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被送进屋内,信一向她招手下楼:“推车还给你。”
小推车四个车轮上包裹的布条没有被拆下,但是在把手上系了一只小小的风铃。
只要车身晃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从今以后,整个城寨里听到呼啸的摩托车声,老远就能知道是信一。
听到清脆的风铃声响,便知道是白医师。
“还有这个。”信一拿出一条和风铃同材质的手链。
贝壳、萤石,各种清透的色彩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倒是很符合小女孩的心思。
就是……组合在一起松松散散的,石头串动,还能看见下面用来穿珠的细线。
做这手链的人手艺实在是不精巧。
但是白孟妤很给面子:“哇,好漂亮!”
她举起手链,在月色下仔细观察。
贝壳上一层幻彩的薄膜,经不同的光线照射,折射出梦幻的色彩。
“能帮我带上吗?信一哥。”
“当然。”信一还很怕在她脸上看到嫌弃的色彩,听到白孟妤说喜欢,赶紧为她带上。
用来穿戴的细线留的比较短,还好白孟妤的手腕纤细一些。
但信一也费了半天的劲,才为她戴好。
一边带,一边暗道自己失策,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
下次一定要做个更好的。
他一弯腰,白孟妤便可以把目光从那下垂敞开的领口延伸进去。
“信一哥的身材……好像确实比十二哥要好一些。”
信一的身体猛的像弹簧一样弹起来:“好你个小流氓,偷看是吧?”
白孟妤抿起嘴巴,抑制自己的笑容:“明明是信一哥主动给我看的。”
她迅速回身,哒哒哒的跑上楼,举起手腕:“这个我很喜欢!信一哥今天晚上的穿着,我也很喜欢,多谢信一哥啦!”
小推车上的风铃“叮铃铃”地在街巷里穿梭,停在燕芬的鱼丸铺前。
“燕芬姐,给你带了副新袖套。”
知道燕芬此刻不方便,白孟妤主动把袖套放在旁边闲置的桌子上。
“小白,你不要整天送这送那的,我这鱼丸铺里面都快被你堆满了。”
“出门时闲逛,看见就买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燕芬姐安心收下就好。”
白孟妤踮起脚尖,看向里间:“阿妹呢?我给她带了一辆扭扭车。别的小孩有,我们阿妹也不能少。”
燕芬手上动作停顿,思考道:“应该在她妈妈那里吃午饭吧。那边的人关系乱,你还是不要过去了,下午阿妹就回来做工了。”
鱼蛋妹的妈妈是做皮肉生意的,她所在的地方人员混杂,燕芬是在为白孟妤考虑。
“那阿妹自己回来也不太安全,我还是去接她吧。”白孟妤考虑的更多。
鱼蛋妹坐在房间外走廊里的小桌板旁吃饭,她的妈妈从背后环抱着她,看起来倒是很温馨的亲子画面。
可白孟妤走近了才发现不对。
鱼蛋妹的妈妈身体僵硬,略有抽搐。
上肢逐渐向后仰去,脖子上青筋暴起。
而鱼蛋妹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还在机械的进食。
白孟妤走上前,双指合并按在对方颈动脉上,才发觉鱼蛋妈这是起了high瘾了。
白孟妤将人搀扶到一旁的墙角,以免她在抽搐的过程中伤到鱼蛋妹。
两手在女人布料不多的身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一分钱。
白孟妤叹息一声,向城寨里卖粉的地点走去。
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大概位置白孟妤已经烂熟于心。
经过鱼蛋妹时小声叮嘱道:“好好吃饭,阿妹,我一会儿就回来。”
粉档堆成一堆,几乎没有人看管。
白孟妤留下相应的钱,才听到房顶上有人吆喝一声:“不许多拿啊!”
终是忍不住笑了,龙城帮连卖粉都卖的这么随意。
熟悉的白色粉末勾起了鱼蛋妈的欲望,唤醒了她仅有的理智。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拿着粉进屋吸食起来。
白孟妤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仓促的背影:“有能力还是戒了吧,对你对孩子都好。”
鱼蛋妹咽下最后一口饭:“小白姐姐,你莫管我阿妈了,她戒不了的。”
小小的身形,语气老道又沧桑。
白孟妤只能带她去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我给你买了扭扭车,要不要去试试看?”
早就听燕芬说过,鱼蛋妹没有爸。
但是鱼蛋妈似乎有个姘头,此刻看来多半也是个靠不住的。
有很大可能……还是两个人一起high,瘾上来了谁都没空管小孩。
“以后如果有事,随时来找我和燕芬姐,知道吗?”
看见鱼蛋妹点头,白孟妤才放心一些。
原本对鱼蛋妈的姘头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却没想到,李寻初比她想象中还不是个东西。
从鱼蛋妈身上抢钱high粉,两个人凑不出一顿粉钱。
偷粉被抓包之后,还要让鱼蛋妈帮他卖身抵债。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看粉档的小子们一人一拳,连骂带打的把李寻初赶下楼。
“想要这个?”
在楼梯拐角处,斜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腕,指尖夹着一袋粉。
李寻初就如同饿狼见了肉,眼冒绿光,伸手便抢。
白孟妤也不阻止他,毕竟这只是她抛出的一个小小鱼饵。
“这么可怜,买粉都没有钱啊?”
李寻初把这白来的粉塞进兜里,才有空打量眼前的女人:“怎么?看上哥哥我了?”
有妞泡,有粉high,天下美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白孟妤嗤笑一声:“我眼光还没那么差,但是……我有一笔生意可以和你做,以后你的粉,我都包了。”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寻初警惕的看着白孟妤:“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还轮不到你向我问话,你只说你做,还是不做?”
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没什么威胁。
更何况实在的好处,李寻初已经拿到了手。
就算后续出什么问题,他还有别的方式身份可以脱身,这女人可拿不住他。
李寻初顿时一咬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