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意明明跟童佳说的是用金银去换粮食,结果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暖水袋大小的布袋回来,这让童佳很是诧异。
经过秦含意的解释后,童佳觉得像秦含意这种有工作单位的人,确实换粮票比换粮食要有用。
换票据她理解,可是换了满满一布袋的针头线脑,她就不理解了。
她看了看秦含意的手,再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记忆,好像不记得秦含意的手工活有多么好。
秦含意见童佳一直盯着布袋里的针头线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说:“我知道我的针线活不太好,这些也不是用来做针线的。
你那个姨父说,前面鲁省有他的朋友,那里不缺吃的,就缺这些针头线脑的。
咱们可以用这些东西,去那里换一些地瓜干、苹果干和柿子饼。
这些东西不占地方,保存的时间还长,又可以补充人体必须的维生素。
好像还有其他的果干,等咱们到了那里,你都尝尝。
看你喜欢吃什么,咱们就多换些什么。
这几个肉饼是你那个阿姨自己做的,还热乎呢。
你吃一个,其他的是妈妈的。
咱们吃完之后,就好好休息,明天继续上路。”
童佳点头,跟秦含意一起吃完了还带着温度的肉饼,就像前一天晚上一样,躺在车里睡觉了。
第二天,天色刚亮,童佳还是睡眼朦胧的时候,秦含意就已经开车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等童佳完全睡醒的时候,汽车已经进入了鲁省的区域。
秦含意先带着童佳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素面,就带着童佳去用针头线脑兑换地瓜干、苹果干和柿子饼了。
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觉得苹果和柿子都是山上自己长的,没花费他们什么功夫,也不值什么钱,换人家那么有用的针头线脑,有些不厚道了。
尤其是顶针和线,还是不同颜色的线,那可都是稀罕东西。
因为他们大多都生活在山村里,山里几乎是每个季节都会有应季的吃食,他们就一个劲儿的给秦含意装地瓜干。
想到现在只是困难时期的开始,后面还有两年这样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难熬。
童佳就不忍心了。
她看了看村民拿来哄她的地瓜干、苹果干和柿子饼。
挨个儿都吃了一些后,用稚嫩却洪亮的声音跟秦含意说:“妈妈,咱们能只要苹果干和柿子饼吗?
那个地瓜干硬硬的,特别难嚼,佳佳嚼得牙和脸都疼了。”
说完,还用双手去按摩自己的腮帮子。
秦含意本来就是为了可以饱腹的地瓜干来的,现在童佳不喜欢吃,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正在热火朝天的给秦含意装地瓜干的村民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只有地瓜干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也是可以用来当粮食的东西。
不要地瓜干了,只给一些苹果干和柿子饼,根本就不够换自己家需要的针头线脑。
那些村民怔愣了一下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秦含意。
秦含意也有些犯难。
用金银兑换的那些针头线脑都已经换给村民们了,大家才根据拿回家的东西的价值,从自己家拿了相应的物品来抵,还都是地瓜干居多。
她本来很高兴的,那些地瓜干都被晒得特别干,这也就意味着保存的期限也会更长一些。
完全忽略了她的宝贝女儿已经五岁了,现在的乳牙咬不动,过几年要换牙了就更咬不动了。
本来换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给女儿储存零食,既然女儿不想要地瓜干,那自然是要听从女儿的意见。
她蹲下来跟童佳平视,问道:“佳佳,地瓜干除了难嚼一点儿,其实也挺好吃的。你要是不相信,等回去了,妈可以给你煮一些来吃。
煮过的就不会那么难嚼了……”
“我不,我想要柿子饼,它最甜了,苹果干也行,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就是地瓜干,我咬不动,我不要吃地瓜干,呜呜……我不要地瓜干,呜呜……”
秦含意无奈,只能让村民们把地瓜干都收回去,只留下了苹果干和柿子饼。
但那些淳朴的村民们,怎么会让秦含意母女吃亏呢?
不喜欢吃地瓜干,喜欢吃苹果干和柿子饼,那就把家里所有的苹果干和柿子饼都给秦含意母女装上了,原本童佳一个人坐在后排还可以躺下来的。
等村民们装完之后,不仅后备箱满满的,后来也堪堪只给童佳留了一个坐的位置。
秦含意担心刹车的时候,后排堆满的东西会砸到童佳身上,就让童佳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
虽然童佳已经在三十年代生活了几年,但这也是她第一次以物换物。
在她的印象中,水果肯定是比针线要贵的。
之前看秦含意用一盒子的金银只换回了那一布袋的针线和顶针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秦含意将大部分的金银换成了全国票据,最后剩下一点儿,人家也不像赚秦含意的便宜,就给她拿了些针线,能换吃的就换,换不了也可以留着自己用。
甚至在村民们往车上搬东西之前,她都以为总共能换到十斤苹果干就不错,真的没想到居然能装满一车。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现在大家的观念跟后世是不同的。
后世都拿人工种植的去冒充野生的。
现在的人们却普遍认为自己付出了劳动的东西,才是值钱的。而那些原本就在山里,靠天出产的东西,除了药材之外,都随处可见,不值什么钱。
最多就是吃多了粮食,来几个野果换换口味。
要不是后面还有两年艰苦的日子,童佳的空间里又还有很多吃不完的食物,她肯定是要想办法多让秦含意跑几个村子,多去收一些野生的食品的。
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算了,那些东西对自己来说是锦上添花,但是对村民们来说,却都是救命的。
所以,她才没要可以饱腹的地瓜干,只带走了空腹食用会导致腹泻、腹痛和腹胀的苹果干和柿子饼,尤其是柿子饼,吃多了还可能造成胃结石。
而且,凡是跟他们兑换针线的人家,童佳都悄悄的在这些人的家里留下了一些压缩干粮。
她仔细的观察过,只要是家里晒了果干的人家,都是女主人非常勤劳且可以主管家中食物的,真到了山里都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女主人肯定会对那些压缩干粮进行妥善的分配。
就算分配不均,童佳也管不到了。
本来她留下这些压缩干粮,就是按照上辈子她自己生活年代的大概物价换算后,想取得一个内心的平衡而已。
至于以后人家怎么分配,那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她,目前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尽快回到京城,她要睡上个一天一夜,然后好好去房车里等着陶均乐的出现。
