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残暴不仁,导致百姓苦不堪言,还荒淫无道,死在他手里的妃嫔不知多少。
夏姝华身为北冥的公主都受尽了折磨。
每逢侍寝,他都通过虐待妃嫔来获得快感,鞭打刀割将人咬的浑身是血。
冷卿禾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夏姝华是北冥高高在上的公主啊,是金枝玉叶,却受尽折磨,被百般凌辱。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好在那暴君已经死了。
她此刻只感到深深的不公。
分明是那些男人无能才会让女子去和亲换取平安,可却又不认可女子的付出。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对夏姝华的评价等,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些难听的话里不仅有男子,还有很多女子。
说的最多的就是她身为女子,却侍奉了父子俩,她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界上,早该自裁。
她不忠贞,不清白,当初在那继子要娶她的时候,就该以死护住清白。
这些人红唇白齿,张嘴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冷漠。
他们就没想过,若没有夏姝华的忍辱负重,哪来的后面的大获全胜?
冷卿禾的眼泪止不住。
夏姝华却是一脸无奈之色,可见她早就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
大概唯一的执念就是那个惨死的孩子。
她现在的想法就是,她身为公主对得起百姓,委曲求全去和亲对的起自己的父皇。
至于夏南行,两人自小的情谊在,她拼死护着的弟弟现在强大了,保护她也是应该的。
所以她没什么难过的,相反她现在的日子自由舒心的很,也不用去顾忌别人的感受和看法,更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
而冷卿禾的善良让她的心软成一塌糊涂。
她正想着该怎么哄她别哭,就见冷卿禾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公主,我给你施针。”
夏姝华平躺在床榻上,冷卿禾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银针和蜡烛。
这遍体的疤痕其实也给施针增加了难度,并且夏姝华应该也会很痛苦。
冷卿禾已经给很多人施针过了,按理来说现在应当是很熟练,信手拈来的程度。
可她却是和第一次施针时一样紧张,大概是因为心疼夏姝华。
她也是第一次担心,自己的针扎进夏姝华的身体里会很痛。
她落在第一针的时候,额头便冒出了冷汗。
所以身为医者,是不能给亲人或者很担心的人施针的,因为容易掺杂别的情绪。
夏姝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她安慰道:“我没事,我也不疼。”
第一针是刚好在一个刀疤上的,说不痛那是假的,但是夏姝华没有露出半点痛苦之色,因为她能看出冷卿禾很心疼她。
她走到如今,除了夏南行,心疼她的大多是女性,但是扎刀最深的也是女性,所以人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冷卿禾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施针过程中也不能中断,所以她在努力调整情绪。
又在夏姝华的安抚下,她落针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当落完最后一针的时候,冷卿禾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可见这次施针她也是耗费了很精气神。
夏姝华雪白但布满沟壑的躯体上也冒出了汗珠,有时因为疼痛,娇躯还会微微颤抖。
不过当最后一针落下时,她忽然感觉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并且一阵阵暖流涌向她的小腹。
与此同时,忽然感觉双腿间涌出暖流。
冷卿禾十分淡定的说道:“没事的公主,那些污秽之物是早晚要流出来的,大概三天,你的月事便会干净了,之后再进行药浴。”
夏姝华缓缓闭上了眼睛,脸色渐渐红润,只是她的眉头却是紧紧蹙着,神色有些痛苦。
到了这个程度,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只剩舒服了啊,怎么会痛苦?
一直注意着她状况的冷卿禾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公主,哪里不舒服吗?”
她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自己落下的针,确定没错啊。
夏姝华紧紧闭着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不舒服,我现在很舒服,我只是难过,因为我此刻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生产的时候,我生下她之后,也是所有痛苦都消失了,只感觉涌出很多很多的血。”
冷卿禾紧抿着唇,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当过母亲、
但是女性天生有怜悯共情的能力,她仿佛能感受到她当时的痛苦和绝望。
夏姝华叹息道:“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应当会和你差不多大。”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
时间一到,冷卿禾便将夏姝华身上的针一一拔掉。
冷卿禾说道:“下个月这个时间,你应当会来第二次月事,到时候我再来给你施针,如此重复半年。”
夏姝华睁开眼睛,双眸清明,浑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舒服,下人过来处理污秽,冷卿禾便退了出去。
她回到了待客厅,宫人们对她以礼相待,招待很是周全,看她身上出了汗,还给她准备了热水和衣服,让她去沐浴,不过冷卿禾婉拒了。
很快夏姝华便收拾妥当出来了,此刻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下腹也不再闷痛。
看到她如此,冷卿禾心中便舒服了很多。
这就是她学医的初衷,这就是她学医的目的。
冷卿禾写下药方,让夏姝华服用七天。
夏姝华看过药方之后,命人取来了先前神医所开的。
和冷卿禾开的只有两种药材是不同的,药材不同但是功效相似。
夏姝华先前遇到的那个神医医术确实不错,他能开出药方,那肯定是能行针的,只是到底还是男女有别。
夏姝华本想留冷卿禾用晚膳的,但冷卿禾怕时间太晚了,婉拒了,夏姝华最后只能命人将她送出宫去。
梁朝一直在宫门口等她,她一走出宫门便看见了他。
梁朝第一时间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见她全须全尾都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起宫里的事情,一同上了马车,相互依偎着回了家。
太后这一劫可算是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