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哥,你抽邪风啊?我们在玩命,你还在这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有意思吗?”
听着许娇娇那有些气急败坏的话,我无动于衷的打开了车门就走下了车。
我相当清楚现在自身的处境,可我必须要对心底的那种说不上来的熟悉进行确认。
如果不是,我转头上车就走。
许娇娇说的不错,出来混,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
本就不是善类,自身就是人间疾苦,做什么活菩萨。
可刚刚那人的面容轮廓在我心中滋生出的那种熟悉,使我不得不下车,不能不给自己一份心安。
此时,走到车尾处的我,借助大月亮地,能够看清,距离二十多米外的那人已经是躺在了地上。
可他不是那种正常竖着摔倒在地,而是横躺在了马路中央,很显然是他故意的这样躺下寻死。
我见此情景,心下就莫名急躁的快步跑到了此人的面前,二话不说的伸手就将其给拽了起来。
眼瞅着对面有车在临近,我便猛然用力的拽着和我反抗的他来到了路边。
他虽是在反抗,可他反抗的力道却很虚弱,甚至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待到驶过的车大灯照亮下,才使我终于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和惨状。
他脸上的血早就干了,没被血覆盖的面部皮肤显得很苍白,甚至还有些蜡黄。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干的裂开了好几个口子。
上身穿的迷彩短袖上的血干的都形成了硬块。
但我却能够确定,他身上并没有严重的伤,所以我判断他脸上和身上的血应该大部分都是来自别人。
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此刻,他的身体在不住的打晃。
“你是杨星宇吗?是的话,就点下头。我是杨冬,如果你是大榆树村的杨星宇……”
“是……”
我嘴中略显急切的话还没说完,他那布满干裂的嘴唇蠕动间,就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个很沙哑的是字。
与此同时,他那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很清晰的散发出了激动的亮光。
下一刻,我就原地转身,后背贴他的前胸,双手托着他的双腿就把他给背了起来,快步地走向了正在缓缓往后倒车的马自达929。
从来就不相信牛鬼蛇神的我,现在依旧是不信,能遇到他,我只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至于他为何这样凄惨,我只能等到他康复后再询问了。
“这黑灯瞎火的,你捡个半死不活的人放车上,晦不晦气啊?”
在我把杨星宇扶进车后座时,许娇娇就转过身一脸没好气的冲我发了句火。
“他是我哥杨星宇,请你说话尊重些。”
我边给我哥扎上安全带,边语气有些冷的给许娇娇回了句。
“你哥?开玩笑的吧你?你们家不就姐弟两个吗?”
许娇娇听后顿时就面露愕然的问道。
我没急着回她,关上了后座的门,等到坐进了副驾驶,我才扎上安全带的给她回道。
“你说的没错,但我从几个月大时,就是吃奶娘的奶长大。我哥就比我大两个月,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一奶同胞。”
“我念高三那年,我哥就辍学跟着他爸和他叔去了南方打工,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今天能在路上遇到我哥,我相信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相信,今后,任何时候,我们都会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此时此刻,遇见亲人的那种喜悦,已经是让我溢于言表。
爸妈和我姐都不在了,我和杨星宇是一奶同胞,从小到大,他都是和我姐一样,都是真心护着我的人。
我扭头看向坐后座虚弱的不成样子,却仍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我的我哥,故作轻松的对他笑着说。
“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别放在心上。只要有命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是刚服刑期满出来,今天我们兄弟能在路上相见,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哥你什么都别想,安心睡会吧。”
等到我说完,我哥的嘴角在扯动了下后,就目光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我看他身上就没几处伤,而且还都是小伤。这样看来你这位一奶同胞的哥也是个狠人啊。”
许娇娇嘴上感叹的同时,在看了眼内视镜中的我哥后,便对我面露深意地说:“看你哥的脸色,明显是长时间饥饿造成。我有种感觉,他的精神上肯定是遭受了极大的伤害,不然,他怎么会心如死灰的在这寻死呢?”
我听后陷入了沉默不语。
我哥为何会出现在d市,到底遭遇了什么,就只能等到他恢复好了,我才能问个清楚。
一晃有七年未见,我经历了亲人惨死并蹲了大牢。
那我哥呢?
他这七年都经历了什么?
可不管有怎样的经历,但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我们的亲情不会变。
“你这人,真是叫人讨厌,你哥是哥,我就不是你的谁了?”
“他只是心力憔悴饿虚脱了,死不了。拜托,咱们现在是在亡命,打起精神成吗?”
“王阔海是被咱们给摆了一道,可主动权还在人家手里,我们只是被动的在跑路。”
对我训了一通后,许娇娇便一脸不忿模样不吭声了。
我摸了摸鼻子,没去哄她,而是收敛了心神陷入了沉思。
被她这一通训,倒是让我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我们为何要跑?
现在只不过是王阔海在针对我们,那他针对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
他只是派人砸了歌舞厅的牌匾,就怕我们报复怕成了这样?
至于吗?
默默地点了根烟,安静的吸着,心里在反复的推算着。
一根烟即将抽到头,我的眼中就猛地一亮。
我想到,之前通电话时,王阔海很可能和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当时我在气头上,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在经过了仔细剖析后,使我豁然的醒悟抓住了关键。
随着脑中越发地清晰起来,我心中的念头也是越发的坚定。
在随手把烟头丢出了车窗外,我便重新点了两根烟,在递给了许娇娇一根后,我就双目泛冷的对她沉声地说。
“娇娇,抱歉,让你费心了。现在我的心思已经明确,今晚我们就动手,摆平了王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