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南衣完好无损出现在院子里,激动的抱起谢南衣在原地绕圈圈。
“娘,大嫂多恨娘子,诅咒她去死啊?”江书白愤愤不平,去柴房抄起铁锹去江书业家找李慧芳算账,拦都拦不住。
“李慧芳给我滚出来。”江书白一脚踹开李慧芳家摇摇欲坠的木大门。
大门完美转身头直勾勾躺在地上,光荣下岗。
在家打家具的江书业停下手中的活计,“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你问问大嫂干了什么混账事?
我家娘子人好好的,她造谣我家娘子死了,还死在人贩子手里面。”
这句话提醒江书业,他回想起昨天晚上李慧芳躺在外屋地发疯。
当时他以为李慧芳在作妖,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担心事情败露,惨遭报复。
“三弟消消气,大哥帮你出气。”江书业进屋薅着李慧芳头发拽下炕,左右开弓。
“我叫你恶毒,让你诅咒三弟妹。
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到处造谣三弟妹被人贩子弄死?”江书白扯着李慧芳头发丢到谢南衣面前。
抬眸对上谢南衣似笑非笑的眸子,李慧芳娘呀一嗓子,吓众人一激灵。
“鬼啊……”李慧芳双手抱着头,不去瞅谢南衣的眼睛。
鬼不都是晚上出来的吗?谢南衣为啥大白天可以出来?
人活着时令人厌恶,就连死了也不例外。
成鬼啦好好当你的鬼呗,大白天出来吓唬啥人?
“大嫂是做贼心虚吧?我想问一下大嫂怎知我被人贩子抓走虐死呢?”谢南衣开口的声音令担惊受怕的李慧芳松一口气,紧接着一口新气提起来。
她要如何解释?
怎样才可以把自己顺利从这场事故中摘出来?
“大嫂是在想狡辩措辞吗?大嫂不用想了,托大嫂的福全村人知晓我被人贩子抓走虐待致死的消息了。
大嫂为啥清楚?莫非也参与其中了?”
谢南衣好整以暇,等待李慧芳为自己辩解。
听完她的话,李慧芳更加懵逼。
这件事情她谁也没有对外讲,村民们为何知道那么多,指名道姓点她。
除非有人……
李文。
一定是李文说秃噜嘴或者是故意害她,自己独吞银子。
一百两银子啊,煮熟的鸭子没吃到嘴里先飞走不再回来,那种感觉谁懂?
她在心底怪上李文,面上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大嫂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们衙门走一遭,村里人会为我作证。”谢南衣说完往外走。
与李慧芳过多掰扯简直是浪费口舌。
况且李慧芳不会承认是她自己做的,与其那样,不如少说两句,直接往衙门带,看看谁在说谎。
李慧芳不是不承认嘛,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没人为她求情撑腰,看她狡辩到几时。
得到命令的江书白架着李慧芳的胳膊往村里走,丢在村民们面前。
“这不是李慧芳嘛,听说你联合人贩子把三侄媳妇卖给人贩子卖了不少银子,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就是就是,没见过你这般丧心病狂的人,连自己孩子也不放过,真有违常理。”
“婶子们别这么说,我相信大嫂一定是被人蛊惑,不是诚心要害我的。”谢南衣恶心了一把李慧芳,同时也加固一下自己在村民们心目中的好印象。
在外人看来她是一个,知情达理的好弟媳。
“谁能说服她呀?依我看,就是心术不正。”村民们心想三侄媳妇心地太过善良。
人家李慧芳抓紧机会要她的命,她倒好还在这儿为李慧芳求情,傻不傻呀?
