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也十分如同德公公的话,他立刻道,“璟姑娘,您不用害怕,您受这样的委屈,待会儿等殿下来,我们高低帮您到殿下面前讲两句话。”
云暮璟清丽绝美的小脸上,眸中水光盈盈,连睫毛处都染上莹润的水珠。
“张太医,德公公,你们待璟儿真好。”云暮璟抽噎道,“我爹娘宠爱二妹妹,对我视若无睹,云府中哪怕连下人都看不起我。”
“事到如今,除殿下以外,也没有人这么真心待我...”
说到这里,云暮璟纤细柔软的指尖捂住脸,不停啜泣起来。
“璟姑娘...”
张太医和德公公瞧着云暮璟这样,一阵不忍,同时对将军府的人更满是愤恨。
张太医温声道,“不哭,云将军府中那些人待你不好,有的是人真心待你。”
“老臣府中那几个臭小子从来不让老臣省心,老臣一直幻想着要个女儿。”
“云将军不要你,正好,老臣可以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宠爱。”张太医温柔地道,“老臣虽不如云将军那般地位尊崇,可论人情味,他不如老臣。”
“当然,只要璟姑娘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
他自不会说认云暮璟为干女儿的话,他区区一个太医,哪里能配得上当未来太子侧妃的干爹?
这不成了趋炎附势?就算云暮璟同意,他也不答应。
所以张太医只是说对云暮璟好,完全发自内心,不求任何回报。
云暮璟闻言,也是轻轻一愣。
她知道墨寒诏对云思语的情谊不是这么轻易能够被破坏的,需要循序渐进。
今日,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墨寒诏知道,云思语并非完美无缺,让墨寒诏心中略微生起介意而已。
所以刚刚,云暮璟打算做戏想惹张太医和德公公对她心生同情。
然后再引张太医和德公公帮她到墨寒诏面前讲些话,让墨寒诏知道,云思语心中一直对她心生怨恨,一心想铲除她。
到时候已经见过云思语阴暗面的墨寒诏,一定会暗中想办法保护云暮璟,注意云思语的动向。
等到云思语入东宫以后,云暮璟只要稍微动点心思让云思语对她出手,再动用出霖川那张牌,就能让墨寒诏彻底对云思语心生排斥。
墨寒诏对云思语的感情,便不再这么坚不可摧,也给了云暮璟钻空子的机会。
只是云暮璟没想到,张太医竟会跟她讲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话。
她前世无父无母,钻研药理和美颜养肤之术,今生又自幼被抛弃。
这亲情,一直是云暮璟遥不可及的东西。
时至今日,云暮璟也是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如今乍一耳听见张太医这番话,云暮璟眼眶竟流出几分的泪。
“张太医...谢谢。”云暮璟噙着泪,笑笑道。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泪水,究竟有多少真心。
她这颗心是冷的,至少现在对任何人和事,都不会有感情。
不过这一刻,云暮璟确实能够感受到自己心里是有动容的而已。
哪怕并不多。
张太医眉眼也露出慈爱的笑,抬手拿过德公公手中的药碗,亲自喂云暮璟。
墨寒诏抬步踏进朝阳殿的时候,就瞥见云暮璟一边喝药,一边抬手抹泪。
他立刻宛若风一般掠到云暮璟床榻边,清俊的眉目忍不住拧起,温柔地问道,“怎么哭成这样?是伤口疼吗?还是...又有谁欺负你?”
说到这里,墨寒诏墨眸中掠过一抹寒意,余光扫过旁边的张太医和德公公,清俊的面容萦绕着一丝不善的意味。
张太医和李公公只觉得无语,谁惹璟姑娘如此伤心,难道殿下自己心中不清楚明白不成?
居然此时此刻,还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殿下。”张太医方才说过要把云暮璟当成女儿宠爱,如今见到墨寒诏,自是心中对墨寒诏的所作所为有点不爽。
不过到底君臣有别,他不敢在墨寒诏面前太过放肆。
只是帮云暮璟讲话,张太医绝对不会吝啬。
“璟姑娘受思语姑娘伤害,殿下觉着,璟姑娘是为何如此伤心的?”张太医朝墨寒诏叹气地道。
“璟姑娘抹泪,一是心善,璟姑娘觉着自己跟殿下发生关系,惹思语姑娘不快,是自己坏了殿下和思语姑娘的感情,有愧。”
“二...是一次次受思语姑娘的辱骂,欺辱,为此受伤,难受。”
墨寒诏闻言,身子笃然一僵。
他看着云暮璟,清俊的面容不由得露出一抹惭愧,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缩,连胸口处都颇为沉闷。
“你救孤,本是为孤好,无需有愧。”墨寒诏垂落眼帘道,“至于思语...孤为她今日的行为跟你道歉。”
“思语做法确实不对,孤没想到,竹业到将军府宣旨,会让思语吃醋成这样。”
“她到东宫后,得知你与孤昨儿同宿朝阳殿,心中便更恼,这才大闹东宫,还...伤了你。”
说到这里,墨寒诏抬眸望向云暮璟那极为惨白的面色,愧疚又心疼地道,“都是孤考虑不周。”
“不过你放心,孤已经跟思语讲明白,她之后会注意的,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孤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云暮璟朝墨寒诏摇摇头,扯扯嘴角,眸中水雾氤氲道,“殿下,我不要紧的,我就是希望,殿下跟二妹妹能好好的,莫要因我生隔阂...”
说到这里,云暮璟又止不住的捂嘴落泪,“我早该知道的,前时二妹妹得知殿下与我有夫妻之实后,便在府中哭闹的很。”
“她这般介意我与殿下的关系,得知我来东宫,怎能高兴?”
“我...我真傻,为什么要来东宫,要给殿下惹这样的麻烦...”
“你说什么?!”
“你被赶出府,还跟思语有关系?”墨寒诏墨眸掠过震惊,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