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云暮璟瞧见墨寒诏,清丽绝美的面容先是浮现一抹呆滞,紧接着,她就红了眼,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而且在看墨寒诏的时候,视线还略有点躲闪。
墨寒诏没有注意到云暮璟的不对劲,他心中本就因为云思语有点乱,此时又瞧见云暮璟明明有机会却没躲。
墨寒诏墨眸鲜少地对她露出一抹微恼,深吸一口气地道,“璟儿,你不怕死吗?如果你不抢那根簪子...”
“妾抢簪子,那是因为这是殿下为数不多送给妾的东西。”云暮璟说着,嗓子眼就哽咽起来。
“妾对殿下的念想,都聚集在簪子上,妾真的很喜欢...”
墨寒诏那涌现的怒火顷刻间就退散而去,他视线落在云暮璟那清丽绝美但满是委屈的面容上,不由得涌现悔意。
“璟儿。”
墨寒诏抬手想去安抚一下云暮璟,谁知,下一秒,云暮璟就微不可见地后退两步,躲开墨寒诏的触碰。
这还是第一次,墨寒诏发现云暮璟对他的接近有所抵触,清俊的面容霎时就怔住。
他这才回想起,以往云暮璟受委屈,受伤害,伤心之下,都会主动扑进他怀里哭一场,企图找点安慰。
但现在,云暮璟却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宛若秋水桃花一般的眸中覆满莹润水雾。
她贝齿轻咬下唇,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那,整个人娇柔又可怜。
却又一副倔强的样子,似乎要把所有的泪水都吞咽回去。
“怎么了?”墨寒诏根本受不了云暮璟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以为是自己刚刚语气太凶,所以吓到云暮璟了。
他尽量放低声音地道,“孤错怪你了,璟儿想要什么,孤打开私库,你尽管去挑,可好?”
“多谢殿下好意。”云暮璟垂落眼帘,遮盖住眼底的伤痛,低低地道,“自入东宫,殿下一直很照顾妾。”
“但是恕妾直言,殿下如果还想跟姐姐继续好的话,合该离妾...远一点。”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云暮璟终究是没有忍住,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而下,止不住地啜泣起来。
她看了眼不远处正刀剑想象竹业和霖川,又抬眸望向墨寒诏,沉默不语。
墨寒诏终于明白,为何云暮璟会这般不愿意靠近他。
想来云暮璟是觉得云思语怨恨她,三番两次要治她于死地。
而云思语又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如果跟云暮璟走的太近,无论云思语表现出来多少大度,内心定是不高兴的很。
“璟儿。”墨寒诏清俊的面容满是复杂,也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认得出这名侍卫打扮的人,确实就是当日在青山寺要杀云暮璟的人。
但墨寒诏实在难以接受,他一次次对云暮璟下手,竟全部都是奉云思语的命令。
“殿下,妾清楚姐姐在殿下心中的位置。”云暮璟落泪间,唇角勾出自嘲道,“如果让殿下在妾和姐姐当中选一个,妾实在想不出,殿下有什么选妾的理由。”
“妾眼下跟殿下少接触,就已经帮殿下了。”
“什么话?!”墨寒诏看到云暮璟这幅模样,胸口宛若被一口巨石压住,沉闷难受。
他有些强硬地拽过云暮璟的手,把她揽进怀里,任由云暮璟挣扎哭泣也不为所动,只柔声地道,“就算思语是孤爱的女人,但她若犯错,孤...”
说到这里,墨寒诏话音略微一顿,这才抿唇地道,“孤一样会罚她的。”
此言一出,云暮璟身子先是一僵,忽的就像是崩溃一般,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妾跟姐姐同出云府,自从妾回云府以后,就想要跟姐姐和平共处。”云暮璟呜咽地道,“妾也曾是云府嫡女,是殿下的未婚妻。”
“妾把父母和殿下全部都让给了姐姐,从未想过争抢,原以为,这样姐姐就能够容下妾。”
“不曾想,原来在云府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想方设法要妾的性命!”
墨寒诏看着云暮璟这幅近乎快要碎掉的模样,心头一颤一颤地疼,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搂着她。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思语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若是思语真的就是那等恶毒之人,又该怎么办呢?
当年,就是因为思语良善,他才慢慢爱上她。
如果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墨寒诏无法想象,自己到底会作何感想。
竹业和霖川还在打斗,但这里到底还是东宫,竹业有的是帮手。
不多时,霖川就在一群东宫暗卫的协助下,把霖川给制止住。
竹业把霖川五花大绑扔在墨寒诏跟前,抱拳道,“殿下,人已抓住。”
墨寒诏略显幽冷的视线扫过竹业,呼吸不由得慢下来,连带搭在云暮璟肩膀处的掌心都下意识收力,可见情绪的不稳定。
“孤问你,到底是谁派遣你来刺杀侧妃的,给孤老老实实的讲!”
“如果孤发现你有一句话是假的,孤要你的命!”
“太子殿下不是都已经听见了吗?”霖川嗤嗤然地道,“出卖雇主的事情,观雨楼是不会做的。”
“不过殿下运气好,有墙角能够蹲上一蹲。”
“你既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霖川漠然地道,“上次在青山寺,这次在东宫,都是太子妃跟观雨楼的交易。”
此言一出,墨寒诏墨眸掠过一丝猩红,显然有点不能够接受事实。
他冷冷地道,“你定是在骗孤,孤的思语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害人之事!”
霖川闻言,险些被逗笑了,“东宫太子真有意思,偏逼着我讲谁指使的我,讲了你又不相信。”
“要知道,方才这里只有我跟侧妃,侧妃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对我来说,就是个死人,我没必要骗她。”
“所以太子刚好听见的墙角,也不会是假的。”
云暮璟明显能够感觉到,这话刚出口,墨寒诏身子就笃然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