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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醒。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他离开,或是死在这里永绝后患。

白松屿要护着他,就需要付出失去民心的代价。他心里多少还是在乎白松屿的,所以他不能让这个哥哥太难做。

“天灾。”霁明坐在屋子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她走出门,上前,站在苏梧崖身侧。

“这场天灾不是他引来的。”

看着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出来,闹事的人们都踌躇了一瞬。但很快,又有人闹了起来。

“我们凭什么信你?”

“以为自己是谁?”

“我说这场天灾不是他引来的,因为,这天灾很快就会退却。”霁明没有被这群人吓到,很是平静。

“你这是在妖言惑众!”

“这位大哥说得对,我们干嘛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站在众人面前的霁明很平静,“大家若是怀疑我说的话,在此等一刻钟就足够。一刻钟内,天灾必退。”

“若是这天灾不退,我便同他一起,任几位处置。”

“这小姑娘说的信誓旦旦,估摸着真的值得信几分啊。”

“可她护着那灾星啊……”

“怕什么,一刻钟后自然见分晓,且等着就好。”

原琉璃在人群里穿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机关人身上。

这几个人,似乎就是方才在人群里起头的角色。

他们生的要比其他的人壮些,看着就知,平日里吃得不错。

似乎,是有心人派来,挑事的。

“这白夫人找的人还真是破绽百出,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来。”

这是要靠着舆论,逼着苏梧崖去死。

这还真是恨他。

天空阴沉沉地压了下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地上的人给碾压碎。

霁明望着天,闭上了眼睛。

那阴沉如墨的天,忽然消退了。光透过层云,众人沐浴其间,尽皆沉默。

这小美人说的,竟然全是真的。

“这天晴了!”

“这……奇迹啊!”

白松屿也趁机帮衬了一句,“这天灾退却,自然就证明这天灾不是被人引出来的。如此,就足以证明,所谓的灾星不存在。”

他是凤凰一族的少族长,在族中威信本就高,此言一出,自然众人附和。

人群里的那几人,脸色顿时不好了。

找他们的那人,许了他们不少的好处,他们如今要无功而返,实在艰难。

“白夫人……就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吗?”原琉璃刚想这么下判定,就看见人群之中,刚才的起哄者之中,有一个人,在笑。

那人生着一张平常面孔,丢进人堆里不出彩,也不至于丑得让人印象深刻。

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很。

原琉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他目光映照的人,是霁明。

“这人和霁明认识?奇怪了。”

按说霁明是神族,寻常人都见不到的,这个人怎会和她认识?

她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人。

激烈的警报音效在她脑海里回荡,吵得她脑仁疼。

忽然,警报声停了。

“你记着那个人的眼神,永远别忘,看到他,有多远,跑多远。”

很是温柔的声音,原琉璃认了出来,是霁明的声音。

她看向霁明的方向。

她正望着她的脸,温和地笑。

哪怕是苏梧崖都看不到她,霁明却能看见。神族的力量,竟然强大至此,她毛骨悚然。

但她并没有离开这里,很显然,苏楼说的那个关键的节点还未到。

“继续留在这里,看看情况吧。”

人群缓缓散去。

苏梧崖回了房间。

“那天灾是你驱散的?”

方才霁明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感觉有股可怖的气息直上云霄,随后那天灾便退了。

其他族人修为不够,也没他那么敏锐,自然察觉不出。

“我分内之事。”霁明半点也不否认。

“你在神族的位置,应当不低。”他平静道。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多少能猜到她的身份了。

“是。”

“你此前说过,被高位的神族眷顾,并非好事。”

“是……”

“你今日护着我,算是眷顾我吗?”

霁明不知怎么说,一双手绞着指头。

这终究不算是什么好事。

越是被神族眷顾,便越是可能晚年不幸。

“我自那日落海,便整日梦魇缠身,修为越是精进,每日闭眼之后的噩梦就越是恐怖。”

“我第一次见你时,我是准备去了结自己的。若不是因为你,我那日就跳下去了。”

“命运无常,如此而已。”

飘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聊天的原琉璃,调侃道,“平时半句话没有,哄人的时候话倒是一句一句地蹦。”

霁明抬起头,望着他。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她正想这么说,还未说出口,苏梧崖的下一句话,便说了出来。

“我等凡族在这世上活着,总没有十全十美的时候。是福是祸,都不过是命中注定,与神只无关。”

他这话说得坦然,甚至,有些许高傲。

敢说出如此藐视神族的话,本是不敬,但霁明只觉得有趣。

她似乎,看上了个有趣的男人。

白松屿回了家,便去见了母亲。

“今日天灾侵袭,不知我儿伤到了没有?”白夫人一见人,便走上前去关心。

今日在屋里看到天灾云的一瞬,她的脸色都吓白了。

若是她爱子有事,她对苏梧崖的怨恨定然再添一笔。

“我无事。”他有些疲惫,“我今日,在来找二弟的人里看到了舅公。”

他随口一说,以为那是他眼花,却不想母亲白了脸色。

这个表情让他明白,他的母亲,真的有让人煽动族人去对付他弟弟。

“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年他受人哄骗,给苏梧崖喝那杯幽冥水,他愧疚了很久。

现在母亲又想对付他。

“儿子,母亲也是不得已。”她辩解道。

闻言,白松怒瞪她,“是他逼你了吗?他当年还是个孩子!”

白夫人被这么吼了一句,垂下头。

有哪个女人不恨抢走自己丈夫的人,有哪个女人能容忍那个女人的孩子。

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向着那个野种。

她失望了。

“我儿不懂情爱,自然理解不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