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能为我考虑一些……”白孟妤的红色唇印留在酒杯上,转而递给雷公子:“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
雷公子皱眉看着上面的口红印儿:“你跟在大老板手底下,穷的连一个杯子都买不起了吗?”
“懒得去拿嘛,你换个方向喽。”白孟妤的指甲轻轻划过雷公子的脖梗,带起一阵酥麻:“怎么说,刚才还要我跟你,现在又嫌弃上了?”
雷公子半推半就,饮下了那杯酒。
白孟妤笑着收回酒杯:“合作愉快,有什么好消息,要及时相互通知哦。”
雷公子随手一指,是跟着他进来的其中一个,穿着花哨的小红毛:“把他留给你,随你指派。”
雷公子走了,那几箱现金仍旧留在桌上,白孟妤问:“叫什么名字?”
“西仔。”西仔的语气里带着点儿年轻人目中无人的傲气。
眼前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也要依着他们老大做事,必然不可能随意动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白孟妤看出他的心思,也只是笑笑:“刚才忘记说了,回去跟你老大说……让他有空把胶卷送过来,我要印几张大的,摆在正厅里。方便的话,把拍照的人也送过来吧,角度抓的真不错,我很喜欢。”
刘老大那边还剩几个负隅顽抗的残兵败将。
可能是忠心,也可能是想上位,谁管呢?
反正都要被王九解决掉。
王九奔波了几天,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血,没一滴是他的。
说起来,王九倒是不太爱用兵器。
打架的时候,别人手里有什么,他就抢过来顺手用了。
若是没有,最好用的还是他那两根指头。
肉体凡胎,当成神兵利器在用。
大老板的地头急速扩张,势头难挡。
“妤姐,狄秋一直在查找一个叫陈洛军的下落。”
狄秋已经洗白多年,纵使手上小有资产,但也比不上道上的人脉和行事速度。
“无论他身边的谁,查到什么,都要及时堵住口。”白孟妤吩咐道。
凭狄秋的能力,也许会查到两个月前,有个叫陈洛军的偷渡客,在hK落下脚。
但白孟妤绝不会让他知道,现在这个偷渡客改名叫做阿光,时刻陪伴在他身边。
“你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什么时候操心操心我?”
王九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拥住白孟妤,血乎乎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上。
“那走啦,带脏脏小狗去洗个澡。”白孟妤牵住他沾满鲜血的手。
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罪恶共享。
王九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红毛,把什么东西交到白孟妤手上。
这里是他们两个私会的秘密地址,连越南帮的小子们都不知道,现在居然进来个这么玩意儿。
王九把毛巾就地一摔,甩开膀子就要翻窗追出去。
“回来。”
不用说为什么,仅这两个字,就可以让王九停下脚步。
白孟妤捡起地上的毛巾:“把头发擦干,湿着出去,见了风要头痛的。”
明明是肉体可堪兵器的刽子手,可白孟妤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吃饭。
她也并不做隐瞒,直接将手里的胶卷递给王九,引他到沙发上,慢慢擦干头发。
“什么东西?”王九想要拆开来看。
“打开会曝光,想看的话,你明天自己去照相馆印出来,揣在怀里慢慢看。”
王九当个玩具似的在手里转来转去:“里面拍的什么好玩的?”
白孟妤没有回答:“有些东西,要亲眼看到了才算惊喜。还有其他更好玩的,雷公子说要培养你做第二个杀人王。”
“他在做什么白日梦?我只能是你的刀。”
头发被擦得半湿不干,白孟妤把王九的脑袋掰正,打量了半天,捏起他额前的头发:“好像有些不卷了。”
“是吗?”
王九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这头卷发了:“那要不要剪掉?”
“剪掉做什么?你把头发养的这么好,剪了多可惜。很漂亮,我喜欢的。”
头发擦到半干,白孟妤起身,把毛巾递给王九:“你自己打理一下,要回房去试一味药。调配了很久,该试试成果了。”
王九拉住她:“什么药,不能在我身上试吗?”
“这个药一定要我亲自来试,才会知道有没有效果,最大作用能发挥到几何。是香薰类的药物,所以你一定不要开门进我的房间,如果两个小时之后我没有出来,你再进去把我叫醒,好吗?”
白孟妤自认为把能讲的都讲了,可王九没有松开牵住她的手,问道:“会疼吗?”
白孟妤思虑了一下,回答道:“不会的。”
说是香薰类的药物,实际上在未加入各种香料之前,基本上是无味的。
等待制成之后,可以用各种调香手法来将它掩盖。
香炉内缓缓飘散出烟雾,白孟妤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梦境的降临。
如果人的睡梦可以左右,那也可以被引导着,窥见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物。
自父亲去世之后,白孟妤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心情了。
在药物的催眠作用之下,昏沉睡去之前,白孟妤仍在思考,她所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是已经有心理准备,无论周遭发生什么事,白孟妤都可以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在做梦。
她梦到了王九,穿的比现在还要花哨许多。
空旷的场地中,王九坐在大老板的龙头椅上。
竟然能梦到王九,想必也算不得什么噩梦,这次配制大概是失败了吧。
梦里许是在过什么节日,有一种莫名的繁华与喧杂,可惜白孟妤看不太清楚。
越南帮在请神上身,周围居然还有白孟妤熟悉的城寨居民正在烧香拜佛。
蛙仔递上一块烧红的炭,王九接过去面不改色的张口嚼了。
他最喜欢表演这个,白孟妤在一旁笑着观看。
在王九身上,自卑和自大两种情绪相互混合。
他的这种举动,就是在向世人昭告:看啊,我多么厉害,我可以做到这样,而你们都不行。