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南眉宇间隐有忧色，“帕里赞是谁？”
“他是一名巫师，精通各种蛊术，尤其是降头术。”
“传闻那些被他下降头的人基本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因此很多人慕名前去，花钱请他帮忙除掉小人，亦或是死对头......”
为了方便苏瑾南理解，他特意举了几个例子。
苏瑾南听得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行了，你不用说得那么仔细。”
厉乾川见她如此害怕，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苏瑾南凝思了片刻，抿了抿唇，猜测道。
“你说这些，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个帕里赞才是害我的主谋，而赵姝丽只是个幌子？”
厉乾川：“不是，帕里赞已经死了很多年。”
苏瑾南：“......”
这家伙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害她想岔了。
苏瑾南整理了下思绪，“那帕里赞的死是不是跟赵姝丽有关？”
厉乾川点了点头，“嗯，大概率有关。”
“因为帕里赞死后，赵姝丽就失踪了，连带着大部分的法器也跟着消失不见。”
“帕里赞派系的人对此震怒不已，还对赵姝丽发出了江湖通缉令，百万悬赏她的头颅。”
“不过那时候赵姝丽已经带着法器偷渡回国，辗转到了姜荷村过起了隐姓埋名的日子。”
苏瑾南心底无比震惊。
难怪她查不到赵姝丽那几年去了哪。
原来出国了，还干了那样的勾当，没点那方面的人脉都不可能查到。
“这么说来，赵姝丽根本不是什么神婆，而是专门害人的巫婆。”
“而且她很可能在我身上下了某种降头，或是蛊术。”
厉乾川颔首，“嗯。”
“她不仅在你身上下了降头，我同样受到了牵连。”
苏瑾南眸色一动，“她给我下降头，为什么你会受到牵连？”
厉乾川顶多是她的前未婚夫，按理说受牵连的不应该是她的至亲吗？
哪轮得到他？
当然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受到牵连。
这么一想，好像只牵连厉乾川，也不算很糟糕的事。
厉乾川望着她，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迟疑了几秒，随即缓缓道
“因为我们有着命定的缘分，她给你下降头，自然会牵连到我身上。”
“这就是我只要一见到沈言初就会控制不住地对她产生情愫的原因。”
“我被蛊术控制了心智，才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情.......”
苏瑾南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
“呸！”
“你少胡扯，我才不要跟你这种渣男有命定的缘分。”
“还有，你好好说话，别逮到机会就给自己洗白。”
“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告诉你真相。”
苏瑾南目露不屑，冷嗤了一声，“真相？”
“我知道是赵姝丽和沈言初在那搞鬼，在某些时刻控制了我们的情绪，但这并不是消除记忆。”
“我发疯的时候，是记得你的。”
“而你同样记得我，也记得我们十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但......但即便你什么都记得，你依旧没有丝毫地顾念我们的旧情，而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苏瑾南原以为自己对这破事早已释怀了。
想着以后再提起这件事时，她不可能再有感触，更不会难过。
然而她被现实打脸，她还是很在意这件事，而且在意得要死。
厉乾川垂下眼眸，平静无波的表情下，那颗心早已被愧疚的洪流淹没。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隐约的落寞和无奈，哑着声音。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一时间，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像凝结了一般。
苏瑾南深吸了一口气，“行了，我现在不想跟你翻旧账，没意思。”
“但你别以为这事就算了，等我解决完那些败类，回头还是会找你算账。”
“好，我等着。”
苏瑾南：“......”
男人的态度让她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过了半晌，她才真正平复好心情。
“我不明白，这种降头是随便就能下的吗？”
“如果这么简单，那些巫师不得无法无天了，看谁不爽，就给谁下降头。”
厉乾川轻轻地摇了摇头，“下降头没那么简单。”
“不是随便挑一个人就能给他下降头，这还需要具备一些条件。”
“比如被下降头之人的生辰八字，毛发，身体组织，以及其他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苏瑾南心底升起一抹的不祥预感。
因为她的这些东西外人根本拿不到。
而照顾她的保姆们都是经过严格被挑选出来的，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那极有可能是她的亲人，尤其是江年和父亲。
三岁那年的落水成了她的心结。
她总觉得是父亲为了留下情人儿子，才对她痛下狠手。
厉乾川注意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瑾南，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接着说。”
“嗯，蛊术被称为邪术，就是因为它不符合自然规律，违背了人伦。”
“因此使用蛊术的人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所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能这么做。”
“而赵姝丽则是水平有限，在给人下了如此阴毒的降头后，自己也被反噬得厉害。”
“如今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体和面容却跟耄耋老人差别无二。”
苏瑾南目露不解，“那沈言初为什么没遭到反噬？”
“也许她已经遭到反噬了。”
厉乾川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
“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想对沈言初和赵姝丽动手。”
“但我发现你安排了人在赵姝丽附近监视，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来问问你的计划。”
苏瑾南看向厉乾川的眼神多了一抹深意。
“你这么说，不会是为了沈言初诈出我的计划吧。”
这个必须问清楚。
毕竟当初不告诉他神婆的事，就是怕他叛变。
厉乾川眼神微微一滞，声音沉静有力。
“你大可放心，我对沈言初只有厌恶，没有感情。”
“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你的计划。”
“接下来，我们各干各的，但我不保证会不会打乱了你的计划。”
苏瑾南蹙了蹙眉，眼神在他脸上来回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