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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正上演着一场闹剧

孟临浩紧紧抱住乔松年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爸爸,你别走,浩浩怕。”

孟临浩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地下室,出来后,为什么妈妈就不见了,连爸爸也不要自己了。

“瞎说什么,谁是你爸爸?”

乔松年满脸厌恶地斜睨了一眼腿边的孩童,用力推开。

“哭丧呢,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小杂种。”

孟临浩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一旁的女警眼疾手快,扶住他,看着乔松年,愤愤不平地谴责道:

“你这人怎么还欺负孩子?我们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怀里的孩子是被拐来的,我身边这个才是孟文玉亲生的。”

“爸爸——”

孟临浩适时开口,伸出双手,满怀期待地望着乔松年。

乔松年犹豫了一下,这孩子的声音跟浩浩确实很像。

这几个月他和新欢正打的火热,倒是很久没去清江苑看望孟文玉母子。

孩子长大了一些,认不出来也正常。

但是——

他看了看乖乖趴在自己肩头的孩子,又瞧了瞧地上这个和绍君越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厌恶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警察同志,你不用在这里糊弄我,我的孩子什么样,我自己难道认不出来吗?

你非说地上这个杂……小崽子是我儿子,那理由呢?”

女警语塞,她也无法理解孟文玉究竟在想什么。

只能含糊道:“被拐来的孩子,可能跟绍氏集团现任总裁有些关系。”

“所以你觉得,孟文玉那女人想李代桃僵,把自己的儿子替换到邵家享福?”

乔松年简直被气笑了,他沉下脸道:

“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还是觉得绍家人好糊弄?

这年头,大家只要去做个亲子鉴定,有没有关系,那还不是一目了然?就凭一张脸,真以为能蒙混过关啊?”

他承认,自家公司和绍氏比起来,差距是很大。

但自己对待孟文玉母子,却也要钱给钱,要房给房,吃穿用度更是不曾短缺过。

她何至于私下给孩子动手术换脸?

与其让乔松年相信孩子的脸被换了,他更愿意相信,是孟文玉那女人还对姓邵的余情未了,所以虐待他儿子,还把对方的儿子接到家里细心照顾。

“乔先生要是不信,我们可以陪你和两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事实真相如何,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冯队长从门外进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正色道:

“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代表着国家的形象,维护公平公正,乔先生不用怀疑我们有什么不良企图。”

乔松年心底动摇,他侧头看向怀中的孩子,语气温和道:

“孩子,你是浩浩吗?”

绍临深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出戏没得看了,也不跟他啰嗦,只朝冯队长伸出双手。

冯队长笑着将他抱进怀里。

这下,乔松年哪还不清楚这孩子压根不是自己的儿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呜呜呜,爸爸,我才是浩浩啊。”

孟临浩挣开女警的手,上前抱住乔松年的大腿,张嘴大哭道:

“爸爸坏,浩浩在这里都不知道。”

乔松年面色难看,低头看着这张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脸蛋,只觉胃里翻涌,恶心的想吐。

那女人想干嘛?

觉得他乔松年没本事,准备让孩子改名换姓,给别人当儿子?

他心底越想越气,连带着对这个儿子本就淡薄的感情,都消散一空。

“滚开——”

乔松年怒吼着,将孩子一脚踢开,转头就准备往门口走。

冯队长上前将人拦住:

“乔先生,不管你心底怎么想,他终究是你的孩子,你作为父亲,理应抚养他成人。”

“呵,我养他?”

乔松年手指着自己,面上讥讽道:“孟文玉那女人不是很有能耐么,这么会算计,那就让她找姓绍的抚养去啊。”

冯队皱眉,“乔先生,你才是他的生父。”

“关我屁事!”

乔松年厌恶的瞪了孟临浩一眼,直接不管不顾的扭头走人。

孟临浩傻眼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爸爸越走越远,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女警怎么哄都哄不住,急得满头大汗。

众人看向冯队长。

冯队长皱眉道:“联系女方父母,让他们把孩子接回去,至于乔松年那边,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支付孩子的抚养费。”

有人问:“冯队,那另一个孩子怎么办?”

冯队长正要开口,就听怀中孩童开口道:

“警察叔叔,你能送我去孤儿院吗?”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大人都愣了一下。

识海内,“盘古幡”同样不解:

“你不回绍家吗?”

绍临深哂笑:

“回去干嘛?跟那两个脑子有疾的恋爱脑住在一起,再重复原身前世的遭遇吗?”

“报复仇人的方式那么多,我干嘛非要和他们凑到一起?”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原身确实随母亲回到了邵家,但由于童年的不幸遭遇,加上为公司过度操劳,未满三十岁便英年早逝。

而在上一世,因为孟文玉的介入,原身一直被囚禁在地下室长达二十年。

期间,他不仅成为孟临浩的移动血库,更是那女人的出气筒。

整整二十年的身心折磨,直至一次意外,真假少爷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可惜,为时已晚。

对于邵家人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儿子,一切都跟以前并无任何差别。

但于原身而言,却犹如末日降临。

他无法融入社会,与人沟通有障碍,对外界的风吹草动充满恐惧。

或许最初,他渴望逃离地下室。

然而,在年复一年中,他已习惯孤独与黑暗,也只愿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他已经被驯服,就如同杂技团中的大象,即使是一根轻易便可挣脱的绳索,也依然紧紧束缚着它。

可在绍家人眼中,原身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难堪,是在怨恨他们没有及早拯救他。

明明拥有金钱和物质的无尽享受,却还整日无病呻吟,这不是故意为之,还能是什么?

“你看,这是多么可笑啊。”

绍临深眼底一片阴霾,心底嗤笑道:

“阴暗的地下室让他苟活了二十年,可在灿烂的阳光下,他却连半年都难以支撑。你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