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明帝国京城南城郊外,一处潺潺流水的溪边,大片的灌木爬满了微微起伏的地面,五月暖意虽然已经袭来,但是林木丛生之地还是有一丝清凉环绕,那回转林间,淡淡的雾气飘浮,一座木屋阁楼若隐若现,丝丝炊烟顺着木屋升腾而起,与晨雾融为一体,显得此地似真似幻,仿若人间仙境。
几匹战马的啼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静怡的景色,一群飞鸟被惊得慌乱飞起,朝着远处的树林而去,带起片片散落的叶子,顺着溪流飘向远方。
“吁!~”一名绝色女子勒停战马,看了看不远处的阁楼,摇身从战马之上跳下,身后同行的数人也是纷纷下马,那女子将马缰交给身后一名侍从,便缓缓向木屋走去。
“陛下,还是让臣先去告知一声,以免对方不知是陛下驾到,出言无状,顶撞了陛下,那真就是天大罪过...”艾世章一脸紧张之色,侧身随行,对走在前方的天明帝国女皇帝恭敬言道。
这绝色女子正是女皇李患之,当日他在通政殿内好奇心作祟,逼问艾世章父子为何事生出嫌隙,这对父子无奈之下不得不实言相告,原来是艾世章爱上了一位家道中落的女子,此女名叫施梅婵,乃是天明帝国着名文豪施游亦之女,施游亦文名显于当世,乃是一代文豪,施梅婵更是美艳动人,才色双绝,不料被萧氏一族一个纨绔子弟看上,命人上门提亲,不料施梅婵誓死不从,施游亦也是风骨卓绝之人,如何肯将女儿嫁于逆贼之子弟,故而严词拒绝。
这萧氏的纨绔子弟大怒之下,派人强抢,将施游亦打成重伤,死于当场,那萧氏子弟见闹出人命也是慌了神色,才逃之夭夭,施游亦一死,施家顿时一落千丈,施梅婵独身一人也无法继续住在原有的家宅之内,以免再遭荼毒,于是变卖家宅另觅去处,不料又被那萧氏纨绔盯上,再欲用强之际,正遇偶然路过的艾世章,艾世章将其救下,又见施梅婵娇艳动人,绝色倾城,顿时心生爱慕。
一番嘘寒问暖之下,涉世未深的施梅婵对艾世章也是渐生好感,再加上艾世章对其有救命之恩,也就与艾世章定了终身。
只是那萧氏一族的纨绔如何肯就此罢休,找上自己家族长辈要将施梅婵强行霸占方才称心如意,但艾世章那时受历王萧威的笼络,萧氏一族的人对他也是忍让几分,才保相安无事,后来萧威开始打压艾世章,那萧氏纨绔便再没了顾忌,专找艾世章的麻烦,只是被艾世章多次巧妙躲过,后来此事便惊动了当时身为刑部阁副阁首的艾明堂,艾明堂得知之后大惊失色,哪里敢因为一个女子去得罪权势熏天的萧氏一族,故而强令艾世章抛弃施梅婵。
可艾世章对施梅婵一往情深,如何能够因为老爹的一句话便轻易放弃,故而父子二人多次因施梅婵而争吵,最后艾明堂一气之下将艾世章逐出了艾氏家族,断绝一切来往,艾世章也是傲气异常,即便被逐出艾氏家族,也要与施梅婵交往。
这施梅婵乃是大家闺秀,通情达理,也曾想一走了之,以免坏了艾世章的父子之情,艾世章发觉之后苦苦规劝,才算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是失去家族保护又被历王打压的艾世章再想保护施梅婵已经是难如登天,不得已之下,艾世章花钱命人建了这座木屋阁楼,让施梅婵带着她的侍女阿茶来到这京城南郊之地居住,以避人耳目。
果然那萧氏子弟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后来历王被剪除,萧氏一门被诛灭九族,那萧氏一族的纨绔子弟也自然被斩,艾世章这才去了一块心病,本想接施梅婵回京城之内居住,只是施梅婵好静,一来在此居住已久,也喜欢此地的静怡优雅,二来艾世章与其父因自己不睦,若是她搬回京城也怕给艾世章再添麻烦,故而迟迟未归。
李患之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不由对艾世章与施梅婵的爱情深感羡慕,他自己前生就因为关键时刻被女友背叛才陷入了绝境之中,最终心灰意冷之下了断残生,此时听闻艾世章与施梅婵的事情,因为遭到艾明堂的反对而无法成其眷属,当即将艾明堂训斥一番,又命艾世章重回艾氏族谱,随后还让艾世章带他一同来见这位传闻中的才女施梅婵,李患之也是对这位才色双绝的美女颇感兴趣,可能是他现在身为女人的时间日久,对身遭不幸的女人有一种怜惜之意,故而他想亲自成全这艾世章与施梅婵的好事,也算是对自己即将重用之人的一种特殊恩赏。
艾世章不敢违逆,于是第二日一早便带领李患之前往城南郊外施梅婵所住的木屋小阁而来,许俦、云破一身便装带领十名羽林军随行护卫,众人一路跃马疾驰,不多时便来到这小筑之外。
李患之边走边观看这四周的景色,听闻身侧的艾世章之语,却是摇了摇头,口中轻笑说道:“所谓不知者不怪,这施梅婵既然是大家闺秀之女,才色双绝之人,自然不会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恶语相向之人了,你如何还会有这般担?”
