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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熙的手在她脑后轻轻一抚,曲清翎浑身上下的剧痛消失,随即伴着玖熙身上特有的清淡花香陷入昏迷,失去了知觉。

即墨和天枢宫三千魔族暴走,引来的不止玖熙一人,还有重极宫大祭司洺风。

洺风看都没看曲清翎和其他魔族一眼,直接闪现在即墨身旁,数条白绫从他袖中伸出,缠上即墨的四肢,禁锢即墨的动作。之后收起血气四溢的梵天圭,一手摁住即墨的肩膀,另一只手并拢双指点在即墨的眉心,试着将他的神智唤回来。

曲清翎的血对魔族的影响力明显比玖熙和洺风想的要厉害得多,洺风担心强行镇压会伤到即墨,没想到反而导致即墨挣脱了出去,径直朝曲清翎的方向扑,大有吃不到她死不罢休的势头。

玖熙在即墨扑过来的瞬间把自己和曲清翎用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包裹了起来,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他皱眉看着洺风,“管好你的徒弟。”

洺风将即墨抓回去,在他后脖颈一敲,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将这个强大的魔族给敲晕过去,然后将其缩成一小团,塞进袖子里。

控制住了罪魁祸首,洺风终于舍得分神看一眼其他地方。天枢宫的魔族在玖熙的威压之下勉强没有继续暴走狂化,但是如果不靠外力,他们不可能自行恢复神智。

他的眉心也微微收敛,语气比玖熙还差,“明知她体质特殊,还放这么多魔族在此。”

玖熙的声音透露出几分无奈,“天枢宫地质特殊,若没有高等级魔族镇压在此,每天得重建八百次。”

洺风的语气变得更不好了,“既如此,为何不把人安置在你的宫殿?你不是一向胡作非为,胆大包天?”

玖熙摇摇头,“她挺喜欢天枢宫,等她住腻了再去不迟。这里……”他指着两人脚下乌烟瘴气的天枢宫,“祸是你徒弟闯出来的,劳烦负责到底,帮忙解决一下?”

洺风有些意外,“按照你的惯常做法,不该是全杀了吗,这也需要帮忙?”

“本王倒是想,不过这其中有她喜欢在意的人,不能都杀了,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劳烦大祭司一并消了他们的记忆,免得后期麻烦。”

洺风十分冷漠的乜他一眼,“整个魔界,只有你敢如此指使本座。”

玖熙笑着朝他拱拱手,“承让,承让。”

洺风漂浮在天枢宫中心的高空,右手在身侧虚空一转,一柄白色长剑在他掌中凝聚成型,雪白的剑身覆着一层朦胧的荧光,让人看不出剑本身的模样。

他俯视天枢宫的眼神平静清冷,整个人犹如苍山负雪一般带着浓重的不容亵渎,剑气之中流露出一分极淡的对苍生的悲悯,这是嗜血冷漠的魔族绝不会有的情绪。

如果曲清翎还醒着,这次不仅是怀疑,一定咬死了洺风不是魔族,纵观整个魔界,有哪个魔族是他这样的?!

洺风转动长剑,挽了个复杂漂亮的剑花,幽蓝的光芒以他为圆心成半弧形包裹住整个天枢宫,很快,笼罩着天枢宫的乌云和阴翳悉数散去,咆哮声逐渐停止,戾气四溢的宫宇重新恢复安宁静谧。

玖熙朝坍塌的福阳宫和周围被波及的建筑使了个法术,使其恢复原貌,然后抱着曲清翎,踩着虚空向洺风走过去。

“有劳大祭司。”

洺风收起长剑,看着玖熙怀里的曲清翎,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最后视线停在腕间,“你的戒指给她了?”

“嗯。”

“不够。”

“她毕竟没有法力,无法驱使法器,暂时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玖熙笑问,“难不成大祭司手上有?”

洺风看他一眼,“你不是能够召唤十日扶桑么,把其中一只金乌变成饰品戴在她身上,神族圣物,天生与魔物相克,下次再遇到危险,金乌会自动攻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有结界自保,只要人在魔界,你给她再多的命,也不够死。”

除了即墨,洺风很难得耐心对人说这么长的句子,玖熙也难得谦逊了一次,“多谢指点。”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洺风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回重极宫半路上,洺风的袖子里有东西在动,挣扎着要出来。洺风就地落在一个山头,将即墨放了出来。

“醒了?”

