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林家的阵阵鸡鸣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宋禾,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肚子一瞬间有点痛,待她清醒了些仔细去感受感觉又没事了,方才那一下仿佛是错觉一般。
这会儿她困得很脑子也有些发懵,也没多在意翻了个身往床里侧挪了挪。
无他,只因穆野睡觉喜欢贴着她睡,怀孕了体温高再加上这会儿正值夏日热得慌。
谁知她一挪动穆野紧跟着又贴到了她身后揽着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肚子。
宋禾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拿开腰间的手嘟囔了一声,“热…”
穆野果真往外退了退没再贴着她。
两人又陷入了沉睡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的宋禾被肚子里一阵阵的痛感唤醒。
她猛然间清醒过来,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发现肚子里那一股股的痛不是她的错觉,此刻下身也感觉到了异样,费劲的伸手去摸裤子,这才发现裤子已经湿了。
宋禾就是睡得再懵再没经验也知晓情况不对了,她这就要生了!
这外头天色还未大亮,她怎么都没料到孩子会在这时候要出来。
她伸手推了推躺在身侧的穆野,“野哥!”
穆野很快便醒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穆野这样的反应在近些日子时常出现,夜里只要宋禾一起来或是一叫他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前些日子是要起夜上茅房或是渴了饿了,这一次却真的要生了。
宋禾忍着肚子传来的痛意还没来得及说话穆野便等不及去摸她,待摸到她湿漉漉的裤子时懵了一瞬,下意识问道:“尿床了?”
宋禾:……
你才尿床!!!
穆野睡懵的脑子好似才反应过来,“不对…这是羊水破了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乱。
知道穆野紧张,宋禾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轻声说道:“是破水了,肚子一阵阵的疼,宝宝应该是要出来了。”
确认之后穆野的瞌睡已经全被吓飞了,这会儿是清晨,天还未大亮只隐隐透着丝光亮,穆野赶紧下床将烛火点上接着去查看宋禾的情况。
宋禾的裤子果真湿了大片,她身下躺着的那一片也已经湿了一大块,疼痛让她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
“阿禾你别怕,我马上去叫娘过来,你等我。”穆野说着转身便往外跑。
穆野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林家大门便被拍响了。
林丽清这个时辰已经起来正打算生火做早食,听见门外头那么大的声响心里一咯噔,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她试探冲门外喊道:“穆野?”
门外的穆野急忙应声:“是我,娘您快些开门,阿禾要生了。”
林丽清这才快速将门给打开,“怎么回事?小禾现在到什么程度了?”边问边又转身将大门关上。
穆野答:“阿禾的羊水已经破了,这会儿肚子也疼。”
话落两人便匆忙往穆家走。
没多久便到了宋禾的屋子,林丽清到底生了好几个孩子是过来人并没有穆野那么慌乱。
去查看了一番宋禾的情况,知道她这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能生产,安抚了宋禾和穆野几句让两个小年轻别惊慌。
穆野站在床边看宋禾难受的模样说不慌是不可能的,穆野这颗心自从前头看刘秀花生产那会儿便一直提着到现在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娘您看着阿禾,我这就去请接生婆。”穆野说完便转身想往外走。
“野哥。”宋禾忙喊住了他。“我没事别太担心,衣裳换上鞋也要穿。”
穆野这才惊觉身上寝衣凌乱脚上也没穿鞋。
应了声拿了衣裳便上隔壁屋换衣裳去了了。
他动作很快,只一会儿功夫便穿戴整齐出来套骡车,林丽清跟着出来叮嘱了道:“到了村里顺道喊上你李婶儿陆婶儿过来帮忙。”
穆野套好骡车应了声便出门去了。
正好这会儿天也要亮了路能瞧得清楚,穆野的骡车赶得那叫一个飞快。
村里大多数人也已经起来,做早食喂牲畜的,扛着农具下地的,穆野去了陆李两家叫了人,两位婶子闻言连忙应下。
前几日码头那边已经建成,忙活了大半年李大柱这些日子都在村里,听见穆野说宋禾要生了,这会儿正要去枣花村请接生婆便主动将这活儿揽下。
“我去接人吧,你回家守着宋禾。”李大柱道。
穆野一顿但还是摇头,“接生婆我去接,劳你替我上村长家借他的牛车跑镇上一趟将大夫请回来。”
“有大夫在能安心些。”
李大柱晓得他最是在意宋禾,哪怕宋禾生孩子有好些个婶子和接生婆在他还觉得不够。
“成,我去给你请大夫。”
穆野见他应下便不再耽搁,忙赶着车接人去了。
穆家这边几个妇人开始忙活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煮参汤的煮参汤,生产时需要用到的东西也都已经一一备好。
小半个时辰之后穆野终于将接生婆接回来了,孙阿婆四十多的年纪,被穆野扶着从骡车上下来时脚下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就没见过把骡车赶得这么急的,她这把老骨头颠得哟。
孙阿婆嘴里喃喃道:“老婆子这辈子就没坐过这么快的骡车,这骡子跑起来都跟马差不离了。”
穆野也晓得他这一路怕是将人颠得不轻,连声说着抱歉。
孙婆子干接生这活儿快二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也不跟他计较什么,着急才好呢,是个疼媳妇儿孩子的。
林丽清听见动静出来迎人,穆野心里着急着想回去看宋禾,拉着接生婆便往屋里走。
这着急忙慌的孙婆子还以为宋禾就要生了,进去一瞧这才开到两指,接下来还有得等呢。
孙婆子道:“生孩子这事儿急不得,产妇这会儿状况挺好,且等着吧。”
穆野闻言也没能松口气,他直接就在床边坐下,伸手攥着宋禾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的脸色稍显慌乱却又佯装镇定着,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刻,再怎么都不能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