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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未成年未成亲的阿哥夭折都不会大办的,弘昀才十岁,自然也是如此规矩,一切从简。

语莺得到消息之后,忙叫霜儿与小乐子将飞絮居内的鲜艳的摆设挂饰都收拾起来,换上了清新素雅的器具,语莺也穿上了宁儿早就准备好的素服,抱着额尔赫去了前院灵堂。

灵堂都是福晋一早准备好,原是打算给弘昀冲冲喜,若是真的能好起来,这些东西就好生的送到佛寺收拾起来,但想不到真的用上了。

四爷亲自替弘昀净身穿衣,并将弘昀抱到棺木中躺好,这才将棺木盖上,运送到阿哥院落外的灵堂中,各府各家都派了人去报信,又请了和尚道士过来诵经超度。

一时之间雍亲王府人来人往,语莺等后院女眷除了第一日吊唁后,便都在自己的住处守着念经超度,并不到前院与亲客们见面,唯有福晋带着人在接待各府女眷。

只三日时间,弘昀就出殡了,被安葬在四爷特意挑选的一块墓地,那里除了弘昀之外,弘晖以及其他几个夭折的子女都安睡在此处。

四爷痛失亲儿,自然是情绪低落,便是皇上都派人过来慰问,并给四爷放了一个月的假期,叫四爷好好的消化一下情绪,这才让四爷继续上朝,此时已经到了十月底。

弘昀毕竟是府中的小辈,就算是为他守孝,也不过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一个月过后,语莺这边也重新换上了摆设,穿着也新鲜了起来,府中也恢复了往常,唯有寥寥几人,还在为弘昀伤心。

语莺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虽然可惜弘昀小小年纪就夭折,但是额尔赫更能牵动她的心弦,若不是额尔赫是弘昀的弟弟,是必须在灵前守孝的,语莺绝不会带着额尔赫去,还是福晋体贴,只叫额尔赫露面了一个下午,就叫语莺将额尔赫抱回来照顾了。

而弘时为何能从院子中跑出来,那个玉坠为何会在弘时那里说挑拨离间的话,也找到了幕后黑手。

沉香阁内,四爷表情晦暗不明,看着宋氏跪在佛像面前,脸上的虔诚做不得假。

“宋氏,你可知今日本王过来找你是何原因吗?”

宋庶福晋这段时间心情很好,好到她有事没事就会到佛堂中诵经拜佛。

面对王爷的问话,宋庶福晋并没有着急反驳,反而说道:“王爷,这里有菩萨看着,王爷能否移步到花厅呢?”

看着摆在佛像下面两个小小的牌位,四爷眼神闪烁一下,转身离开,宋庶福晋也不拖延,跟随四爷进了正堂。

看着屋子中伺候的人,四爷摆摆手都出去了,这才看着宋庶福晋问道:

“本王还记得你从前刚入后院时那样的柔顺,曾几何时你也曾温柔的与弘昀说话,为何如今你要挑拨弘昀与弘时之间关系,叫弘昀年少夭折!”

看着面前的四爷,宋庶福晋却是笑了:“王爷,妾是康熙二十七年被指给您,伺候您的,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一个年头了,王爷您瞧,妾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了,寻常人家中,妾怕已经是做玛嬷的年纪了,如今却是常伴青灯古佛,终不得见王爷一面。”

四爷努力回想着宋庶福晋刚刚入府时的场景,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当时的宋氏长的什么模样,只记得她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喜欢穿着一身绿衣。

四爷略带烦躁的甩了甩手上的碧玺手串:“提那些做甚,如今本王问你,弘昀之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宋庶福晋看着四爷,脸上的笑意越发苦涩:“王爷对弘昀可真是宠爱,可您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们痛失长女时,王爷是如何抱着妾,承诺一定会给妾一个孩子的。”

“本王答应你的,本王已经做到了,三格格体弱未逾月便殇,不是你我之过。”

“怎么不是!妾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又怀上了一胎,可是就因为李氏那个贱人怕了,她怕我生下一个小阿哥,害怕我能与她争抢侧福晋之位,所以才会暗中下黑手,叫我的孩儿那么小就离开了人世,她还不知道什么是花儿,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就这样随她姐姐去了啊!”

宋庶福晋再是绷不住了,跪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哭声越发的叫四爷心烦意乱。

“本王当时就说了,是你自己的臆想!李氏从来都没有害过你,更没有害过三格格。

康熙四十五年,当时你已经三十四岁,本就是老蚌怀珠,想要将孩子生养下来很是困难,便是太医 也这样说,你又为何抓着李氏不放!

李氏平日里是对你有些刁难,但只是言语上的刻薄,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难不成就因为这点小事,将三格格夭折的罪过怪罪在李氏身上,更牵扯到弘昀的性命上吗 !”

说着,四爷忍不住怒气,将手旁的茶盏打翻在地,飞溅的茶水沾湿了宋庶福晋的裙摆。

宋庶福晋此时却很冷静,看着四爷道:“王爷,妾承认妾恨李氏,但是妾就算是再狠她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妾就算是找个机会与李氏同归于尽,也不会对弘昀动手,此事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妾!”

“陷害?那玉坠在拂风院有些年头了,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挑拨弘时与弘昀的关系,若不是玉坠的话,弘时怎么可能会去弘昀那里说些混账话,才会叫……”

宋庶福晋呵呵一笑:“王爷,弘时说的混账话,您不去找弘时的麻烦,为何要来妾这里,找妾这个人老珠黄之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妾刚才已经说了,若是李氏出了什么事情,那有可能是妾动的手,但是弘昀此事,妾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四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是想到粘杆处查出来的东西,眼神渐渐坚定:

“你不必再狡辩了,此事本王早就查了个清楚,那玉坠与从前你院子中的侍女金莲是姐妹,如今玉坠又干出这样的挑唆之事,岂不是你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