说罢,李患之也不等艾世章回话,加快了脚步越过小溪之上的木质小桥,向木屋小阁行去。
艾世章正要回话,女皇陛下已经是快步如飞的越过了小桥,兴致勃勃的向那木屋而去,艾世章苦笑摇头,急忙加快脚步跟上,许俦、云破军也是带领侍卫紧随其后。
李患之刚刚来到小阁之前,尚未出声叫门,只见那柴房的门被人一把猛力推开,里面跨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这少女身材高挑妖娆,头上青丝在脑后绑扎一处,酷似马尾,几根银簪插于其中,身形晃动之际,熠熠生辉,一张鹅蛋脸光滑白皙,两道柳眉,一双杏眼,闪闪发光,悬胆鼻子樱桃小口,一抹朱唇嘴角上翘,显得俏皮异常,一身习武之人装扮,腰间两把短剑交叉悬定,手中持握一杆点钢枪,那枪的锋刃足有三尺长短,刃宽两寸,寒光闪闪冷气袭人。
此女站定门前,对着李患之怒目而视,口中娇声喝道:“什么人?大清早就来扰人安宁,可识得姑奶奶手中钢枪的厉害!”
李患之本来见有人出来出口伤人,恶语相向,心中愠怒,但细看之下见这少女年纪不大,长得又是娇俏可爱,却故作一副凶悍模样,真可谓是奶凶奶凶的,又顿觉好笑。
李患之不笑还罢,这一笑这少女却是眉头紧拧,心中以为李患之看她不起,不由大怒,将那钢枪的枪攥向地下一墩厉声说道:“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吗?简直欠打,看枪!”
这少女不由分说一纵身形向李患之而来挺枪便刺,李患之正自发笑,见这少女持枪刺来,向旁一闪身便仿佛幻影一般飘出数丈远近,倒背双手而立,脸带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看着少女。
许俦与云破军见少女对李患之动了手,顿时各持兵器上前挡在李患之身前,李患之却轻轻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无妨,你们都退下,我自己来!”
二人听罢躬身退至一侧,但是却暗自留神,只见李患之一脸的云淡风轻,轻笑着对那少女说道:“小丫头,你人不大,脾气不小,我劝你休要动手,不然被我伤了可没地方告状!”
那少女听罢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脸上一阵涨红,不由娇声大叫道:“不羞,晾你能有多大本领,敢放此大言,今日定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说罢,那少女摆动点钢枪猛刺李患之。
李患之见她来势凶猛,小脸一副凶横模样,不但不怒反而顿觉好笑,于是伸出一只手单掌向前缓缓抬起,做了一个守势,待其钢枪刺来,向旁微微闪身,用手轻轻一拨对方的长枪,然后手腕一绕,顿时将对方的枪杆抓住,只略微用力往后一扯,那少女手中的钢枪顿时被李患之夺了过去。
那少女一脸惊愕难以置信,还在微微发怔之际,李患之已经是手腕一转,那长枪已经调转了枪头,直直指向少女的咽喉,闪亮的锋刃闪动的寒光,让少女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紧咬牙关,脸色涨红,喘息粗重的呼呼作响,可见其心中已经是紧张到何种程度。
李患之见那少女已经不敢再动,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如何?可认输吗?”
