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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掉进钱眼里了?好歹也是魔宫公主,注意一点形象好不好?”

曲清翎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我一个凡人,年纪小没本事,无依无靠,人微言轻,身无长物,不多赚点钱给自己撑腰,实在是惶恐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即墨乜她,“你不是还有九殿下吗?”

“九殿下……”

曲清翎挣钱的速度都追不上他花钱的速度,他不大手大脚的败家曲清翎就谢天谢地了。

即墨误解了她的欲言又止,以为她是矜持,不好意思用玖熙的钱,不由有些钦佩她自己赚钱自己花的骨气。

“你倒也不必如此悲观,至少你的书挺受欢迎,以后多出些,我再给你宣传宣传,一定会大火大卖,财源滚滚。”

卖书虽然赚钱但是也不够啊。

“但愿吧。”曲清翎并不满足于目前的收益。

曲清翎和即墨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能和他坦诚相待把自己已经打上魔族各大市场的主意说出来的地步,所以关于钱的话题没有深入聊下去。

他俩一边在偌大的天枢宫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聊天。曲清翎走得慢,即墨也就放慢脚步等她,是以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却还没有走出花厅后连带的那个小花园。

即墨问曲清翎,“你说你想学魔族的文化,具体指的哪一方面?如果只是文字,我觉得你已经把魔语说的很好了。”

曲清翎回答,“我想学历史。”

“历史?”即墨有些吃惊。

他想过无数答案,比如法术,长生不老,点石成金,或者任何一个别的,却从来没想过小丫头想学的是历史。

曲清翎解释,“魔族的历史也好,六界的也好,先生只当给我讲故事了,作为回报,先生若是想听我的故事,我也可以讲给先生听。”

即墨一下就来精神了,衣袍下摆一撩,直接在旁边的石头上一座,兴致勃勃的说,“既然你都这么实在了,我也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特别喜欢讲师徒的故事,不是像你那本西游记里的师徒,而是那种那种,你懂吧?可是这种书似乎不太好找,你这里有吗?”

那种那种?

曲清翎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居然想听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给他讲禁忌故事!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

大概是即墨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立马改口,“我也就随口一问,你看起来这么乖肯定也不知道这种故事,罢了罢了。找个地方,我给你讲讲你想知道的事情吧……”

即墨在天枢宫待了大半天,在晚饭之前告辞。

曲清翎留他,他撂下一句吃不惯人类的东西,挥挥衣袖走了。

即墨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跳脱,不大靠谱,但他好歹也是大祭司唯一的徒弟,知识是真的渊博,这大半天下来曲清翎收获了很多。

至少她知道了上古神魔之战的起因经过结果,也知道了六界的分布和规则。

“其实没人能说得准六界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目前能寻到最早的记载,说是一位创世神觉得所有物种住在一起太杂乱,就先将最弱的生物划成人界,剩下的用抽签的方式分成其余五界,之后六界定型,一直延续至今。至于创世神,已经陨落几十上百万年,关于他的记载不多,只知道曾有过这么一个存在。”

“现在魔族嘛……上古那位脑子被门夹过的魔尊死了后,魔界乱了挺长时间,花了大约十万年才稳定下来,发展成如今的局势。你是不是觉得魔宫特别大特别复杂,那可是几十万年沉淀下来的结果,不复杂才奇怪呢。”

即墨讲故事的水平很不错,不是娓娓道来,而是通过交谈的方式让人不知不觉间获取需要的东西。

外加人又长得好看,还诙谐幽默,所以他说要回去的时候,曲清翎还挺舍不得这位间歇性不靠谱师父的。

两人离开花厅后去了瑶华居,这里有一大片桃花林,即墨歪在桃花树上,半卧半躺,曲清翎则在桃花树下铺了一张厚软的毡毯,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还能吃吃喝喝。

夕阳的光线洒满整个桃花林时,即墨拍拍落了满身的桃花花瓣,从树上轻轻落下来,在曲清翎的挽留声中说,“我也想留下来和你秉烛夜谈,侧夜不休。但是我要再留下去,某位老人家就要打断我的腿了。改日再来,公主要记得欠我的故事。”

刚刚聊天间隙里,曲清翎想到或许真的有那么两个故事会引起即墨的兴趣。

曲清翎忙说,“你要是不得空听,我写给你。”

《花千骨》和《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两种风格的师徒恋都写给他,让他自己挑感兴趣的。

即墨想了想,“如此也好,就是劳烦公主殿下。”

“哪有,是我劳烦了先生。”

“哈哈,和公主待在一起就是心情舒朗。不用送了,我走啦~”即墨拂袖而去。

其实更早一些的时候,即墨并没有这么急着要回去,他甚至觉得反正玖熙不在,今天留下来也没关系。

只要不看到某人的冰块脸,他就是开心的。

但明显某人不是这么想的。

洺风早上去了飞翮神殿一趟,回来没看见即墨,问侍从,侍从说他去了天枢宫。洺风点头示意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中午吃饭,还不见即墨,再问侍从,说是还没回来。洺风再点头,还是没说什么。

眼看天都要黑了,处理了一下午事务的洺风还还不见即墨的人,终于传了话问他,“何时归?”

即墨第一遍回答:“快了。”

半个时辰后洺风再问,即墨答:“小丫头要给我讲故事呢,不着急。”

第三遍,即墨怒了,“要你管!你是我师父还是老妈子,怎么这么烦人?”

洺风:“……”

小孩儿出去一趟,胆子变大了不少啊。

第四遍洺风也不问了,直接传了一句,“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

没了腿,以后再从重极宫去天枢宫就不方便了,所以即墨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即墨回到重极宫咏涵殿,磨磨蹭蹭挨着门往里瞧,洺风正坐在窗边看书。

这家伙又不关窗,位于山顶的咏涵殿风一向很大,他的衣袍被风撩得不停翻飞,一派仙风道骨,手中的书却纹丝不动。

即墨小小声,“师父……”

“嗯。”洺风头也不抬,“还晓得回来。”

“师父召唤,徒儿怎敢滞留在外,自然是要迅速回来见师父的。”即墨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提洺风叫了他四次最后寄出杀手锏他才火烧屁股似的跑回来的事。

洺风对这个徒弟无可奈何,书早就看不进去了,抬头看了不听话的徒弟一眼,结果一愣,“你的脸怎么了?”

在脸上留了一天的痕迹终于发挥作用了,即墨嘴角立马跨下来,期期艾艾地扑过去,趴在洺风怀里假哭,“师父,徒儿被欺负,脸上可疼可疼了,师父快去给徒儿报仇嘤嘤嘤……”

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