即墨七荤八素的歪倒在地上,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对劲透了,扶着脑袋“诶呦”半天,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师父?”他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天枢宫,“这是哪儿?阿清呢?师父怎么会在这?”

“小公主的血导致你和天枢宫魔族暴走失控,已被为师和九殿下镇压。”洺风一句话解释了即墨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上前递给他一个小瓶子,“先吃了它。”

即墨拧开瓶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丹药。他乖乖吃了,不过一会儿浑身躁动不安的血都凉下来了。

“呼……跟死了一次似的,可太难受了。”即墨躺在厚软的墨色草地上,一只手搭在额头捂着眼睛,“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完全失控,原来暴走是这种感觉。”

洺风负手站在他身旁,垂眸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回吧,到了重极宫再给你固魂。”

即墨没动,“起不来,走不动,师父背我。”

洺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赖在地上的即墨。

大概是血还没有完全凉下来,头脑发热,外加眼睛被手挡着看不见洺风的表情,即墨突然就不怕他了,瘪着嘴有点委屈的说,“我记得小时候师父经常背我的……”

洺风眼瞳微动,“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即墨抬起眼皮看他,无辜又茫然,“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啊,难不成记岔了,还是师父你记错了?”

“……没事。”

即墨只当是洺风自己记错了,没把这茬放在心上,“师父要走就先走吧,我实在站不起来,过会儿恢复些了自己回去。”

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魔族暴走不是小事,收不住就会死,等级越高危险越大,如果不是洺风,即墨这会儿早就没了。在死生线上走了个来回的即墨实在没力气爬起来赶路,甚至顾不上贵公子的形象管理,就这么大喇喇躺着。

他只庆幸洺风把他扔在草地上,而不是碎石地或者岩浆里。

手背突然一暖,他的手被人握住,然后巧力一拽,接着就趴在了一个略微清瘦却十分的有力的脊背上。

洺风!居然!真的背他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即墨当即挣扎着要从洺风背上跳下去。

洺风冷冰冰警告,“再动扔你进地宫关三天。”

即墨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倒不是怕什么地宫,也不是怕被关几天,洺风罚他的方式多了去了,这种惩罚实在是小儿科。

让他愣住的,是他从这句话里感受到的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熟悉。

熟悉到他觉得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是比他年幼时更久远的时间,他和现在差不多大,被洺风稳稳的背着,想要捣蛋,洺风就冷冰冰来了一句,“再动扔你进地宫关几天。”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像他这种等级的魔族的记忆是无法篡改的,他从小到大,除了最开始进入重极宫变成洺风弟子那两年,后来洺风再也没有背过他。

难道是暴走后遗症,感知出现混乱了?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即墨虽然是成年男子身形,在洺风面前却矮了那么些,体型也不比洺风挺拔高挑。他趴在洺风背上,盯着眼前洺风的后颈和耳朵,心想以洺风缩地成寸的本事,约莫几息时间就到了。

可洺风今天不知怎的,偏偏走不快,慢条斯理,稳稳当当。

即墨不敢催促,好半天后泄气的完全趴上去,下巴搁在对方的肩窝,叹气道,“师父其实也不知道阿清是什么,对吧?不然也不会把梵天圭给我……”

要是洺风没有及时赶到,不仅阿清会凉,把她吃下去的即墨估计也爆体而亡了。

不过话说回来,重极宫离天枢宫那么远,洺风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意识到事情不对及时赶到?是察觉到梵天圭的异动,还是他也在自己身上装感应器了?

洺风说,“她的身体或者灵魂,有一个非人族。”

即墨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

洺风却不解释,自顾自的往下说,“究竟哪一个不是,目前尚无定论。”

即墨更懵了,“连师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那玖熙呢?”

洺风:“不知道。”

即墨:“是玖熙不知道阿清是什么,还是师父不知道玖熙知不知道阿清是什么?”

洺风:“都不知道。”

即墨:“……哦。”

他被绕的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