可世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
在鲁省短暂的坐着休息了一夜后,天一亮,秦含意就开车继续往京城走。
经过冀省、津门,就在快要开到京城地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也不知道是秦含意疲劳驾驶了,还是有路人走路太投入没看到车,车祸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秦含意一看撞到了人,就赶紧下车去查看。
结果,她才一下车,就从后面冲过来两个男人。
再加上前面一直趴在地上装晕的女人也在听到脚步声后,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迅速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一块手帕出来,就给秦含意捂上了嘴。
秦含意都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就瘫软在了那个女人的怀里。
童佳一看这情况,还来不及思考,守财奴思想就犯了,一边趁还没有人在意的时候,将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收到空间里。
等他们将秦含意放在地上,再回头查看车上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车里居然还有童佳这个小豆丁。
正想像迷晕秦含意那样,将童佳给迷晕的时候,童佳一抬手,这三个人就纷纷晕倒在地。
童佳本想将这三人给拖走,奈何现在的小身板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
实在是没有转移这三个人的办法,童佳只好借助空间里的自行车和在电动手拉小拖车,先将秦含意给弄到汽车的后排座椅上。
然后她又从空间里找了502、底子最薄的运动鞋和不求人痒痒挠。
用502将痒痒挠用泥土和502混合在一起,紧紧的固定在运动鞋的脚底板处。
又从空间里拿了很多坐垫放到驾驶座上。
之后,就开启了她回京城这段路上,最为奇幻的冒险之旅——玩杂技似的开车。
因为坐垫垫得太高,坐在上面,就算有安全带的固定,也有些摇摇晃晃的。
这就使得本来就是站上去的痒痒挠在去压离合器、刹车和油门的时候,总是带有一定的延迟性。
童佳这样开车开得一脑门子的汗,精神高度紧张的,终于将车开到了京城、冀省和津门三地交界的位置。
到了这里之后,汽车没油了,她也是再也开不动了。
后世的方向盘在转动的时候,都有助力,开起来并不费劲儿。
可现在的方向盘太沉了,童佳开的时间不长,但胳膊却好像一口气举了五十个哑铃一样,酸痛不已。
双腿也因为需要用力踩下去,才能确保通过痒痒挠去控制的离合器、刹车和油门都被踩到了底而几近麻木。
她将坐垫全都收回空间,又换回原来的鞋子,还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出来,里面全都装上了拆开了外包装,只剩下里面一层透明膜的压缩干粮。
刚准备下车,又想到她刚才把首饰盒和装黄金的小盒子也收进了空间。
打开车门的动作就迟疑了一下。
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吗?现在是没什么,以后呢?都是会惹祸的东西。
还是放在自己的空间里安全。
于是,她又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这次装了一半的压缩干粮,一半的复古包装的俄罗斯奶粉。
奶粉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也全都用酒精给擦掉了。
仔细观察没有任何会露出破绽的信息后,童佳打开车门下车。
跳出驾驶室的时候,她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直接没站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即便现在是冬天,童佳最先着地的膝盖也是被磕得生疼,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肯定紫了。
她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就走到路边,发现路边有悬崖,童佳就将空间里的童斯民给放了出来。
人一出来,就直接掉落了悬崖。
听到闷响后,童佳才打开后座车门,一边摇晃秦含意,一边用空罐头瓶子装上凉水,在她的太阳穴处撒水,希望可以刺激她尽快清醒。
可能药效也的确到了时间,在童佳的双管齐下下,秦含意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缓了一会儿后,立刻坐起身子来,四周搜寻童佳的身影。
看到童佳后,一下子就把人抱进了车里。
检查到女儿没有收到伤害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和后排座椅居然都空了,连那两个装黄金和首饰的盒子都不在了。
秦含意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佳佳,你知道妈妈刚才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
童佳点头,说:“那三个人很坏,他们把妈妈弄晕后,就把咱们车上的东西都搬空了,还想也把我和妈妈一起带走。
幸好这个时候有人来了,就是奶奶家里的那个佣人叔叔。
他赶走了那三个人,还开车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前面座位上的东西也是他留下的,他说他带童斯民回老家的路上,一不小心让童斯民给跑了,他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留下那些东西当赔偿,又感觉无法面对你的信任,就说要去好童斯民,等找到人了,一定会带着童斯民去京城见咱们的。”
秦含意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一点儿都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他是咱们的恩人,咱们怎么能埋怨他呢?
童斯民跑了,可能是他命不该绝,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早晚都有他的报应。
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咱们可不能收。
佳佳,他往哪边走了,咱们现在追过去。”
童佳朝着四面八方指了一圈,说:“我也忘了。”
“哎……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先回家。
佳佳,你一定要记得,等以后那个叔叔再联系你了,一定要记得告诉妈妈。”
童佳点头,催着秦含意加油,好赶快离开这里。
秦含意也担心夜长梦多,快速加满油后,就开车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