“婶子们,咱先别激动,听我跟你们分析一下。
首先我大嫂再坏,她也是一届妇人,她整日呆在好坟头村,除了卖帕子、荷包时会去镇上,其他时候均呆在村里,没有机会接触人贩子。
再者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有机会接触,没等大嫂与人贩子混熟,她先被拐卖走,因此大嫂被首先排除。
至于潜藏在咱们好坟头村最大的祸害相信目标统共也就那么几个,我相信大嫂会说出那个人来。”谢南衣这么讲的目的是离间李慧芳与李文之间的关系。
她猜测李慧芳身上那位在现代要么是涉世未深的学生,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要么是被养得刁钻蛮横的千金大小姐。
一般工作很多年的老手社会经验丰富,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李慧芳身上这个人嘛,一副所有人欠她,必须为她服务的模样。
自私且自负,有点儿城府但不多,相对来讲比较好应对。
只要不断的刺激她,给她施加压力,她为了自保也会供出凶手。
“大嫂不讲,是那人允诺你什么好处了吗?
导致你不顾亲情,不管自己孩子的死活。
难道对大嫂你而言,那人应允的东西比孩子还重要吗?”
李慧芳咬唇不讲话,没关系,她会步步紧逼。
现下这个局面,着急的不是她。
在她再三逼问下,李慧芳终于开了口,“……”
一句话未讲,她被不知从哪飞过来的石子砸晕。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众人警觉。
村民们纷纷回头看向四周,试图找出来那个罪魁祸首。
“婶子们,这段时日大家甘井子家孩子,最好别让孩子们一个人乱跑,否则哪是丢了孩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哭找不到坟头哭。”谢南衣提醒道。
提起人贩子,村民们人心惶惶的回了家。
往日里没事,好聚在一起的她们这回家家紧闭大门,没有重要事一律不出来。
李慧芳在昏迷三天之后,苏醒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是去老宅将三个孩子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嘴里时不时嘟囔道:“怪娘不好,是娘过去太偏执,害得你们跟着一起受罪吃苦。
眼下好了,那个人从我的身体里出去,娘再也不丢下你们。”
李慧芳嘀咕的声音很小,距离她最近的谢南衣听的八九不离十。
等李慧芳哭够,顶个哭肿的双眼站在她面前,“三弟妹,这些时日是嫂子做的不对。
都是李文他蛊惑嫂子,说只要我按照他的指挥,事成之后分我一百两银子。
嫂子一时鬼迷心窍,要杀要剐,嫂子忍着就是。”
李慧芳真心忏悔,这些时日没有人比她过得更煎熬。
她亲眼目睹外来者的灵魂进入她的身体里面,虐待打骂她的孩子。
使用她的身体与三弟妹结仇,对公公婆婆不孝。
最令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最注重的是名声问题,没想到外来者一穿越过来使用她的身体勾搭李明,勾引李文。
她因为什么承受不住撞的墙,不曾想全被外来者给毁了。
眼下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李慧芳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知晓想要获得一家人的信任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她自己为人拧巴,处处想获得最多的好处。
失去公婆的信任,相公的疼爱,想要在村子里站住脚,真的太难啦。
因为一个外来者,现在孩子们也与她离了心。
一个个憎恨她,谁懂自己每天看着外来者使用她的身体瞎作,自己干着急却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无助感。
“放开我,你别抱我。”江岁农挣扎着。
娘准是知道这回犯的错误难以令人原谅,想使用这招让他们替她求情,他才不傻嘞,没蠢到那种被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岁农,我是娘啊。”李慧芳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是我娘,谁家娘联合外人把自己孩子卖给人贩子?
若是没有三叔、三婶保护我们,我们早就落进人贩子手里。
你不配为我们娘,我情愿没有你这个娘。”江岁农用尽力气挣脱,跑到李桂芬身后。
他带着哭腔,“奶奶,娘坏,她不想坐牢,就想让我们为她求情,回头再来卖我们,我们不要落到人贩子手里。”
“岁农不哭,有奶在,奶不会让任何人拐走你们。”李桂芬深呼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老大媳妇,以前我宠你向着你是因为你从小是我带大的,你是我侄女不假,我从来把你当亲生闺女对待。
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为了利益变成现在这个陌生的样子。
你也别怪姑姑我不留情面,这个家你是不能再待了,你跟老大和离,回娘家住吧。”
李桂芬之所以这么说也有自己的打算。
李慧芳到底是她亲手带大,总不好亲眼看她被老三媳妇送进大牢吧?