那少女听罢李患之之言,娇声叫道:“我不服,你不知用了何种妖法,夺去了我的兵器,若是我早知如此,便不会让你握住我的长枪,你如何能够胜我?”
李患之听这少女之言,不由微微错愕,不想这少女居然这般桀骜不驯,简直比云破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云破军武艺高强,纵横沙场罕逢敌手,确有倨傲的资本,可这少女的武艺虽说不弱,但是只能说是二流而已,不想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不给她个教训,她是不会认输。
李患之一甩手将钢枪插于地面之上,俏脸微寒对着那少女说道:“你这女娃既然不肯认输,那就再次比过,若再输了,该当如何?”
那少女听李患之这般言语,一脸自信的说道:“我若再输,便任你处置,绝不反悔!”
“好!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施展,以免再败于我手!”李患之面露笑意说道。
那少女也不多言,一把抽出地上的钢枪,把枪一抖,瞬间又向李患之刺来,李患之又是闪身躲过,伸出手来去抓对方的枪杆,那少女一见大惊失色,若是再让李患之抓住枪杆,恐怕又是被夺走兵器的结局,她赶紧收回长枪,调转枪攥向李患之咽喉捅去。
李患之见对方吸取了教训,突然变了招数,也觉有趣,于是再次闪身躲过,那少女见自己的招数被轻易躲过,便将长枪横扫来打李患之的腰间,李患之腾身而起,躲过长枪,向前劈掌朝少女打去,那少女见李患之迎面扑来一掌打来,赶紧回身躲闪,待闪过了李患之的劈掌,却不还招,而是背对李患之向后跑去,李患之跨步来追,不想这少女猛然间一击拧腰垫步,长枪宛若游龙从腋下刺来。
李患之见这般招数,一瞬间居然脸现惊愕之色,他闪电般向后退去,让长枪锋刃刺在了空处。
那少女见自己的杀招落空也不由一阵惊愕,没想到对方居然身法如此之快,能躲过自己的必杀一击,她眉头微蹙、银牙紧咬,一抖手中长枪猛然向前朝李患之杀去。
李患之却是不再出招,只是一味躲避,辗转腾挪,躲闪跳跃,对方枪法虽然凶猛但就是刺不中李患之分毫。
两人在这林地之上交手,一个猛攻,一个只顾闪避,打了数十招也未看出个胜负输赢,那少女渐渐已经是气力不济,枪法也变得慢了下来,招数已老,也不见再有什么新招数,李患之看准机会一把又将对方的长枪抓住,向怀中一抽,那少女顿时便失了兵刃。
可就在李患之想扔掉掌中长枪之际,那少女却突然露出一副狡黠的笑意,只见她双手闪电般在腰间一抹,那两把交叉悬于腰间的短剑便到了她的手中,她手腕一抖挽了一个剑花,一个箭步上前,举双剑对着李患之胸口刺去。
李患之见对方突然舍了长枪,改用短剑,心中也觉惊奇,若是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必然慌乱,让这少女有机可乘,但是李患之岂是常人可比,他身形晃动之下,鬼魅般闪动到一侧,手臂轻抬闪电般朝那少女的手腕一点,那少女蓦然一惊,只能尽量躲避,但已是不及,只躲过了左手,右手却被李患之点中,那手中短剑瞬间跌落于地,李患之见那少女居然躲过了自己的一击,手腕一翻一掌打中那少女的肩膀,那少女被李患之打中只觉肩膀瞬间一阵生疼,不由向外跌倒。
只是这少女却是脾气倔强的难以置信,她自己倒身之际左手一甩朝着李患之将那柄短剑投刺而去。
李患之单手向上一伸,两根手指铁钳一般稳稳将那柄短剑夹住,只是轻轻一抖,那纯钢打造的短剑瞬间化为齑粉。
那少女此刻坐在地上,手捂肩膀见此情形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心惊胆裂,这时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心中连惊带愧两行清泪不觉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