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
墨寒诏俊美的面容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直接就半起身,想去追云暮璟。
但他像是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坐回去。
直到云暮璟回来的时候,那眼眶周围仿佛因为难受,染上些许红晕,带着泪意。
那原本宛若栀子茉莉般清纯无辜的面容愈发显得可怜。
她看着墨寒诏,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重新坐回他身边。
但没过多久,云暮璟手肘撑着旁边椅子的扶手,那纤细的柔夷捂着唇,又一副恶心的要吐的样子。
墨寒诏看在眼里,墨眸掠过一丝自责,连带胸口异常沉闷,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抱着。”墨寒诏抿抿唇角,面上还是依旧不肯服软,只冷冰冰地将君凌还给云暮璟。
云暮璟还没反应过来,君凌就已经被墨寒诏又塞回她怀里。
下一秒,她便瞧见墨寒诏忽然从椅子起来,离开太和殿,冷不丁走时还撇撇嘴,“矫情。”
云暮璟忍不住一愣,朝旁边守着的德公公问道,“皇上做什么去了?”
德公公笑而不语。
墨寒诏回来的很快,再坐回云暮璟身边时,已经换掉先前染着酒气的龙袍。
甚至这短短一点时间,可能还冲了澡,漱了口,半点酒味都闻不见。
他手里还拿着一盘子蜜饯,放到云暮璟跟前,淡淡道,“顺手拿的,你别误会。”
“哦...”
云暮璟原本亮了的眼睛,又重新暗淡下去。
德公公:“...”皇上这张嘴啊,真是很难救得过来。
墨寒诏目视云暮璟的那份失望,不由得太阳穴“突突突”一跳,扶着额,连头都开始疼了。
宴会持续的时间毕竟比较长,这太和殿中,有人想要出恭,或是觉得待久了沉闷,出去透口气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守殿门的下人自是不会拦着殿中的宾客。
因此这太和殿内的人来来回回,显得还是比较杂乱。
不过云暮璟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晋王身上。
在太和殿宴会结束前,晋王必得会寻机会约张太妃一脉的朝臣见面。
他若是中途突然离席,很有可能就是要去办那件事,云暮璟自是得盯的紧一点。
早在半月前,云暮璟就跟墨寒诏约定好,一旦晋王在宴厅中有异动,由云暮璟先暂且偷偷跟过去。
确定晋王与人见面后,再想办法将消息传给墨寒诏,让墨寒诏带人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云暮璟手中的君凌都已经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云暮璟担心宴厅吵闹,打扰到君凌休息,将君凌交给德公公,招呼德公公先将君凌带回长乐宫了。
长乐宫内毕竟有霖川看着君凌,云暮璟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在君凌走后没多久,墨晋安将手中的酒盏往桌上一放,像是喝多酒似的,踉踉跄跄的起身。
他那一张妖孽般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醉酒的红晕,往前走向殿门口的时候,还险些栽倒。
“别动本王。”
旁边有宫人吓一跳,想搀扶晋王,还叫他给一掌推开,尔后,他就摇摇晃晃地出了太和殿。
云暮璟眸光轻轻闪烁两下,掌心在扶手上一撑,就柔柔站起身来,朝墨寒诏低低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下去了。”
她那水汪汪的眼中透着意味深长,像是在提醒墨寒诏,莫要忘记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
墨寒诏墨眸扫过云暮璟,那清俊冰冷的面容没有变化,心头还是下意识的就涌现难以克制的担忧。
当初他本不愿云暮璟亲自带人跟随晋王,毕竟他跟晋王斗了许多年,深知晋王的本事和手段,很怕云暮璟出现意外。
但耐不住云暮璟担心其他人办这事,容易出现纰漏,一再保证请求,墨寒诏才勉强答应。
直到云暮璟行礼退下,墨寒诏一张脸‘蹭’地阴沉而下,冷冷道,“孤真是从前叫她哄的丧失理智,竟现在才发现她一直都是这样不爱惜自己。”
所以从头到尾,急的唯有他一人。
“皇上,贵妃怀有身孕,不如臣陪同贵妃一起吧。”竹业主动上前道。
“她自己都不关心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要你多此一举做什么?”墨寒诏嗤嗤道,“不用。”
竹业微微一噎,不由得望向旁边的德公公,眼神透着几分询问。
这柔贵妃真要出点什么事,皇上恐怕得掀翻整个皇宫。
德公公犹豫片刻,踌躇间,朝墨寒诏道,“皇上,老奴的鹰卫最近闲得发慌,不如给他们找点差事做?”
墨寒诏沉默片刻,淡淡道,“鹰卫属你管辖,他们的差事你安排。”
德公公闻言,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对身后一名小太监张嘴说了两句什么。
那小太监点点头,很快便出太和殿。
与此同时,云暮璟一路跟随晋王到了皇宫的一处回廊。
他像是醉的很了,实在坚持不住,想找间空房间歇息一下。
但当墨晋安来到一处房前时,他眼底的那份醉意忽然顷刻间消散,有幽光一闪而逝。
他视线斜睨向,像是往周围扫了扫,这才‘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云暮璟知道墨晋安这样内力深厚的人,跟他太近极容易被发现。
所以她藏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透过假山的缝隙,紧盯着墨晋安进去,这才重新探出身子,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好险。”
云暮璟手握观雨楼,对晋王的性情也有所了解。
墨晋安的谨慎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墨寒诏。
想跟踪他,必须得小心再小心,否则极容易让计划毁于一旦。
这也是云暮璟为何执意要亲自来的原因。
云暮璟带了两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就算真被墨晋安发现,他今日参宴形单影只的,未必是她随身暗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