想太对不起别人,咱们缺德不得有个度吗?但是有的姑娘她就不怕跟你赌,如果按后面那一次我掌握了足够信息量知道前因后果的事来看,格日乐这么跟我相处大概率是为了要一个孩子——孩子这个东西其实也跟世界上大部分东西一样,你不要太纠结,非要不可你是得不到的,得到了也养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也就是说,格日乐并没有怀上我的孩子,不然我现在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做牛马,当时我脱靶了...干,这个事情多少有点没面子,别人都说抽烟喝酒杀精,我感觉命运才杀精——但凡我想要的,它都不给,我不要的,它就硬塞,当我下定决心要和格日乐一起养育一个孩子的时候,我脱靶了,她没怀上——唉,格日乐那个气魄我是很佩服的,她应该可以做一个不错的妻子,但是,她的子宫容不下我的小孩,没有办法。
当然,这个是我经过大量调查的,我前面已经说过,尽管希望已经十分渺茫我还是专程回去看了她一次,就是想彻底抹杀自己的念想——其实不用回去的,打打电话都能知道她啥时候怀孕啥时候分娩,日子不对啊——我很快就离开那个村子了,后面也只回去过一次,格日乐那个长得很蠢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
现在我们来说说我是怎么离开那个村子的。
我那天晚上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这怎么说呢,我不能说自己已经想通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想得通,起码那时候我是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想通这个事的,只能说是不介意了——我介不介意的也没用了不是吗?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能处理后果——我这辈子都这样,一急眼就抛开理智去做事了,其实按理说我的脑子不能说不好用,我应该用它护身才对——其实就是,永远理智的人生太乏味了,我总要做点脱缰的事情才能显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格日乐都敢脱缰,我三十年的老司机我不敢?小看谁呢对不对...
我披着小西服褂子觉得自己很油腻(没跟格日乐开心的时候穿衣服都是齐齐整整的,开心过了就无所谓了...男人们就这个德行)推开小卖部的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只有格日乐一个人在柜台后面趴着,难免有点尴尬,就把小西服再穿好。
"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什么意思?"
"怀上了吗?"
"哪有那么快,起码得一个月才能知道吧..."
"哦,没怀过,不太拿手...心情还好吗?"
"你想说什么?"她还不耐烦起来了。
"不知道,聊天嘛,不就是这样,有的没的胡扯..."我咂了咂嘴想了想,"哎,我说,你男朋友...那个老头..."
"老头挺好的,我男朋友怎么了?"
"没怎么,他..."我忍不住笑起来,"啧,平白无故地就绿油油了..."
"这么什么好笑的!"
"哦..."我只好收敛了笑容,你别说,要是论翻脸不认人,我查理哥应该是能排得上号的,但是跟女人们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怎么弄?我留在这边,还是你跟着我走?"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也应该安排一下下一步了,貌似让我留在这个村子里等一个多月看看格日乐会不会怀孕也不太现实吧,我还得上班呢!倒是...反正我是卖酒的,不然就从这个村子开始接着做业务得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代理的那个酒可以跨省做业务吗?貌似不太行吧?这么干就属于串货了,属于行业大忌——格日乐这里是不喝我卖的那个酒的,我来的第一天就看过了,货架上没有——但是理论上你还是不能跨省卖,因为当时代理的时候只交了山西的钱...
老子非要卖到内蒙,我看他们也不能把我求咬了...我心想。首先他不一定能发现,就便发现了,给他补点钱就是了,到时候再把内蒙代理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事有个难点是老大和马处闹翻了,应该马上要撕破脸拆伙,所以这个时候想做点什么也挺费劲...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格日乐跟我说。
"什么?"因为我在想事情,她的话没有立刻进入我的脑子,所以我问了一句,问过以后马上她的话就进脑子了,我顿时火冒三丈——
"通知什么?你这不就相当于打了人一枪,然后告诉他你回家等死吧——有那么容易?我就那么好相处?你们为什么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敢做你就得敢当,要么我留着,要么你跟我走,二选一,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