说她自私也好,骂她偏向也罢?
她真的做不到看着李慧芳进大牢。
和离是她目前能想到唯一解决的好办法。
或许老三媳妇短时间会埋怨她,时间长了,总会理解她当老人的不易。
“娘,我不和离,别让我和离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李慧芳跪着挪到李桂芬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裤腿儿。
让她和离回到娘家,比杀了她还狠。
李明当着婆家人面对她动手动脚,等她真的回到娘家以后,指不定怎么非礼她?
她爹不会管她死活,爷爷年纪大了,想护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慧芳真的知道错了,早知会落入今天这个悲惨局面,当初她为何鬼迷心窍替李李氏母子二人求情?
她为何偏偏非得在那个时候顾忌自己的面子,让既是婆婆又是姑姑的李桂芬对她寒了心?
为什么她要处处攀比?明明二弟妹在婆家的地位不如她,每天都能过得笑哈哈,而她什么都想争得对好,最后落得一个人人喊打的局面。
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认错,和离一事板上钉钉。
“相公,我晓得我做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别把我撵走,行不行?”李慧芳抱住江书业的大腿不松手。
她不可以离开好坟头村,一旦离开好坟头村,她失去活路。
回到娘家显而易见她会被李明糟蹋,会被他们母子欺辱,会为了高价聘礼把她卖给老头子。
不。
她不要落得悲惨的下场。
到底是多年夫妻,江书业于心不忍,去找李桂芬和谢南衣求情。
“娘、三弟妹,再给孩他娘儿一次机会吧?
你们放心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江书业发誓。
之前他怎么殴打李慧芳的,现在也一样。
没人比他懂心中的窝囊与委屈。
他对李慧芳的最后一点儿情谊,希望李慧芳好自为之,不要耗尽。
“大哥,现在不是我和娘原不原谅的问题。
不抓住李文,不给不给村民们一个交代,村民们哪里容得下一个与人贩子有牵连的人?
你让他们怎么安心生活在好坟头村?
况且咱爹作为好坟头村的里正,不以身作则,日后谁还会听从爹的指令与安排。”谢南衣没有半点心疼李慧芳。
在她看来一切是李慧芳自己自找的。
从李慧芳现在的行径来看,她百分百确认她是李慧芳本人,至于那个附在她身上的现代人,怕是穿回现代,过悠闲生活。
她惹出来的祸端需要一个生活在男尊女卑,女子地位低微的土生土长的古人来辈。
可怜归可怜。
谢南衣并没有同情她,她在选择向着李李氏母子那一刻,已经选择了答案。
为了留下李慧芳,江书业跪求在村民们面前,再三保证加上李慧芳头磕破,大家于心不忍终于同意她在村里住。
待遇可想而知,自然不如从前。
至于李文,即便是询问他家所有亲戚,也没人知晓他去哪儿,正所谓是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娘子,李文能去哪儿呐?”江书白咬着唇思考。
“相公,还记得上次回来你与我讲的那个小胡同第三户人家吗?”谢南衣点到为止。
恍然大悟的江书白哦一声,随即蔫巴道:“娘子,县太爷上次亲自带着衙役去,连个人影没发现。
他们抵达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
“相公,有一种可能衙门里面有人贩子的人,或许这个职业不低。”谢南衣猜测道。
不然人贩子怎么会先县太爷他们一步成功撤离。
衙门里面没有人应援,或者没有人通知人贩子,打破脑袋,也解释不通。
能与县太爷持平的也就县丞等人。
究竟是谁通知的人贩子,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