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杨府尊向来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杨府尊甚至可以用全体倭国矮矬子的九族老小发誓,自己绝不会因为朱重八那个老登折腾自己而故意折腾刑部的诸位同僚。
自己写出来的所有宪类相关、民类相关、商类相关、刑类相关以及其他一大堆律法的概念,绝对是出于公义,出于提升大明法治水平。
但是呢,自己无论再怎么拼命,也终究只是一个人,无法完善这么多的律法。
所以,也只能提出相应的概念,然后让刑部的诸位同僚再帮着完善。
除此以外,杨府尊还记得大明朝的历史上好像有个叫茹太素的牛人,给朱重八的奏本写了好几万字,实际上有用的只有五百字左右,最后好像还因此而挨揍。
所以,杨府尊决定不写太多的废话,争取用两千字表达出二十万字的意思。
然后,杨少峰就越写越嗨,直到天色彻底黑透才算是把整个奏本写好。
誊抄,晾干,密封。
一连串的流程走完,杨少峰才拿着奏本去了堂屋。
而此时的堂屋里,朱标正满面愁容的等着杨少峰回来。
失算了呀。
上次光想着怎么留下自家老爹在京城干活,自己一门心思的跑出来跟着姐夫学习。
结果来到登州之后吃也吃好了,学也学好了,偏偏一学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据李祺所说,已经有人在京城里放出话来,说是会打断某位太子殿下的狗腿。
一见到杨少峰,朱标就赶忙迎了过去,问道:“姐夫的奏本都写好了?”
瞧着朱标满脸谄笑的模样,杨少峰不禁满脸懵逼的回了一句:“殿下这是?”
朱标嘿嘿讪笑一声道:“姐夫可得救救我,我爹说要打断我的腿。”
哎哟我去?
他朱重八是打算倒反天罡了,居然还敢喊着要打断朱标的腿?
杨少峰瞥了朱标一眼,说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前些天有人还说要去宁阳县告状来着?”
朱标脸色一僵,随后便不断摇头:“姐夫肯定是记错了,绝不可能有人去宁阳县状告姐夫。”
杨少峰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瞧了朱标一眼,说道:“敢问殿下,常平章最怕的是谁?”
朱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地老老实实的答道:“要说常家叔父最敬的,那肯定是我娘,可要说他最怕的,那还得是常家婶子。”
“姐夫你是不知道啊,常家婶子一声吼,常家叔父就得抖三抖。”
坐在一边的常茂常升兄弟俩没敢吱声,但是瞧着朱标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善。
而朱标却是越说越嗨:“其实说来也是邪门了,常家叔父怕常家婶子,徐家叔父也怕徐家婶子。”
“包括汤家叔父,甚至还有李相他们,咱大明朝堂上有一个算一个,好像全是些怕老婆的。”
“姐夫你不也……”
瞧着杨少峰脸色不对,朱标赶忙停了下来。
杨少峰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多少有点儿傻。
别说是大明朝堂上,就是历朝历代全算上,开国初期的皇帝和文武大臣们基本上都怕老婆。
为啥?
因为造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搏富贵,只要一天没造反成功,自家的老婆就得提心吊胆的跟着自己,过着刀口舔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但凡是有点儿良心的,都会打心底觉得亏欠自家老婆。
表现出来的就像是很怕老婆一样。
当然,其他朝代的是亏欠,而且这种现象多半也就是开国初期存在。
只有大明朝,是正儿八经的怕老婆,还他娘的一脉相传,直接传到了大明唱凉凉。
比如说,大明朝有位着名的将军,一开始还喊着要杀了悍妇,结果等他老婆来了,这位将军说的是“请夫人阅兵”。
朱重八就更不用说了。
据野史记载,如果不是马皇后去世之前留下的懿旨,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原本是打算让朱皇帝殉葬来着。
包括眼前这个正在肆意嘲讽别人的大明常务副皇帝,据说也是个怕老婆的货。
后来的朱老四在怕老婆方面更是登峰造极,据说新婚夜都是睡地上的。
至于自己……杨驸马觉得自己就是爱老婆,疼老婆,绝对不会怕老婆。
暗自在心里把大明朝上上下下都嘲讽了一遍,杨少峰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殿下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先去坤宁宫,替臣把礼物转交给娘娘,然后再让女官去请陛下来坤宁宫。”
“挨揍多半是躲不掉了,但是打断腿是肯定不会的。”
听到杨少峰这么说,朱标不禁大失所望:“我原以为姐夫能有什么高论,却想不到原来也就这么个主意。”
将杨少峰拉到一旁后,朱标小声说道:“我是我爹的亲儿子,难道我还不知道我爹怕老婆?”
“问题是这回我偷跑出来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娘……”
“倘若我娘知道我偷跑出来,估计这顿打都不会有。”
“所以,要揍我的是我爹,但又不仅仅只是我爹。”
“这个……”
杨少峰当即甩开了朱标的手,微微后退一步:“救不了,等着挨揍吧,告辞。”
朱标顿时大急,再一次伸手抓住杨少峰,低声叫道:“你不救我,我就去宁阳县!”
“你要救我,我不光给登州地质书院题字,我还给登州医学院题字。”
“哪怕姐夫你愿意在登州再弄几所书院,题字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
这样儿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自己替小舅子平事儿,小舅子多给几座书院题字,这笔买卖倒也做得。
然而就在杨少峰准备答应时,朱标却又多说了一句:“要是姐夫嫌我写的字丑,我让我爹题字,如何?”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杨少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说白了,偷偷摸摸的跑出来,这事儿可大也可小。
马皇后就算再生气也不过是打两下,骂两句,而朱标又是个皮糙肉厚的,他会在乎这个?
怎么看他这意思,更像是借着让自己出主意的机会,撺掇自己多弄几个书院?
好家伙,自己既要替他平事儿,还要多建几座书院替他培养专业牛马?
不是,这小舅子搁哪儿学来这些歪门邪道?
朱重八那个老登,还有李善长和刘伯温那两个老匹夫就是这么教导当朝太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