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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个问题。”原琉璃双手搭在额上,思索着对策。

她很清楚,冒牌的那个人一天不被抓到,温家血案的凶手帽子就会戴在她脑袋上一天。

“我觉得这次会是个机会,不过风险很大。”苏楼提了个建议。

“说说。”

几个人的小会很快就结束,随后就是召集众人商讨人选。

对于一个小宗门的人来说,能拿到宗门大会邀请,甭管人最后凑不凑得齐,都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最后的随行人数只用了半天就拍板下来了。

苏楼看着这最后的名单,眉毛恨不得扭曲成中国结。

“随行弟子,上有两个造化巅峰的撑着场子,下……你这下的也太下了,连开脉都没开。”他念出了那个弟子的名字,“辰皓,还挺好听的名字。”

原琉璃双手随意交握,一边练习步态一边同他谈话,“嗯,我计划收他做亲传弟子。”

“又收徒弟?”

三个小丫头还不够,又收个男弟子。

“至少在宗门内收一个,稳定人心。他资质不错,不过性格比较阴沉,应该经历过一些事情。”她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现在整个宗门她做主人,总得在宗门里有自己的亲传打理才好。而且收个宗门内的弟子做亲传,外界的流言蜚语也会少一点。

“你不担心?”

性格阴沉,有可能是什么心理疾病,不及时疏导,未来可能会变成什么性格谁都没法预料。

“两个跟他同住的弟子都是开朗的性子,他们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以后的性格应该不会太差。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服用过极寒且带有轻微毒性的烈酒,如果太快开始修炼就会遇上一些问题。”

这才是她劝辰皓不要开脉的原因。

虽然现在给他开脉,短期内他就可以超过大部分人,但后果就是他在后续一段时间内会时时寒气侵体,严重发作可能损伤经脉。

这就是服食极热、极寒、极毒、极阴之物后立即修炼,所产生的后果。

“你以前也经历过?”苏楼立即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不会清楚这样的事情。

“不过已经没事了。”她搭着他的肩膀,整个人压到他背上,“所以你也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情太担心。”

“嗯,我去帮你做出发的准备,你自己找个地方睡会。”

他拍拍她肩膀,站起身。

最近她忙得有点疯,睡觉都掐着点。

“没事,我能七天不睡的。”原某人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两句。

“这就是你每次睡觉都会叫不醒的原因。”

出发之日,转瞬即到。

众人在姬山最高的山巅上集合,随后踏上了一只用仙灵木制成的宝船。

船行于云端,两侧云彩向后倒退,自身却稳如泛舟湖面。

宝船四周又配备了四位高手御剑护送,可谓是给够了排场。

船舱内。

苏楼和李长宁对坐棋盘两边,原琉璃趴在中间睡觉。

“这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苏楼评价。

整个云上飞舟,无一处装潢不精美雅致,彰显家族气度。

“她很擅长这些,明面上不会得罪你,实际上处处都有算计,一不小心踩进去,就很难脱身了。”

对于自己同为嫡出的妹妹,李长宁还是很清楚的。

“这些事不一定是她自己一个人张罗,应该有人帮她。”

“嗯,主脉庶出的长佑,叔叔辈的杭衣叔叔,都是忠于她的。”李长宁叹了口气,“可惜杭竹叔叔人在圣域,不然也可能被她拉拢走。”

一个顶尖学院的院长,如此资源,谁都不会放过。

“这么多年,你爷爷那边能调动的人手,应该剩得不多。”苏楼喝着茶,思索着下一步棋该下哪。

到现在的时间,真正站队到大长老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削减了不少。

另外一些可能成为他们助力的,大多数是在观望着哪边势大帮哪边的墙头草,要让这些人彻底倒向这边,需要足够的理由。

“而且之前由于我身份原因,让他们几乎都不敢出手。直到我宣布归隐后,这些人才多了起来。”李长宁摸了摸身边女孩的额发。

当年她的死,成了一个契机。

给了很多事情重新酝酿的机会。

“而且,也有人不满她暗中的行径,会帮你一把。”

李长宁轻笑,“那要看谁会赢了。她在,我们就是乱臣贼子;她亡,我们就是沉冤得雪。”

他很清楚,大家是一样的。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历史如此,现在也一样。”苏楼随意地抛着棋子,“谁做主,谁说的就是真话。”

棋盘上黑白交错,两人和局。

“我是臭棋篓子。”苏楼看着自己走进死路索性认输。

“我也是。”李长宁附和。

二人大笑。

夜色茫,云层淡淡。

李长乐做了一个梦,一个她往日里常做的梦。

她坐在织满蛛网的肮脏房间里,坐在一把几乎快散架的椅子上。

年轻而陌生的侍女走进门,将手上的食盒随意扔在地上。

“夫人,吃吧。”她掏出绢纱手巾轻轻擦拭着自己染过凤仙花汁液的指甲,似乎也嫌弃这个旧食盒脏手。

李长乐没有动。

见她一动不动,那侍女自己踢开食盒的盖子,拿出一个冷馒头,塞进她的嘴里。

“李家送过来联姻的工具,哪来的傲气?”

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东西,李长乐吃痛地咬了一口侍女的手指,随后便收获了一巴掌。

“你还在这里傲什么?”

侍女大声斥责道。

“嫁过来就死了老公的晦气东西。”

“你以为你那几个好哥哥会派人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他人现在就在厅堂那,可是没有一个来看你。”

李长乐用手爪子胳膊,抠出三道血痕。

她惊惶地起身,抱着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这是梦,但梦境却真实得她害怕。

这个梦,从她见到自己嫁出去联姻的姑姑后就出现了,时时梦见,次次都真实得她害怕。

这个梦,终于在李长宁被赶出去之后,彻底消失。

现在李长宁回来了,这个仿佛预言的噩梦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