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银锁看云思语的目光不由得有几分复杂。
“竟有此事。”墨寒诏瞧着云暮璟那满是真挚的绝美容颜,周身戾气微微收敛,只是墨眸瞥过银锁,眉头轻皱。
银锁还跟云暮璟有过这样的纠葛?
先前云府所有人都看不起云暮璟,银锁却愿意相助,如此说来,银锁这宫女心肠倒也不算太坏。
今夜大概也只不过是就他丢下云思语这件事有点不满,单纯护主而已。
云暮璟理解银锁,又承受银锁的恩情,才想给银锁求情。
“唉。”墨寒诏轻叹息一声,云暮璟心地善良,哪怕只是小小的,甚至可能对方无意中施加的恩惠都要记上许久。
恨不得拿命去偿还。
要是她今日没有护主银锁,恐怕这一辈子都愧疚。
不过...他本身最欣赏的,也是云暮璟这份善良,若非她心思纯净,当初遇见中毒的他,也不会如此果断的舍身。
“既然侧妃给你求情,孤便不计较了。”墨寒诏冷冷地道,“银锁,你是太子妃宫中的宫女,此后,好好伺候太子妃便罢。”
“再生起别的心思,孤要你死无全尸。”
银锁闻言,面露惊喜地道,“多谢殿下!”
银锁再起身时,还忍不住多看了云暮璟两眼,随即很快低头不语。
云思语轻轻咬着指甲,心中不由得透露出愤恨。
君泽哥哥,竟如此顺着云暮璟的要求。
从前,她甚至都未曾发现!
不过云暮璟也是个傻子,会出言救银锁,她也不想想,银锁到底是谁的宫女。
她可不会跟云暮璟这样蠢笨,反过来去帮敌人。
思及此,云思语眼底深处不由得升腾起一抹嘲讽之色。
在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墨寒诏也不好太过怪罪云思语,于是他将云暮璟搀扶到桌前落座,转头又去哄云思语。
“思语,是孤的不对,孤不该怀疑你。”
云思语撇撇嘴,“殿下从前待臣妾海誓山盟,眼下总是不信臣妾,臣妾觉得太过委屈了。”
“思语...”
云暮璟看着这一幕,手肘撑着桌沿,清丽绝美的面容颇有些苍白,忍着疼痛朝云思语解释地道,“姐姐,你别怪殿下,要怪,便怪妾吧。”
“是妾误会姐姐,妾还以为,姐姐还在生妾的气,怨妾送了那块帕子,所以才泼的茶。”云暮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所以方才妾才质问姐姐,想来殿下是因此误会的姐姐,着实是妾将姐姐想的太坏。”
“在此,妾给姐姐道歉了。”
说完,云暮璟视线瞥见地上那块印着污渍的白帕子,眼底不由得再度泛起一抹水雾。
“说起来,都妾的错,刚刚冲撞姐姐,妾好过意不去...呜呜。”
云暮璟讲着,微微哽咽,泪水再度顺着绝美的面庞不停往下滑落。
此言一出,墨寒诏又是微微一怔,皱眉地道,“什么帕子?”
云思语面色一变,刚想开口,云暮璟已经忍不住低低啜泣出声。
“昨儿是殿下和姐姐的新婚夜,殿下来妾殿中,却没陪姐姐。”
“妾觉得愧对姐姐,便想着来给姐姐赔礼道歉。”云暮璟惨白的小脸上,贝齿轻轻咬了下唇。
她继续地道,“可妾...觉得姐姐自幼在将军府娇生惯养长大,定是不缺银钱。”
“妾要送,自得送点能表明心意的,妾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本事,唯有这女工尚可。”
“于是殿下离开暮月殿后,妾也没合眼,亲手给绣一块栀子花的帕子,没曾料到,姐姐不喜这帕子,还将它...”
云暮璟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有些难受和心疼地望向不远处那块满是脏污的栀子花手帕上。
“都怪妾,忘了殿下跟姐姐新婚,这大喜的日子,送来一块讨人嫌的白帕子。”云暮璟抹泪道,“妾只是觉得,栀子花美丽,想送给姐姐,没想这么多...”
墨寒诏闻言,顺着云暮璟的视线看向地上印着几个脚印的白帕子,清俊的眉目微微一皱。
云暮璟其实也是一片好心,思语这般,着实有点践踏她的心意。
墨寒诏犹豫片刻,上前两步俯身把那帕子捡起来。
云暮璟和云思语皆是一怔。
“殿下,你捡这块没用的脏帕子做什么。”云暮璟红着眼,有些自嘲地道,“这帕子还染着灰尘,等会儿脏殿下的手就不好了。”
“孤倒是觉着不错。”
墨寒诏低头扫过这帕子,先是看了云暮璟一眼,然后抬手递给云思语,“花绣的还不错,思语,孤从来也不信那些吉利不吉利的。”
“孤跟你的感情,哪里是这一块帕子能够影响到的?收下吧。”
“君泽哥哥...”云思语一张脸青红交加,殿下这是强迫她收下云暮璟的礼。
可她跟君泽哥哥才大婚,那可是喜庆的日子,收一块白帕子成何体统。
但在墨寒诏的注视下,云思语还是不得不让自己端庄大度。
她硬着头皮接下墨寒诏手中的帕子,强行朝云暮璟扯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妹妹。”
“只要姐姐高兴就好。”云暮璟扯扯嘴角。
云思语对上云暮璟人畜无害又处处令她心中膈应的样子,险些咬碎一口钢牙。
云暮璟在她幽月殿受伤,眼下伤口还没处理,她自然是不能把云暮璟赶走。
等待会儿张太医来给她上完药,她便寻个由头,让云暮璟离开算了。
看着她这张脸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